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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若是要造反
    慕容绝璟此刻抬眸,幽深的暗眸就这样与夏忻云的锐眸对上了,两个人这般看着。
    挺拔的身姿相互而对,整个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奇异。
    夏诗昭不知夏忻云要做什么,顿时急了起来,抬眸。
    就这般沉沉的看着眼前两人,“哥……”
    夏忻云的性子她了解,再了解不过了。
    不开心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说,就是微微皱起眉头,蹙成川形,然后死死的盯着一处瞧,基本上盯着哪儿哪儿遭殃,若是盯着一个人看,那那个人也遭殃了。
    寻常和夏天衡闹别扭的时候便是这般,一个人一言不发的在练武场中坐着,不是卸了这边的墙,便是砍了那边的桩。
    偶尔会盯着几个陪练的小厮看,一看便是将他们打得浑身散架,不告假三四日绝不手软。
    此刻夏忻云这般,便是隐约生气了。
    莫约是猜出在宫中发生了什么,并不仅仅是长袍上丁点血迹而已。
    “璟王。”此时沉沉出了声。
    这声音带了几分操练士兵时的威严。
    “嗯。”慕容绝璟也低沉了声,两个人此刻对着,整个大堂氛围也冷凝了起来。
    只看到夏忻云此刻的手收了收,就这样握紧了拳头。
    眼角余光带了几分严肃,就这般扫过大堂内的人。
    沉了个么。此时几个丫鬟已经进来了,伺候的样子。
    还有司鹄,此时正站在门口守着。
    夏诗昭霎时便觉得不对劲,夏忻云这般样子,顿然就是有严肃的事情要说。
    “诗昭。”沉喊了一声。
    夏诗昭抱着麟儿的手又再收了收,将麟儿紧紧抱着,换了个姿势,麟儿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与璟王说。”
    夏诗昭的心此刻果然咯噔了一下。
    有什么事……是此时非说不可的?而且还要支开她?
    心底蓦地掠起了慌张,站着不动,将麟儿越抱越紧。
    一动不动。
    “诗昭!”夏忻云冷了声,正气凛然。
    夏诗昭还是一动不动。
    但凡倔起来的时候,谁都支使不了她。
    慕容绝璟此时也看着夏忻云,一双眸子风云诡变,“诗昭,要不然先出去。”
    “绝璟,我不出……”
    分明俩人此刻对彼此想要说的,都已经心知肚明,而她心里也正隐约有着不好的结果。
    像是隐约猜到了是要说什么,这一刻只有些冷凝着脸,水眸中掠过一瞬的慌乱。
    夏忻云从方才看到那袍上的血迹与她沉默的小动作时,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
    “司鹄,暂且先领堂中的人出去。”慕容绝璟沉沉下了令。
    这一瞬大堂中的人出去,就连周围十米内的人顿时都清得干干净净,唯有夏忻云此时抬眼对上慕容绝璟的动作格外认真。
    单刀直入:“既然这里没有外人了,那我便直说了。”
    夏诗昭的心口此刻跳了一跳,无端让人觉得害怕。
    夏忻云此时只侧眸看了夏诗昭:“诗昭,为兄再与你说一句,你先出去,我与璟王有事相商。”。
    夏诗昭此刻只站稳了步子,不仅没动,而是眼中闪过一瞬暗光。
    夏忻云有什么话要与慕容绝璟讲,而她是不能听的?
    唯有一个,那便是要护着她,只有那一件事……是她知道得越少越好,而就连绝璟都开了口,说让她出去。
    这一种时候,若她还猜不到,那便就不是她了。
    这一刻只伸了手,牢牢抓住了慕容绝璟。
    他的体温那么烫,烫得她的手一紧,咬了唇就这样牢牢的握住,在他没有任何意料之时,忽地十指紧扣,抓着他不放。
    似是悄然一瞬间的叹息,夏忻云看着简直无奈至极。
    “诗昭!”
