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一家豪华的皇家宾馆内,大红色的窗帘映着月光格外的明亮。窗台下放着一盆黄色的六月菊,一层一层的花瓣重重叠叠在暗夜中舒展。
一个面容如同白玉的男子慵懒的摇晃着酒杯,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向着面前的电视行注目礼。时不时泯一口酒,动作优雅至极。
电视里那个冷冷淡淡一身孑然的男子,眼神冰冷的仿佛可以穿透电视放射出来。在记者采访何时与未婚妻完婚的时候,他淡淡开口:“没有意外的话,将是今年年底。”
记者得到了满意的回复笑的春花灿烂,继续提问着:“那您的公司程氏集团作为本市的龙头企业,您对未来的发展会有什么计划呢,方便透露一下嘛?”
程佐的眼神冷了一冷,皱了皱眉头,匆匆说了一句不方便透露,就让助理阻止这些疯狂的记者继续采访,头也不回的走掉。黑色俏瘦的身影在镜头中无线缩小。
秦川冷冷的按掉了电视开关,问站在一旁的助理:“程佐要和周临诗结婚了么?”
助理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家总裁的雷点,额头上瞬间滴下了汗,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是的,少爷。”
果然,秦川的脸又冷了三分,整个屋内的空气都随之冻结,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沉闷。
自从五年前程佐扳倒了钟家,少爷对于程家的生意不是明面上打压,就是暗地里使绊子,反正没有一次是好好的合作过。
就算秦家老爷子出面,少爷还是不买账。而钟家,成了少爷从来不是雷点的雷点。
业内人都知道,秦家与钟家一直交好,少爷与钟小姐也是青梅竹马。五年前的那件事情牵扯到政治,秦家老爷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找出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没落。
而少爷最自责的就是,在钟家出事的时候,他在国外,没能保护的了钟小姐,让她一个人生生的一个月内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悲剧。
这是少爷一生的自责,而钟汪洋这个名字更是成了少爷的雷区,只要牵扯到钟小姐的事情,不论少爷在干什么都会放下。
秦川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在想什么,眯着眼半天,再度缓缓开口:“洋洋呢?有什么最新消息么?”
孙助理刚刚消下去的汗又再度瀑起,少爷知道钟小姐在哪里,但是却不想去打扰。这样最麻烦的就是他们这些做助理的了,天地良心,真是辛苦的要命。
孙助理颤颤巍巍的开口:“最新消息,钟小姐将在下周回国,具体时间未定。”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拍案而起:“怎么不早说。”
“少爷您没问啊。”助理脸苦了。
“废物!“
助理的脸更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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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黑色夜空笼罩着夜幕,白色星子十分明亮。天空由眼前的浅蓝,到远处的深蓝,最后全部成漆黑的墨蓝。
程佐出了记者采访地,一直到地下车库,都没有说话,沉默的让人害怕
他的右手还抓着黑色外套,漂亮的手指紧紧地扣在衣料上,指尖泛起微微的白,美手如玉,骨节分明。
跟着他出来的另一个男子,似乎存心戳他的心,说出的话也让程佐的脚步顿了顿:“真是要提前恭喜程总了,新婚愉快。“
漂亮的男子正是顾司昂,也是程佐多年来唯一放在心底的朋友。
“她都不记得你了,有必要为她这么时时刻刻打抱不平么。“程佐挑着眉,不客气的回答道。
顾司昂嘲讽一笑:“是做不到程总的绝情。“温润的笑了笑,看似温暖如春,说出的话却让程佐打心里疼:“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我只是来告诉你,她回来了。“
程佐的身子瞬间僵硬,面上的表情有些凝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继续走。
“看阿,我们的程总,就是这么萧条利落,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是吗?“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放心,她不是那样死缠烂打的人,她曾经是那么的骄傲和自豪,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顾司昂刚刚这句话可所谓句句带刺,根根刺到了他的心脏上,一字一针,毫不留情。
程佐清冷一笑:“这样最好,我也不是念旧的人,对彼此都好。“
顾司昂脸色愈发的阴沉,这些年他佩服的人不多,程佐就是其中一个,能在最短的速度让钟家易主,且迅速让程氏发展为本市龙头企业,这些需要的魄力和手腕,程佐都有。
但是五年前的那件事去,他还是觉得,程佐对钟汪洋做的,太过了。
他敛下了心思,将一个便签塞到了程佐的手里,声音不冷不淡:“去不去看看,随你,还有,她带了一个孩子,五岁了,程佐,你好自为之。“
程佐的背后瞬间僵硬,五岁的孩子,这么算来,当初她离开时,就已经怀孕了,但她明明最恨他了,为什么还会生下他的孩子?
顾司昂似乎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这件事情也在你意料之中吧,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心对孩子下手,程佐,你以为世界上有几个你?你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像你?“
你以为世界上能有几个你?
你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像你?
程佐的脸上愈发的惨白,心里某个地方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