就好似回到了还在五王府的时候。
    还是当年那个温和有礼的五王爷。
    染长歌没有拒绝君珩的按摩，也懒得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现在不管是君珩做什么，她都不愿意多动弹。
    一切顺着他的心意去做，才可以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一点，染长歌倒是看得很清楚。
    “嗯。”染长歌应下，被君珩拽着坐在桌边。
    随手将几盘她喜欢吃的东西放在她面前。
    顺口就问了一句，“方才在画什么？”
    刚才就顾着看染长歌，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她面前的画作上。
    染长歌顺着回答，“迎春花。”
    迎春？
    君珩还未来得及出声。
    染长歌便继续道，“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花圃，怕是等到明天春天，我应该也看不到迎春花，以后想看什么，应该都只能我自己画了。”
    她现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并没有想抱怨什么。
    可是落在君珩的耳中，却并不是这样。
    将她关起来，是他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现在也是这样。
    可若是将她给放出去。
    君珩维系几日的好心情，在此刻有些许微微的暴躁，“染长歌，你很想出去？”
    这不是废话么？
    染长歌点头。
    君珩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才缓缓道，“朕可以放你出去。”
    只不过，他有条件。
    染长歌等着他说后面的半句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交易得来。
    君珩将手中的筷箸搁下，对着面前的染长歌，缓缓道，“你若是愿意嫁给朕，朕就放你出去。”
    这几日，他亦是想过很久。
    心底越来越坚定。
    不管她过去的那个男人是谁，也不管她心里的人是谁。
    只要嫁给他。
    那么这辈子，她就只能是自己的人了。
    一直都是。
    染长歌潜意识中有些料到，君珩会说这句话。
    可是当自己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排斥。
    抵触般的看着面前的人，“皇上，你已经有了贵妃娘娘。”
    她绝对不会去做秋洛身后的那个人。
    “你要是担心贵妃娘娘身子不好，这天下多得是让你挑选的女人，皇上用不着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她要的，从来都是一份平等的感情。
    就好像三王妃告诉自己的那样。
    她的内心深处，向往的便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
    三王妃说的对，真正喜欢，绝对容忍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同样一个男人。
    若是这般与人分享，她宁愿不要。
    一提到这个话题，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有些剑张跋扈。
    君珩也不愿意和她吵架。
    没几天就可以过年了，他不希望将这样不好的情绪和关系，带到明年还是这般。
    所以君珩率先绕开了这个话题，“皇祖母说自己身子不好，不愿意去参加宫中宴会。大年夜朕派人送你过去，皇祖母说是在宫中等你过年。”
    君珩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过年这样的大事。
    皇祖母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席宫中宴会。
    便是自己说回去陪着她用膳，皇祖母也是三推四阻。
    直到最后，才终于说了一句，有染长歌在就行，不乐意看着自己。
    君珩也是有些委屈。
    分明皇祖母从小都很疼爱自己，可是自从自己将长歌关起来，不愿意告诉皇祖母她在哪里以后，皇祖母就开始和自己赌气。
    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用膳。
    可是此事，他一样是不会妥协。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知道皇祖母的本事，亦是知道皇祖母对染长歌的疼爱。
    一旦被皇祖母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帮染长歌离开自己。
    此事，他绝对不能接受。
    这边。
    染长歌听到这话，明显是有些惊喜的。
    她原本以为，最多是可以见到太皇太后罢了，没曾想还有机会和太皇太后一起用膳。
    染长歌有些惊喜，但是在对着君珩的时候，脸上的惊喜顿时都淡下去了很多，“多谢皇上。”
    君珩明显是看着她的情绪变化。
    半天没有说话。
    染长歌看着面前的人，心底多了两分其他心思。
    她真的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希望大年夜快些来。
    就可以暂时离开这个牢笼。
    “长歌，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要和朕说？”君珩不喜欢这种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感觉。
    以前染长歌的话虽然少，但是对着自己，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
    但是到了现在，到了这里以后，慢慢的，她的话越来越少。
    尤其是在他过来的时候，话更加少。
    一时间，他都有些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她对自己无话可说。
    还是真的不愿意多言。
    染长歌略微有些疑惑，下意识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眸中渐渐的略过一丝疑惑。
    随即，下意识的低头。
    那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被刺激了一般，跳动个不停。
    下意识的抑制住那些异样的情绪。
    对着现在的君珩，她不是没有话说，只是不愿意说。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越陷越深。
    从而有一天，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愿意委曲求全，为了那一丝感情，去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她绝对不允许看到自己走到那个地步。
    不过片刻，染长歌已然坚定了自己的念头，“皇上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君珩被这句话堵得有些哑口无言。
    染长歌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的是她主动开口，而非说的永远都是违心话。
    罢了……
    面前的膳食，突然让人没了胃口。
    对着眼前的人，君珩莫名有些疲累。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朕还要批折子，先回去御书房，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随时吩咐外面的人。”
    听到君珩要走，染长歌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反应。
    君珩心里一阵难受，却也再没有多说什么。
    直接当着染长歌的面离开。
    人走了，她的胃口反而是稍微好了些。
    只要一想到几日后可以见到太皇太后，她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在这里，她见不到任何人，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但是只要有机会离开，她就总能找到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