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帮帮我好吗?”志康对木偶小君说。
“我要怎么样帮你呢?”
“你不是可以将别人家的钱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我们家里来吗?”
“那叫‘偷’。不叫运。”
“小君,只要你帮我,我以后就真的娶你。”
“是真的吗?你千万不能失言哦。”木偶小君答应了。
从那以后,村里面出现了一些怪事,今天东家抽屉里面少了一百块钱,明天西家的粮食少了半口袋,但谁也没有抓到偷盗者。
志康家里条件似乎越来越好起来了,志康的父亲去世没多久后,志康不仅还完了欠债,还积余了一些钱,他打算盖新房。
“志康,你答应过我,以后要娶我的对吗?”
志康点点头,“是啊,我答应过的。”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嘀咕起来,每次看到木偶小君,他的心里心生恐惧,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唯恐小君生气。
而且,他确实心里有了别的女孩。
那是村长的女儿迎花。迎花人长得漂亮,家里又富有,如果两家结亲了,那志康在村里真的是出人头地了,谁也不敢再欺负他了。
志康经常去找迎花玩,还送一些小礼物给迎花,这都被木偶小君看在眼里。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掉下过的那个枯井吗?”一天,木偶小君问志康。
志康说:“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次差点把我的腰都摔断了。”
“我好怀念里面的生活啊。”
“有什么好怀念的。”
“那个枯井还在吗?”
“别傻了,多长时间了,早就填平了。”
“那村里还有别的井吗?”
“有,村长家就有口井。”
“我知道了。”木偶小君伤感的说,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而这个表情,却被志康看在了眼里。
晚上,木偶小君来到了村长家的院里面,跳下了井。
井里面有水,可小君是木偶,是不怕水的,她只想着,在井里呆上一阵子,回忆那三天的美好时光,就足够了。
等她从井里出来的时候,她就会离开志康,离开这个村庄。
可是,没有想到,她一跳下去之后,一个砖块便砸了进去,正好砸到她的头部。在一阵飞溅起的水花中,她看到了志康的脸。
木偶小君终于从志康的生活里面消失了。
那口井半夜的时候,经常传出哭声,使得村长一家也搬走了,迎花自然也走了。志康辍了学,尝试过做各种生计,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不得已,走街串户地做些零工,勉强度日。
“对不起小君,这件事一直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我身上,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说,我该怎么样补偿你,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
那个幽怨地声音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好,那就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接着,门从里面打开了,志康几乎撞了出来。他走得很快,姿势也很奇怪,一只胳膊向前,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直直地就走到那户两层小楼的家里。
志康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门栓,哭嚎道:“小君,不要啊,放过我吧。”
还未等阿瓦出手相救,那志康的身体便一跃,进入了井里面。
曾经的水井,早就变成了枯井。
一声沉重的落地声之后,四周便完全安静了下来。
阿瓦走到井边,想看清里面,却什么也看不到,“你现在还好吗?”
里面传来志康的声音,“你们走吧,这是我的夙命,我对不起小君,这一天早一天到来,我就早一天解脱了。”
阿瓦和小皮不知道,此时志康的怀里,木偶小君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能够看见,能够触摸到。
天色越来越暗,夜幕降临,井上面是满天的星星,像萤火虫一般。
歌声从井里面传出来,“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此时的木偶小君应该是幸福的。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的每个部位迅速风干,化为一堆木屑,然后扬起,从井口旋转而出,向天际飞舞而去。
离开这个村子时,阿瓦去向老婆婆和志康告别。
老婆婆则把阿瓦叫到一边,有些神秘地对阿瓦耳语道:“那只黑猫真不一般。”
这话,天寻也对自己说过,甚至他还逼着自己发过誓。
老婆婆白眼珠子转了转,继续低声说:“这只黑猫,身上有人的气息,很有可能是一个人变的。可能是受到了某种魔咒,你如果想看到真相的话,只需要弄两片桃树叶蒙在他的眼睛上,他就会变成原形,但时间很短。”
“婆婆,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鬼门关都踏过好几次了,什么没见过呢,孩子,你要相信我。”
/
用两片桃树叶遮住他的眼睛,这样可以看到小皮的原形?
阿瓦回味着老婆婆的话,四下寻找了下,发现在志康家的门外,就有一棵小桃树,他走过去,摘了两枚桃树叶,捏在手里。
一扭头,看见陈皮正在灯光下刨着坑,看来自己刚和和老婆婆说话时,他跑到这里来方便来了。
这次,我一定要看到他的原形。
“小皮,过来啊。”阿瓦招呼着,蹲下来。
陈皮没有防备地向阿瓦走近,阿瓦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小皮,天黑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陈皮听着心里暖洋洋的,却没想,眼睛一迷糊,看不见了。
阿瓦已经将两片桃叶贴在了小皮的眼睛上。
就是那一瞬间,阿瓦发现自己的怀里多了一个少年。虽然夜色迷蒙,但借着一丝泄到院门外的灯光,阿瓦还是看清了少年的样子——清秀脸庞上,笼着一层雾气般的忧郁。乌黑深邃的眼睛,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井。
因为重量地急遽增加,阿瓦还没有来得及失手,少年的影像不见了,怀里还是那一只小黑猫。
看来老婆婆说的一点也不错。
可是,他到底是谁呢?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情。
天寻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阿瓦看了看满天的星斗,犹豫了一下,说:“小皮,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作者的话:
阿瓦每日讲个鬼小段——
今天是小玉的生日,二昆子送了一个大蛋糕。
蛋糕店的师傅为了防止蛋糕从托盘上脱落,在蛋糕低座上插了四根大粗签子。
跳完生日歌,大田花拔下蜡烛,开玩笑地将二昆子的脸一下子摁在了蛋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