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长歌将手边的东西全部放好,这才出去,“在,请问何事?”
说实话,她虽然是有个画师的名头在。
但是实际上,这皇宫里面想让她画画的人有几个。
实在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
有太皇太后的宠爱,分明就是半个主子。
可是她自己本身没有任何脾气,却也是没有多少人敢随便靠近。
因而,在这小院内,难得是可以看到宫中的其他人。
等到染长歌看到这个小宫女的时候,还略微有些一惊讶。
就这么一个小姑娘,怕是连她也打不过吧?
然而,染长歌学会了不要以貌取人。
小宫女没有料到,这传说中的染姑娘,是这般的好说话。
她还以为所有跟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过的人,都十分的趾高气扬。
小宫女不敢胡思乱想,脑中虽然有乱七八糟的各种思绪。
但是规矩什么的都还在,“染姑娘,皇上那边现在正在用膳,说是让奴婢过来请您一起过去。”
第皇帝正在用膳?
让她过去?
染长歌微微蹙眉,低着头没说话。
她心里很清晰明白。
这给皇帝侍膳的工作,应当是有专门的人在做。
根本就用不着她。
小宫女其实也不太明白,只是皇帝有这个吩咐,她就这么做了而已。
“启禀染姑娘,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是奉命而来,还希望染姑娘可以跟着我回去。”小宫女是真的不敢耽误时间。
只能一直催促着染长歌这边。
染长歌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君珩已经知道了那么多,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和以前一样,那般安安静静的留在他的身边伺候。
她担心,自己会慢慢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
且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只是,染长歌还没有来得及将这句话给说出来,面前的小宫女就直接跪了下来,冲着染长歌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个头,“求姑娘一定要过去。”
染长歌亦是身为下人,直到现在为止,她只给别人行礼过。
还没有人对着她这般行大礼。
所以直接将染长歌给吓了一跳。
染长歌想要将小宫女给扶起来,倒是小宫女低着头,应声道,“染姑娘,您要是不过去的话,奴婢一定会被皇帝责罚的。求染姑娘一定要过去,皇上只给了奴婢一刻钟的时间。”
若是一刻钟之内,不能将染长歌给请过去的话,她可真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染长歌一向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别人。
所以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小宫女,不免多了一些犹豫。
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罢了。
有些事,大概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起来吧,我跟你过去就是了。”染长歌放弃挣扎。
她躲避了皇帝这么久,只是希望自己的心情可以冷静下来。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她发觉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自己的心意,不会因为远离君珩而消散。
这皇宫,就好像是一个困住她的牢笼,她出不去,也出不去那个名为君珩的牢笼。
小宫女显然轻松了两分,冲着染长歌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染姑娘,奴婢这就陪您过去,您这边请。”
染长歌跟着小宫女的身后,一点点的靠近那座宫殿。
这段时间,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
皇宫内的布置都有了许多变化。
到处都是红彤彤,喜气洋洋的一片。
可是这个颜色,却没有办法温暖一下染长歌的心。
染长歌看着小宫女过去,走到寝殿门外的时候,速度停了下来。
小宫女在外面,将屋门的帘子给撩了起来。
躬身弯腰,“染姑娘,请您进去。”
染长歌直接走了进去,对着小宫女稍稍点头,算作感谢。
寝殿内,有着微微的酒香味。
外面的天色很暗,所以这屋内,被君珩点了很多的烛火和夜明珠。
将屋内照耀的宛如白昼。
此刻的君珩,正微微的低着头。
连她走进来都没有反应。
染长歌在桌边站定,许久才缓缓的出声道,“皇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君珩才终于起身,抬起头来。
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似是有些醉了。
“你来了。”君珩盯着染长歌的面容。
有些晕眩的脑中,此时此刻似乎有些许清明。
他是不是很多日,都没有见到过染长歌了?
最近她一直都是躲着自己的,可是却愿意见曲惊鸿,愿意见皇祖母,愿意见所有人,唯独就是不愿意见自己。
分明,以前在五王府的时候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君珩心里有些不高兴。
染长歌被君珩的目光看着,心里微颤。
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有什么她一直期待,却又一直害怕的东西在心底盘桓。
染长歌不愿意让自己多思多想,直接移开了自己的眼神。
将手边的膳食给接了过来,给皇帝夹了少许,当真是恭恭敬敬的开始布菜。
“皇上,您该用膳了。”
皇上?
这个称呼真的刺耳,为什么不能叫他的名字?
染长歌不敢抬头看君珩,所以并没有看到他眼睛中的情绪。
君珩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染长歌抬头看自己。
他终于是等的不耐烦了。
君珩伸手,一下子握住了染长歌的手腕。
染长歌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膳食直接顺着筷子掉了下来。
君珩的眼神略微有些吓人,盯着她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
染长歌心头一跳。
下一刻,君珩已然出声,“叫朕的名字,朕不喜欢你这么称呼朕。”
叫他的名字?
染长歌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半晌才出声道,“皇上,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规矩?
现如今都要用规矩将他给反驳过来么?
君珩眉宇间略过一丝怒气。
起身,一下子将她按压在墙边,一手撑着,将她给圈在自己的手臂和胸膛之间。
浑身上下,似是席卷了一股戾气。
将她给层层包裹。
君珩来了火气,一把钳住他的下颚。
染长歌吃痛,微微的蹙眉。
“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朕?”
快要到年关的时候,朝政上的事情十分繁忙。
繁忙到他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处理这些。
可是没有想到,越是不见面,他的情绪就越来越冷静不下来。
自己不过去找她,没想到她就是真的一次都不过来请安。
君珩心里越想越生气,今日便借着微微的醉酒,就将人给找了过来。
染长歌微微的摇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