    “不。”
    慕容绝璟身子在她十指交扣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这会儿敛起了眸子看着她,似也是无奈。
    “罢了,留诗昭在这吧。”
    面临生死的时候,她都不曾放下他,更何况这种时候。她既然已经猜到,纵然留下来,也没什么了。
    若真有了事,也不是她此刻出去不听,便能逃脱厄运的。
    再说了……若真有了事,他会保护着她,纵然是他死,也不会让她死。
    夏忻云此时就这般沉沉看着慕容绝璟和夏诗昭,视线落到了两个人紧牵的手上。
    似乎是动容,看到了慕容绝璟阴沉的眸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这会儿终于在严肃的表情中笑了一笑。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
    此时面对着夏诗昭一张倔强的脸,似是叹息妥协,没有办法。
    谈起了正事:“其实你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如今宫中的局面,他知道得并不少,只是一切未曾亲眼所见,所以他什么都不确定,有些事并不是玩闹,自然是谨慎万分。
    “诗昭将麟儿生出来不久之后,我爹便将家书寄到了这边陲来,用的是八百里加急密函,生怕这信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于是甚至请了夏府中看着我长大的一位管事亲自送到了边陲来。”
    “信中洋洋洒洒略说了当初圣旨下令半年生子否则废妃之事,乃至于将皇上想要狸猫换太子,强抢麟儿之事也一并说了,只道是诗昭有孕之时,夏府之外就已经围了上百人马,而诗昭将孩子生出来以后,这般境地越是险峻,乃至于连我爹都将太史令之职给辞了。我虽然与他关系不好,但在诗昭的事情上却分外一致,我再怎么执拗学武,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迷糊。信中说了皇上这些年来的变化,无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年轻帝王的手腕已经不再像从前,而是雄鹰长硬了翅膀,就连琴家都能一夜之间颠覆,废太妃,幽禁璟王。
    若真危及皇位,鬼迷心窍之时,有什么做不出来?
    “信中爹说道,唯恐抢了麟儿不算,让诗昭伤心,他最怕的是卸磨杀驴,自古功高震主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说这话的时候,夏忻云的锐眸只勾出了沉沉的肃杀之气,这是男人的世界,战场上的风度。
    他在说什么,怕是慕容绝璟自己清楚得很。
    慕容绝璟此刻只沉了暗眸,牵着夏诗昭的手搐了一下。
    璟王这个词,在景台国代表什么?
    九年不出的神秘,出了府之后的风华难以企及,纵然是下了湘溪之境,还能安然回来。百官夜宴之后不久,便是帮着皇帝一朝灭了瑞王一脉,就连与世无争的齐王都落入了这场争权的风波之中。
    如今景台国三王,也只剩下璟王手握兵权。
    而若不是瑞王倒台,他也不可能升值如此之快,此时已经是手握数万兵权的将领,虽然不是权倾朝野,但现在的他,至少也是能称霸一方,将夏诗昭护在怀里的。
    让谁受委屈,都不能让夏诗昭受委屈,更何况这是性命攸关之事?
    “信中爹说唯恐若皇上得了逞,为了将皇位牢牢握在手中,势必要行动,若是不杀,唯恐这一辈子璟王你的下场不过也就是瑞王那般了,诗昭便要与你在一起吃苦一辈子?若是这般那还算是幸运,只怕……呵。”对这形势笑了一下。
    “他既然要麟儿即位,自然是接他的江山,又如何肯留着麟儿的生父,那与让你当皇帝有什么区别?”
    “若你还活在世上,这江山有一天就不是他的,纵然忌讳着这点,璟王你与诗昭,就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你活着,他就有可能当不了皇帝,更何况麟儿一天天会长大,既然要夺,定是不能让他知道谁才是生父,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夏诗昭听着,垂下了眸光,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若麟儿真的到了慕容绝珛的手里,只要她和绝璟活着一天,就会争一天。
    所以……爹爹是在信里,将这些忧心的事情,都道在信里了么?
    放下了父子芥蒂,只为了帮她,不……是护着她。
    “所以我势必是要回来了,接到信便要动身启程回来,可是……”
    此时眸光这样骤然一缩,沉沉的看着慕容绝璟,眼中看着儒雅,但是却凌绝得没有半分犹豫,这便是他夏忻云,若没有半点主见,也不会只身跑到边陲去当将领。
    “因为要筹集人马,便回来晚了几天。”
    此刻看了夏诗昭一眼,还是存了希望让她出去,别听余下来的话语。
    夏诗昭巍然不动,这会儿的眸子都凝了起来,整个人僵在原地。
    心跳得极快,快得有些无法呼吸,喘着气。
    牵着慕容绝璟的手,此时手心湿腻,都沁出了汗。
    夏忻云就这般沉沉看着慕容绝璟,两个人之间严肃的对话:“此时城外有我带来的三万兵马,全都伪装在外了,若我没猜错,璟王你手中应当也有数十万大军,若是一齐兵临城下,杀个措手不及,皇上纵然手里有百万雄兵在边陲,一时之间也调不过来,守城,围宫,两日之内这京城一场恶战,若是拼了命,应当还搏一搏,胜这京都兵戎卫,三日之后帝王之主便换位。”
    “若是等着被人杀,子被夺,还不如政变自己坐上这位置,璟王若是要造反,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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