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冰凉。
许是身上冷的太久了,所以一接触到这热水,染长歌感觉自己双腿处的疼痛,立刻都被减缓了好些。
身上的酸楚也略微消散了些。
茯苓和玲珑还站在旁边。
染长歌不习惯。
“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有需要再叫你们。”
玲珑下意识的想要说话,被茯苓拦住。
“是,奴婢们就候在屋外,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唤我们一声就可以。”
说完,便带着玲珑出去了。
玲珑还略微有些不明白。
让姑娘一个人在里面,她们这还还算是什么伺候?
茯苓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你要是想一直待在姑娘身边,记得按照姑娘的话去做。”
玲珑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果断点点头。
屋内。
染长歌缓缓的沉下自己的身子。
仿佛泡在这热水之间,似是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两分。
至少在这一时片刻,她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
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忘记那些刻在身上和心里的伤痕。
染长歌没有吃什么东西,被折腾的太过于厉害。
早已经没了太多力气。
此刻,被这热气氤氲,脑中昏涨,身子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下滑。
茯苓和玲珑在外面候了一小会儿,不多时,就看到下了早朝的皇帝,连身上的龙袍都没来得及退下来。
直接来了这里。
茯苓和玲珑吓了一跳。
君珩看着她们在外面,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是让你们进去伺候人?”
茯苓首先跪下道,“启禀皇上,姑娘正在里面沐浴,说是不让奴婢们伺候。”
君珩没有多说什么,越过两人,直接将屋门给推开。
直接瞧见了屏风后面的热气。
却没有看见人。
君珩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刚刚绕到屏风后面,顿时有种血气上涌,呼吸都被扼住的感觉。
清澈的热水中,染长歌整个人都躺在了水里。
毫无生气,看上去就好像是……
君珩的动作快过他的大脑,果断而迅速的将人从水中捞出来。
心头狂跳,下意识去探了探染长歌的脉息。
还好,人没事。
只是晕过去了。
君珩看着已经昏迷的人,明知道她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对着她发狠。
“染长歌,你这条命是朕当年救回来的,没有朕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朕身边好好待着!”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有下一次发生!
君珩手下动作十分果决。
他是混迹战场的人,对于一些基本的救人之法很了解。
所以并未将事情闹大传太医。
就着屋内的药,将染长歌口里的水稍微逼出来了一些。
染长歌昏迷的时间并不长。
被君珩这么一折腾,所以很快就醒了过来。
双眼迷茫之间,竟又是见到了君珩的那张脸。
带着冠冕,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染长歌感觉自己的心脏处都在抽着疼。
眼见着染长歌醒了,方才君珩脸上的焦急,反而是一扫而光。
只余下冰冷和怒火。
“染长歌,和朕在一起,就让你这般难堪?”
难堪到竟然想死在自己面前?
若是自己方才没有过来,等他再见到染长歌的时候,是不是就只剩下了一具尸身?
君珩呼吸一滞。
思绪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子,从心底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接着一股的寒意。
那种恐怕会失去眼前人的恐惧,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难堪?
染长歌没有什么力气。
可是也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很不好。
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
觉得难堪的人,大概是他吧。否则为什么要将自己关在这里。
染长歌不爱说话。
可是那双眼睛里面,分明是蕴藏了很多的心思和情绪。
可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君珩只要一想到这里,就气得脑仁生疼。
她什么都不和自己说,包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君珩的心底被嫉妒占有,很想逼问她,可是话到嘴边,却每每都憋了回去。
瞧着她这般不好的脸色,半晌,也就只逼出来了一句,“先用膳。”
“就算你不想搭理朕,也该先用膳。”
染长歌这下倒是没拒绝。
她不会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只是,在君珩弯腰,准备将她抱着过去的时候,染长歌轻轻的侧开身子,双腿站在地上,小声道,“不必。”
然而刚刚站起来,双腿处的酸软顿时袭来,让她一个没站稳,差一点朝着旁边倒下去。
幸好君珩眼明手快,一把将她给扶住了。
“这里只有朕,你若是逞能,受苦的是你自己。”
染长歌死死的握拳,指甲全数扣进了掌心之中。
半晌都未曾说话。
只是,再没有从君珩的怀中挣扎出来。
染长歌心底泛着丝丝的绝望。
一顿膳食下来,染长歌一句话都不愿说。
君珩亦是没有太多的言论。
只是时不时的帮染长歌布菜,看着她吃了好些才停手。
就着染长歌吃完的剩饭菜,随便用了几口。
“茯苓和玲珑是朕的人,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她们,不必担心。”
担心?
担心什么?
都已经被关在了这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君珩没有错过染长歌眼眸中那淡淡的嘲讽。
轻轻的击掌。
屋外,顿时有人抬了个大箱子进来。
染长歌顺着声音瞧过去,顺便看了眼屋外。
两边都有侍卫守着,不大的院子中,随处可见正在站岗的侍卫。
只一眼,染长歌就知道,这里是个固若金汤的地方。
她绝对不可能出的去。
宫人将箱子给打开。
染长歌下意识的瞧过去。
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素日里她用来画画的东西。
还有这些年,她攒下的那些画作,全部都被装在了这个箱子中。
“这些都是用来给你打发时间的,别太累着自己。不过这两日可不许画画,休息两日,等你身子恢复些再说。”君珩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出来。
然而,染长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
“这么多,你是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是么?”
清清冷冷的声音,似是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君珩脸上的笑意,亦是僵硬了下来。
染长歌望着箱子里面的内容出神,“那换一个问法,你准备关着我多久?”
一月,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