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找他一试,说起来,尸虫一事,本身就源于他。这个人便是许文刚。这时的依果还不知道许文刚是人偶,如果知道,恐怕就不敢冒险了。
这几日里,许文刚的家庭气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刘伊莎每天都在微信上晒着自己的幸福,她弄不懂许文刚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弄不懂就弄不懂吧,只要自己幸福就行了。
这天,刘伊莎和女儿在花圃里面种花,许文刚拿着水管在不远的空地上洗着车。是刘伊莎先看到了依果和阿瓦,接着是女儿,小姑娘看见阿瓦,眼睛就转不动了,嘴里嚷着:“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啊,我也要她身上的那条裙子。”
许文刚这才抬起头来,当看到阿瓦时,手里的水管子就掉在了地上。而阿瓦一看到,许文刚时,也愣住了。
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但一时都没有说出来。
依果感觉到阿瓦牵住自己的那只手加大了力度,也没有往深处想,她以为是阿瓦害怕见到老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许老师,你好,我是阿瓦的家长。”依果自我介绍道,见刘伊莎母女在做花,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两个陶瓷罐来,送给他们,“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们,既可以当摆件又可以当花盆。”
刘伊莎和女儿都十分的高兴,女儿更是贴上阿瓦,左看右看,“小姐姐,我们一起做花好吗?”
阿瓦看了一眼依果,依果点了下头,阿瓦便和她们一起去种花了。
这边,许文刚和依果低声地聊了起来。
刘伊莎以为是家长和老师之间是为了学生的事情在聊天,也没有放在心上。她似乎很喜欢阿瓦,耐心地给阿瓦讲述着种花时所需要注意的事项。
“本来我妹妹是想过来的,但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当初是她向您要尸虫的,但您拒绝了。但是后来,另外一个人偶得到了尸虫,交给了我妹妹。我妹妹下了蛊之后,阿瓦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呆呆傻傻的,但对她身体的损害却是很大的,这一点,您也是明白的。”
“昨天,许辉不是已经给了你一包药吗,熬出来,喝下去就行了?”
“许辉?您认识许辉?”
“对,我和许辉是本家,但辈份来说,我还是他的叔叔。他昨天给我来过电话,告诉我了。只是他没有告诉我,阿瓦原来是……是你们家的小朋友。”“灵偶”两个字快脱口而出,
“我只是想再求证下,毕竟,这对阿瓦来说,是件大事,不能含糊,所以,我把昨天许辉给我的那包药,我也带来了,您看一下,对不对?”
许文刚听依果这么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我们进屋谈。”
许文刚在前面带路,他还冲着女儿喊道:“好好种,等下爸爸可要检查的哦。”那边很快有一个快乐的童声在回应过来,“保证完成任务。”
“你女儿可真可爱啊。”依果夸赞道。
许文刚心里有些酸楚,如果真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啊。
进了屋,他们在窗台边坐下,从那里还可以看到门前花圃边的情形。
依果将那包药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到许文刚的面前。许文刚打开来一看,用手翻了翻,又闻了闻,立马发现了不对。他将一味红色的类似树皮一样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挑出来,放在桌面上,“这个东西怎么会在里面?他的作用只会适得其反,使毒更深。”
依果心里一抖,“怎么会这样?许辉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许文刚想着说词,“可能是大意了?不,这也不可能。”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将这个话题收住,包好药,推给了依果,“现在药是安全的,你大可以放心。”
“谢谢你许老师。”
依果将药放进包里,拉上拉链,又问道:“阿瓦最近学习怎么样?”
许文刚一只手轻轻地捏着下巴,看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依果在说什么,见依果又问了一遍,回过神来。“哦,他不是我班上的。
“哦。”
“不过,她根本就不用学。”
“什么意思?”
“因为她……她聪明,简直就是天才啊。”许文刚说着,但脸上又有些挂不住了,他心里充满了深深的焦虑,因为他知道,阿瓦和依果回家时,阿瓦肯定会告诉依果自己的身份,那样,万一消息传出去,那么,自己可能就要离开这个幸福的家了。他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又不得不说道:“依果小姐,你应该是知道阿瓦是什么吧。”
依果还想试探一下,“当然,是我领养的一个小朋友。”
许文刚像看透一切似的挥了一下手,“我的意思,你是明白的,她就是一只灵偶。对吧。”
依果惊讶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许文刚一鼓作气,“我是一个人偶。”
依果发出一阵低“啊”声。
“是不是很惊讶?我知道阿瓦已经知道了。尸虫原本是我的本体搞出来的邪恶之物,后来我附了身之后,就将那尸虫扔了,但又被乌托搞到手,转给了依兰。这尸虫给你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实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不想我的家人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所以,我希望你和阿瓦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们现在全家真的很幸福。”
依果心里翻腾着,难道这只人偶,真的是一只善良的人偶吗?不过,细想想,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可能呢?人有善恶之分,人偶不也是一样吗?
“可以吗?依果小姐?”
在她犹豫的时候,许文刚又问了一遍,语气极其的恳切。那目光,是令人十分的不忍拒绝。
依果点了一下头。
——
阿瓦每晚讲一个鬼小段
他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他是锁,而她是钥匙。
可是,好久不长,他移情别恋了,爱上了别的女人。
晚上睡觉时,他因为一阵剧痛而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看到一把巨大的钥匙正拼命地戳着自己的心脏,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戳成了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