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夏听闻眼中忽然聚起狂热，他哑声道：“如果你真的怜悯情儿，觉得他需要的是亲生父亲……云珠，那么我们去国外，带上情儿。我带你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过去，我们可以过得很好。我有能力给你一个很好……”
    “你不要再说了！”
    荒唐至极。
    谷小满再也听不下去，她转身想走。
    谷立夏伸手抵住门，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
    “哥哥，先不说别的，情儿总有长大的一天，你口口声声都是孩子，如果真为了孩子考虑，就应该早些放下那点荒唐心思。情儿很敏感，他已经有所察觉，等他再长大些呢，你真以为可以瞒他一辈子吗？到那时候你怎么提起他的母亲？”她略微回头，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那只手便一点一点松了力气，垂落回身侧。
    谷立夏返回床边那刻，门锁发出咔哒一声，一扇门将兄妹俩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他无力地躺倒在床上，轻轻吁出一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年后，他们一起回了趟苏河湾，谷沧海从国外回来了，欧阳瑾也在。
    半年前，他将沈海集团交给了欧阳瑾管理，自己去了美国陪沈曼青。
    谷立夏到的时候，只有东野寻和欧阳瑾在客厅。
    东野寻正望着欧阳瑾，身上透着股子肃杀的气势：“婚礼该提上日程了，你帮我做一份调查卷……不，发动全公司的人都去想，女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婚礼，点子新奇的最后被选中的，重赏。我要正式向云珠求婚。”
    欧阳瑾诧异：“你们不都领证了吗？”
    “恩，”东野寻点头，“领证了，也不能将就，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怎么能得过且过。”
    欧阳瑾想了想又说：“请帖什么都该印了，到时候把初、高中的同学和老师都请来吧，包括她的同事和沈海的人，提前预定酒店，住宿饮食我来负责……”
    “不必，”东野寻抬头看向他，嘴角带着千帆过尽的笑意：“欧阳瑾，我这辈子不可能爱上别人了。与你们相比，老天待我不薄。所以，我不能亏待她，婚礼的事，我不接受任何赞助和人情。是我娶她，不是你们。”
    欧阳瑾点头，苦涩的笑了。
    余光瞥见谷立夏，站起身打招呼：“立夏哥，来了？”
    “恩，”谷立夏淡淡应声，径直坐在了茶台前。
    “立夏哥。”东野寻风清云淡的看了他一眼，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谷立夏没吱声。
    东野寻自顾自地说下去，“云珠崇尚自然风，没事帮我打听打听厉害的园艺师，我想打造一个独自无二的婚礼现场，特别逼近自然风景那种，但前提要美。”
    欧阳瑾无声点头。
    落地窗外，灯光闪烁，火树银花，还是春节时吴管家带领佣人装扮的。
    遗憾的是，谁都没有在家过节，自欧阳义薄走后，谷家大宅再也找不回从前过节的喧闹和欢乐，即使是假象。
    东野寻的声音忽然低下来：“有情儿在，我也不打算太早要孩子，等再过些年吧。其实，在我心里，云珠一直都是个孩子，她安静但不无趣，有时候工作之余想起她，看一眼她发的短信都能笑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