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珊将后背的枕头向上拉了拉,说:“小妹妹,我知道你特意过来是想问什么,她现在无涯洞,在冥府往西三百里的地方。”
“那我现在就去。”
“等等!”兰珊叫住了阿瓦,阿瓦停住,兰珊却有些欲言又止了。
“姐姐,什么事情?”
“你了解你的姐姐吗?”
“……你指的是哪方面?”
兰珊想了下,像是在组织着语言,“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个姐姐,她不是凡人。”
阿瓦果断地摇头,“这不可能。”
“我也不怕你恨我,我因为误会萧玊,妒忌她,对她用了暴行,那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而她居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杀死了我的两个侍女。她有着无法巨大的内力,只是被压抑着,一时无法释放出来。”
“这……”阿瓦一时还是不能够接受。
她所认识的依果,那是一个温婉、优雅、知性又柔弱的文艺女青年,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像她所说的那样。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我真的没有骗你,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兰珊顿了一下,“也许,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你伤害我的依果姐姐,我就讨厌你,也不会相信你的话。”阿瓦说完,就气呼呼地跑出了病房的门。
在病房的门口,就来一个旋转移位,吓得正好经过的护士一失神,将手里的托盘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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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门口不远处,乌托还在树上,等着阿瓦。
在这个期间,他一直迷沉于自己的美梦中,不仅拥有万顷良田、金山银矿,自己还开始了第二次发育,成为了一个迷倒全球所有少女的翩翩美男子。
阿瓦停歇在树上,拍了一下乌托,乌托连忙甩了下头,睁大迷蒙的双眼,“啊啊,你来了。我告诉你啊,冥王他、他疯了,新娘子跑了,他一点也不生气,还很高兴呢。”
冥王果真是用心良苦。他一直希望兰珊能够醒过来,现在终于如愿了。
阿瓦一把拽着乌托的衣服,“快走,去无涯洞。”
“别动别动,我这身行头不少钱呢,弄坏了你得赔啊。”乌托拽脱了阿瓦的手,却没想,脚下一踩空,直接挂在半空中。
那件白色衬衫发出一阵“撕裂”的声音,像一把锯子锯着乌托的心。
他摔在地上,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指着自己的衣服正要发火,却被阿瓦带着,一个旋转移位,来到了冥府向西三十公里的地方。
“快帮忙找,依果姐姐就在附近的无涯洞里面。”
乌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必须要赔我一件新的!”
“知道啦,那么多话,好罗嗦啊!”
两个人寻找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无涯洞口。
此时的依果已经渐渐苏醒,听到阿瓦的声音,应了一声,姐妹相见,自然又喜又悲。
阿瓦看到地上已经一滩黑水,想必那是鬼魂逝去时幻化成的。此时,又想到了兰珊在病房里对自己所说的事情,她想问什么,却看到乌托在现场,便止住了。
此洞不久可留,阿瓦和乌托很快带着依果离开了无涯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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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依果,精神一直萎靡不振。阿瓦时常见她一个人站在窗口,发着呆。而林坤和任小婵一对鬼夫妻,因为觉得愧对依果,搬到别处“寄居”了。
“依果姐姐,你吃点吧。”阿瓦端来了一碗泡面,放在她的面前。
这几天,她们一直靠泡面度日,偶尔依兰会叫一些外卖,家里的气氛变得沉重很多。
“我不想吃。”
“姐姐,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阿瓦……你知道了是不是?”依果低着头说,声音很无力。
“嗯。”阿瓦像小蚊子嗡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依果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阿瓦,眼圈发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说着,突然站起来,走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水珠,“阿瓦,我想去医院,做个检查,你可以陪我去吗?”
给依果做诊断的就是那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医生,按理说,他早就到了退休的年龄,可家里呆不住,又被医院反聘回来了,而那一年,也是兰珊入院的第一年。
“我这里是脑外科,从你的ct来看,没有发现任何病灶,完全正常,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转到精神科去看看。”
“如果我精神上也没有问题,那以您的经验,我还可能是什么情况呢?”
老医生放下笔,眨了下眼皮子,叹了一口气,“虽然说现在医学很发达,但人类对人体的认知还很少很少。姑娘,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能感觉到痛,是因为人体神经接受刺激后,将信号传到大脑中相应的中枢而产生的。但是,这神经为什么能发出信号呢,可能有人会搬出细胞膜对离子的通透性,或是什么产生了电信号,但这依旧不能解释神经发生这些作用的根本原因。你再比如,昨天的那个病人,睡了十八年,突然间就醒了,半天就出院了。植物人醒后,绝不会像她那样生龙活虎,但她却是例外,这是为什么呢,谁也不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只能积极的去面对,没有别的方法。”
“谢谢医生。”依果走出了病房,去一楼挂号,让阿瓦在走廊处等她。
挂号的队有点长,阿瓦正等着百无聊赖时,一转身,看见乌托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你来这干嘛?”阿瓦没好气地问。
“你说呢?”乌托往胳膊向上一举,胳肢窝那里衣服撕了一大片,像碎片一样挂在那里。
“我说过的,会赔你的。”阿瓦憋着笑,说。
“关键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现在肯定是没有时间了,要不,晚上吧。”
“晚上,你到解放桥找我。”阿瓦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撇了撇嘴,问,“你就没有其他话想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