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行不行？”
    张亮走过来问靳韩，靳韩也是一脸的懵逼，英俊的五官几乎纠结在了一起，他张合了几下嘴巴，只吐出了四个字。
    “先这样吧。”
    “别失望啊，这可都是我们录音棚的精英。”张亮吹嘘着。
    “哦。”
    靳韩笑得极为牵强，好在那天和于圣杰立赌约时，没说队员一定是学校里的人，也无年龄限制，不然真怕这些人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来来来，我们开始！”
    张亮好像又找到了青春的感觉，张罗着先踢几脚试试。
    “项夏，把球传过来。”靳韩站在场地里冲着项夏拍了拍手，虽然人手还不够十一人，却可以尝试着练习一下，也许有意外惊喜呢。
    确实有意外惊喜，而且惊喜程度很大。
    项夏用脚勾过了足球，一脚射了出去，球是传给张亮的，这一脚还算轻柔，可结果却让项夏很咋舌，靳韩也傻眼了，场地里的小伙伴齐刷刷地行着注目礼。
    张亮接球的动作还真奇葩……用脸的。
    啪的一声，项夏看到血从张亮的鼻子里飞溅了出来，好像一个被砸碎的西瓜，她惊愕地捂住了嘴巴，这样也行吗？
    “哎呀，出血了。”小梁跳了起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叫嚷着。
    “我不是……”
    项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只是正常传球，绝无恶意。
    张亮捂住了鼻子，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车里有，有急救箱，我的鼻子。”
    靳韩回神过来，跑去拿了医药箱，又是止血带，又是药水，他帮助张亮处理鼻子，其他几个人也围上来，问长问短，项夏站在一边，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下一脚球不知道该怎么踢了，他们也太不堪一击了。
    “一个女孩子，哪来的这么大劲儿？”张亮抱怨着。
    “嗯，她踢球打人很在行。”
    靳韩一边帮张亮处理鼻子一边开着玩笑。
    项夏连翻了几下白眼儿，晓得靳韩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第二次她用足球伤人了，第一次把靳韩踢了一个跟头。
    耽误了十多分钟，张亮重新站在了足球场里，不过这次他很小心，处处躲避着项夏，其他人也各就各位。开脚踢球之后，项夏更加确信了一个事实，他们就是乌合之众。
    张亮上场后十分活跃，拼命地奔跑，跑过了足球都浑然不觉……项夏叹息了一声，看起来他的优点是体力不错。
    小孙一共踢了三脚，只有一脚碰到了足球，还把球踢飞了，靳韩和他打配合，几次都差点扑了空。还有那位怎么都看不到腿的小梁，这家伙能当守门员吗？不过看起来小梁的弹跳能力不错，好像飞人，也仅此而已。
    踢了十几分钟，项夏觉得足球好像着了魔法，在空中飞来飞去，就是不落地了。项夏严重怀疑他们是打篮球的，负责违规吹哨小助理都不知道该怎么吹了。
    “不踢了！”
    项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笑不得，靳韩这是在自掘坟墓吗？
    靳韩也放弃了挣扎，让张亮带着大家再多磨合一会儿，他走过来坐在了项夏的身边，好长时间都没说一句话。
    “感觉要输了吗？”
    “没感觉。”靳韩回答。
    “现在可以感觉一下了。”
    项夏伸开了双臂，用力地呼吸着空气，晚上出来走走也不错，城郊的空气要被市内好多了，只要不想这场足球，怎么都是美好的。
    也许是项夏的话触动了靳韩的情绪，他一直在看球场里跑动的几个人，关于赌约的结果，他的内心大概也有了思量。
    “我不想输！”
    靳韩突然开了口，说出的四个字铿锵有力，他果断地站了起来，拍拍手掌重新加入了训练之中。
    球场上，靳韩一边踢球一边指导老张和小孙怎么把握机会，前十几分钟还踢得一塌糊涂，后面渐渐有了好转。受到了他的鼓舞，项夏也加入了其中。
    当项夏把足球控在脚下，一个帅气的l型拉球徐晃后，靳韩的两条大长腿放缓了奔跑，连张亮他们也都吃惊看了过来。
    “这丫头，行啊。”
    张亮在大学经常踢足球，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把球控得这么好，怕是男球员也得敬佩三分吧。
    球在项夏的脚下回旋着，虽然小梁已经在竭力防守了，还是被她轻松一脚射门。
    靳韩笑了，张亮也笑了。
    他们一起走过来，靳韩捡起地上的足球，高高地举了起来。
    “会赢的，我要在k高毕业！”
    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表明了靳韩的决心，项夏刚刚还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下来，不管是乌合之众也好，足球精英也好，只要能和靳韩走到最后便都是好的。
    又踢了半个小时的球，靳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让张亮开车把大家送回了家。
    项夏回到家，老妈正在客厅里嗑瓜子，她见女儿回来了，立刻起身问这问那，问潘多多的态度怎么样？学霸的时间都很紧张的，不愿给人解答问题，何况项夏还去了这么长时间。
    “要不要我和她妈妈说说？”
    “不用，都是同学。”
    项夏回避了老妈的目光，撒谎说潘多多很热情，不但帮她解答了难题，还给她讲了一些基础知识。
    “哦，这样啊，等妈有空做点儿好吃的给她送去。”
    “您还是别去了，快期中考试了，她很忙的。”
    “好，等考完试的。”
    夏秀珍很高兴，女儿能得学霸的帮助，期中考试一定能考出好成绩来。
    看到老妈开心的样子，项夏有点儿心虚，看来必须得学习了，再考一次倒数第三，老妈非扒她的皮不可。
    项夏抱着书包钻进了卧室，按照靳韩制定的计划，开始苦攻辅导书，还好靳韩已经坐了难点和可能的考点标注，她看起来没那么吃力。
    项夏又做了一套习题后，洗漱刷牙上了床，躺下后，她竟失眠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满天空的足球，飞来飞去，好像腾云驾雾了一样，还有张亮的大鼻子，和足球一次次亲密接触，血肉横飞，看了让人心惊肉跳。
    大约后半夜三点半，项夏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了一个悲伤的场景，靳韩输掉了和于圣杰的赌约，一个人落寞地站在k高的门口，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身后是于圣杰和他的党羽狂妄的笑声。
    靳韩最后看了一眼k高，迈步走向了夕阳。
    “不要！不要走！”
    项夏振臂高呼，想追上去，却一脚踩空了，这是教室的三楼吗？她想退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直坠而下……
    救命，救命啊！
    项夏摇动双臂高呼，周围却空灵得一个人都看不到，她一直在下坠，大头朝下……
    猛然从梦中惊醒，项夏躺在床上，良久都无法从惊恐中缓和过来，神情恍惚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比赛，没有嘲笑，也没有落寞的身影，只有月光笼罩的四壁，还有隐约可见靳韩的微笑。
    一切都还来得及，长长地松了口气，项夏呆看着天棚，她不允许梦中的场景变成现实，她一定要让靳韩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