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珍瞥目观察着项夏的脸色,发现女儿的脸上隐现笑意,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一整天都在为女儿早恋离家出走的事伤脑筋,还特意请教了经验丰富的老同事,老同事建议她买个贵重一点的礼物先缓和一下母女关系,然后再多花些时间关注女儿的情绪,实在不行就上学放学接送,避免那些男生趁机接近。
夏秀珍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并付之了行动,她花了近半个月的工资买了项夏喜欢的自行车,又去菜市场买了项夏爱吃的菜。
“喜欢吗?”夏秀珍问项夏。
“喜欢。”
项夏捏了捏手刹,很灵敏。
“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你喜欢就好。”
自行车推进了家里,夏秀珍告诉女儿,她已经和楼下的张先生说好了,可以把自行车放在他家的车库里,这样上学放学骑自行车就方便了。
夏秀珍做了一桌子项夏爱吃的菜,关于早恋的话题,只字不提。
餐桌上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项夏隐隐感觉老妈在和她斗法,又买礼物,又做好吃的,完全不符合她平时挑刺,唠叨,时时刻刻夸赞别人家孩子的性格。
“项夏,妈这段时间单位外派办事,正好和你顺路,送你上学吧。”
“啪。”
项夏夹起的一块排骨掉在了桌子上,老妈在说什么?送她上学?
“不用,我不是一直自己上学吗?”
“这不是有自行车吗?我骑自行车跟着你。”
还跟着?
“呵呵……”
项夏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一口米饭吞下去,噎在了喉咙里,她赶紧端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直到期末。”
“噗!期末?”
项夏呛着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起来。
“慢点儿,你这孩子吃东西急什么?”
夏秀珍拍着女儿的脊背,项夏憋得面红耳赤,她怎么也不信老妈是什么外派办事,她的工作性质很简单,坐在办公时做文件,三四年都没见外派一次。
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妈一定是因为早恋的事打算盯着她了。
“吃饱了。”项夏放下了筷子。
“吃完了就快去学习,我陪你。”
“陪?”
项夏真心忍不住了,一口水喷了出来,喷了老妈满脸。
夏秀珍木然地眨了几下眼睛,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泽,隐忍着没有发火。
“有什么不会的题,也可以问我。”
故意对女的激烈反应视而不见,夏秀珍吃完饭后,连碗筷都没刷,拿了一本书直接进了项夏的房间。
进了卧室,项夏坐在了书桌前,拿出了作业后,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旁边的老妈,老妈好像在看一本漫画书,这心情也是没谁了。
被人盯着的感觉真难受,项夏感觉浑身好像生了虱子,奇痒无比,左蹭蹭右挠挠,实在忍不住了,她提醒老妈肥照剧开始演了,老妈却无动于衷,说那部电视剧她已经在网上看完了。
“好吧。”
项夏咬着笔头,越发觉得这个礼物收的有点儿亏,怕以后都没有自由可言了。
好不容易写完了作业,项夏抬头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八点还有不到五分钟,老妈仍没有离开的意思。
项夏拿起出了数学习题集,这是靳韩让她做的,都是拔高题。
第一道题还好,到了第二道题的时候,项夏的火好大,这是要难倒祖国的花朵吗?出的是设么鬼题?
抬头看了老妈一眼,项夏又看了看手里的数学题,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逃脱老妈魔掌的好主意。
“妈,这道题我不会。”项夏把习题集递给了老妈。
“我看看。”
夏秀珍接过了习题集,看了好一会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也没吭一声。
项夏坐在一边暗自偷笑,这道拔高题,估计老师看了也要琢磨一会儿,何况老妈这种已经放下书本十几年的,哪里能解得出来。
“毕业时间太长了,妈也忘记怎么做了。”
夏秀珍摇摇头,又把习题集还给了项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妈怎么斗得过她?项夏拿着习题集站了起来,说她要去楼上问问潘多多,老妈听说女儿要去请教学霸潘多多,二话没说同意了。
项夏轻松地溜出了家门,为了防止老妈盯梢,她先假意向楼梯上跑了几步,待看老妈惯了房门后,她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一口气跑到了小区门口,靳韩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么才来?快上车!”
靳韩指着小区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越野车。
项夏探头看了一眼,觉得这车有点儿眼熟,好像是上次接靳韩去录音棚的车,司机也很眼熟,录音棚里有过一面之缘,他正伸手冲项夏打着招呼。
“我们不是见球队的队员吗?怎么……”
项夏有点儿迷糊,这么晚了,还去录音棚做什么?
靳韩没再做过多解释,推着项夏上了车。
“抓紧时间,回来还要看书。”
“等等,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项夏发现越野车开上了公路,有些着急了,靳韩让她稍安勿躁,很快就到了。
越野车在公路上开的飞快,到了市区一个足球场外停了下来,下了车,项夏借着球场周围的灯光隐约看到球场里站了几个人。
“是我们的队员吗?”项夏问。
“嗯,过去认识一下。”
靳韩带着项夏进了足球场,当她看清那些人后,愣住了,这些人她都认识……
什么叫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了,项夏满怀希望的心一下子跌进了冰窖,从头冷到了脚,牙齿都跟着打颤。
站在足球场里的人竟是录音棚的工作人员。
作为音乐人,在录音棚里,他们是专业的,可在足球场上,作为足球运动员时,这些人怎么看都是歪瓜裂枣,无法想象他们这种状态要怎么踢球。
靳韩这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吗?
张亮是录音棚的录音师,年纪差不多三十五六了,肥胖的身体一看就是平时缺乏锻炼的,听说他大学的时候踢过球,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怕他上场奔跑,会气喘地咳出血来。
小孙,录音棚的助理兼司机,虽然不过二十出头,可听说球技很烂,平时踢球经常空飞脚,球能看得见他,他看不见球的。
还有另外一位小梁,哎,项夏好忧伤,小梁是不是发育不良啊,身高撑死也就一米六,浑身上下都是腰,两条小短腿要仔细分辨才能找到,这家伙能追得上谁啊?
接下来的几个人,项夏不想挨个描述了,她沮丧地坐在了球场边,托着下巴,一句话都不想说。
也许于圣杰说的对,靳韩在k高凭什么敢和他比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