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指挥中心，电话铃声大作。
    我们没有去接。
    三台电话连响三声后，突然发出“嘟”地一声。
    没人操作，电话却被按了免提键。
    刺刺拉拉地声音传来，沙哑的，飘忽的女声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一样。
    “我是奈奈，我在110指挥中心，你们看到我了吗？”
    我打量四周，空无一物。猛然转头，身后更是什么也没有。
    房间里，头顶上的灯突然毫无预兆的猛烈忽闪起来。
    小花强忍恐惧，再次席地而坐，念起咒语，闭上眼。下一秒，她声音抖得不行：“石头哥，没有！”
    我赶紧拉她起来，她则直接抱住我的胳膊。
    我能感受到她身子在颤抖。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别怕，别怕……”
    我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小花说不在，对方就绝对不会在。
    可这个奈奈到底在哪儿？会不会……
    我脑子里刚有了点想法，就看到那电话旁的三台电脑依次亮起刺目的蓝光。
    蓝光开始忽闪，整个接警大厅的所有照明设施，也跟着忽闪。而且频率一模一样！
    嗡……啪！一声炸响。头顶上的节能灯管闪过一道道明亮白光，接着，灯管炸裂。由远及近，就像有什么东西逼近我们。
    几个呼吸间，整个110指挥大厅就陷入了一片漆黑，唯独，有光亮的就只剩下那三台电脑显示屏。
    蓝汪汪地光，映照着桌子，将110指挥中心更平添了一种阴冷恐怖。
    小花带着哭腔哀求我：“石头哥，我怕！咱们走吧，先离开这儿……”
    我握紧她的手：“小花，别怕，有我。咱们必须抓紧找到那三个女警的在意识。咱们现在走了，那是三人今晚上就死定了。为了三条人命，咱们必须抓紧查下去！走，跟我过去看看！”
    我拉着小花走向电脑屏幕。我倒想看看，这个看不见，感知不到的奈奈，到底耍地什么把戏！
    我们刚向前走了两步，电脑屏幕上，蓝汪汪的画面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放满屏幕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的布景，和我们所处的110指挥中心一模一样。
    不同的只有两点。第一点，画面是黑白的，红外夜视的感觉。
    第二点，画面里有三个女警。
    她们和我们俩一样，站在电脑屏幕前。
    三人哆哆嗦嗦地抱着胳膊，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屏幕里，显示的正是她们在盯着电脑屏幕看。
    4号扎着马尾辫的女警指着电脑屏幕：“这是我们的监控！”
    5号茫然地跟着点头，6号吓得缩着脑袋，就快哭了！
    “铃铃铃……”
    三台电话的铃声再次同时响起。
    我注意到，响铃的是我面前的三台电话。
    小花哆嗦地更厉害，她使劲拽我胳膊，一个劲地指屏幕。
    结果我看到屏幕里的画面，瞬时呆住了！
    在屏幕里，她们面前的那三台电话也响了起来。
    “到底是屏幕里的世界，映射了我所处的现实。还是我处的现实世界，影响了屏幕里的世界？”
    我脑海里立马有个大胆的想法。
    我毫无预兆，猛地一拳砸向其中一台座机。
    然后反复一拳拳地狠砸。几下，这台电话机就成了一桌子的碎零件！
    小花又拽我胳膊：“快看，屏幕里的那台电话也烂了！”
    原来，电脑里的画面，是映射了我所处的现实。
    既然这样，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和她们沟通？
    我赶紧掏出匕首，在桌子上快速刻下一行字：“你们在哪儿？”
    果真，视频中，她们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我写的那几个字。
    三个女警看到这行字，面面相觑，全都愣住了。
    “我们就在指挥大厅啊。这是谁刻的，是鬼么！”
    就在我准备想向两人解释目前情况时，一直在响铃的剩余两台电话竟再次被按了免提。
    “我是奈奈，我在你们背后！还看不到我吗？”
    三个女人立马吓得冻结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
    与此同时，我这边，小花把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她也不敢回头看！
    我却猛然回头，依旧什么都没有。
    可就在这时，屏幕里突然出来惊恐至极的刺耳尖叫。
    接着，小花也爆发出来，死死闭着眼，蹲下来双手捂住耳朵，没命地叫。
    我这才把目光转向屏幕。
    屏幕里，一个浑身挂满是泥土，脸上，胳膊上，长着土豆秧苗和细密根须的，身体到处都是大枣大小的透明脓包的腐烂的女人，就站在那三名女警身后。
    三名女警用余光扫到那女人，吓得全瘫软在地，连滚带爬……
    这个被当成培养基，高度腐烂的女人就是奈奈吗？
    “啪嗒”一声，电脑屏幕一黑。
    这一次，诺大的指挥中心，彻底完全变成了一片漆黑。
    我拿出手机，用光照向四周。
    小花完全闭上了眼，站起身，抱着我胳膊，不再说话。更怕看到恐怖的奈奈。
    而我，却十分希望看到奈奈。因为只有找到她，才有可能找到那三名女警。
    可惜，照了半天，甚至对照着，奈奈在监控中出现的位置，也没能找到她。
    就在我茫然无措时，电话铃再一次响起。
    这次，我毫不犹豫，赶紧冲过去，拿起电话，大声喝问：“喂，你在哪儿？”
    “救我！”这是奈奈的声音！
    “救命！”这是马尾辫的声音！
    “这是哪儿？救我……”就是5号的声音。
    唯独没有六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我拿着听筒，陷入沉思。
    为什么奈奈的要我救她？
    为什么监控里有三女警和奈奈出现，而现实中没有！
    五号最后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那她们现在肯定不在她熟悉的地方。
    电话，到底在这件事儿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她们都在信号里？”
    “什么信号？”小花有点懵。
    我赶紧摇头，拿出手机，当即给老神棍去了电话：
    “馆长！你说，意识是否存在一种形式，以信号的方式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