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印拿出了最最巅峰的力量,不再顾忌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身体比较虚弱而超出承受的力量。
一声金属的颤鸣,苏印的刀刀身剧烈地抖动,一道寒芒蓦地绽放。
刀锋破空而来!
管阔的眼睛一眯。
他身轻如燕,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而后消失不见。
下一个瞬间,他出现在了苏印的身侧。
运气法运转,天地之间的气息导入体内,他的力量在回归,然后秦杀削出一道银光,直斩苏印。
苏印冷冷一笑,佩刀回收,伴随着一道破空声,横劈向管阔的现身之处。
“当!”
两把刀相撞,苏印一刀上撩。
管阔体内的气息疯狂地喷涌而出,身体再次变得轻飘飘的,原地一道影像被苏印的刀切碎,但是管阔早已不在那处了。
苏印的攻势比起以往都要强大迅捷,并且毫无停顿,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波澜万千,他震惊于管阔如今的表现,不管对方的秦杀杀伤力到底如何,单单那种让人防不胜防的身法就足以令所有人忌惮,只是他想不明白,管阔是怎样做到的,又是为什么会突然表现出来,如果管阔本来就拥有这样的实力的话,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
看着管阔的身影明灭不定,虚幻淡化在各处,他眼中跳跃着无尽的惊疑,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白那个曾经鼎鼎大名的中书令府的傻儿子了。管阔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他对对方的认知。管阔变了,他感觉有意思,管阔变强了许多,他也觉得有意思,但是可以接受,但是管阔居然变得这么强,而且对方的手段让他几乎都不认识了,这一点他无法接受。
这一切全部都隐藏在他的刀势之内,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却非常深沉。
管阔从来没有体会过今天这样的感觉,在从前是他没有学习过秘法,后来是学习了秘法之后一直以为所谓的秘法就是包容越来越多的气息,越多越好,只有今天,一切都颠覆了。
他体内的气息在收与放之间轮转,身体也在强大与轻飘之中转换,他把自己所能够理解的一切全部都发挥了出来,不管对不对,因为没有驼背老金和弹琴的老人来教导他,一切他都只能靠自己的体会以及尝试。
他的身体总是能够化作好几道虚影,然后几乎凭空出现,一刀击出,又在遭受到苏印恐怖的攻击之时身影幻灭,转瞬自原地消失。
他因为气息收放的不连贯,数次被苏印伤到,但是他乐此不疲,因为他发现,他和苏印战斗过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过像现在那般能够带给对方这样的烦恼和伤势。
他很庆幸,他终于真正可以威胁到苏印了,他最最成功的战绩是苏印项部的一道浅痕,如果他让秦杀再往前一点,苏印可能就会死去。
他们的战斗,受到四野里越来越多的人关注,那些情景,久久地烙印在人们的心里,造成极大的震撼。
苏印的刀挥舞如风,强势无匹,劲气几乎能够透出刀锋斩出,而管阔的身影就在苏印的周围不断闪现,又消失,在到处留下身影,还留下秦杀精美的刀身,转瞬便到了别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因为这里没有驼背老金,也没有小安安,也或许那些烟雨宫侍卫们知道一点,但是绝对不会太多。
北唐人、突兀人、南吴人,越来越近,铁山无在原地怔了片刻之后,继续策马而冲。
阿史那沁的目光、李显岳的目光,越过千军万马,来到他们那边,都显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而管阔与苏印两个人,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了战斗,以及生死一线的觉悟。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战争,两个北唐人,两个被灭门的北唐人。这里面没有国仇家恨,也没有恩恩怨怨,只有我和你的你死我活。
风吹着各处的烟尘,阳光照耀下,仿佛弥漫的金粉。
于是,也略微朦胧。
一棵已经枯萎了许久的草边,一滴血滴落、溅开,然后管阔的身影蓦地出现。
与此同时,刀光乍现。
管阔的身影消失,原地只留下苏印笔直地向着右侧劈出的刀。
苏印的头朝着两侧迅速转动,冷眸如电,辨别着管阔的方向,随后突然身体往后一转,刀也向后一劈。
“噗——”
刀锋破入血肉的细微声清晰可闻,他的刀出现在了管阔左肩下的腋部,定定地悬在那里。
管阔不动了,就这样站在那里,脸色因为失血和伤势而惨白惨白的。
苏印蹙了蹙眉头,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缓缓低下头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秦杀透过他厚重的衣物,刺进了他的腹部,那处地方一片殷红,鲜血止不住地涌出,疼痛感从那里而出,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经历过无数次或大或小的伤,可是不得不承认,没有人会习惯伤势,因为真的很痛,就算经历过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麻木,依旧是一种煎熬。
这是他伤得最重的一次,管阔附在秦杀上的气息冲击了他的身体,紊乱了他各处的经脉,虽然管阔并没有学会像他一样可以把那种气息留在别人的体内,可是单单那种一瞬即逝的冲击,他也不可能轻易承受得住。
“居然就连你这种人都能伤我?”苏印的脸上充斥着愤怒,忽然爆吼道:“我现在就连一个傻子都可以随意欺凌了!?”
他的这种状态并不仅仅在于管阔本身,他最近经历的不顺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得数也数不清楚,所以他心情非常不好,他感觉很烦,他今天也没有顺心地顺手杀死那个一直都不在自己眼里的家伙,甚至被对方重创,于是更烦。
他的体内爆发出一阵劲气,但是随着刀擦过血肉的声音,还有他腹部的又一阵疼痛感觉,管阔的身形“刷”地一声往后移开,他的刀离开了管阔的腋下,管阔的秦杀也离开了他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冷冷地盯着管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