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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驼背老金与诡异身法(下)
    似乎是想不到他忽然冒出来的话居然还是这么一句,更何况管阔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义愤填膺自欺欺人的神态,反而非常平静,就像是他真的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一样,于是苏印微微一愣。
    愣过之后,他展颜一笑,道:“中书令府的傻子,我给过你留下一句话的机会,你没有珍惜,现在那个机会用完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苏印的身上涌出一股凛人的劲气,刀锋如电,向下闪去,距离管阔一尺的刀尖瞬间就到了。
    这一瞬间很短很短,但是于管阔而言,却近乎永恒。
    管阔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他这是在赌博,而且是生死大赌博。
    他不能够确定驼背老金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有没有用,有用的话应该作何解释,和那种诡异的身法有没有关系,最后还是自己理解得到底对不对?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把自己幸幸苦苦刚才吸纳进体内的气息迅速地全部排了出去,不仅如此,他还尝试把本来就属于自己身体里的、能够排出去的、拖累自己的份量的东西全部都逼出了身体。
    成败在此一举,老天留给他做这一切的时间,只有苏印的刀从一尺外到达他脸部的那一段。
    随着体内气息的迅速排出,他感觉自己曾经充实的身体空空落落的,习惯了用运气法保护自己的他,就像是刹那间失去了大人保护的孩子,全身都涌现出一种不自信的恐惧。
    他把能够排出的气息全部都排了出去。
    苏印的刀尖距离他的脸部半尺。
    除了因为失去那些气息而感觉惊惧之外,他还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变轻了许多,他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
    当此时,苏印的刀尖已经距离他的左眼一寸。
    他知道不管身体变轻到底是不是什么错觉,而自己对驼背老金的话到底有没有误,只能暂且一试了,不然的话,下一刹那,自己只能是死。
    他闭了闭眼睛,尝试让自己的心也变得空灵起来,随后手微微一动,身体也顺势而动。
    背后高低不平的土壤与碎石犹有感觉,他的身体就像是流淌的水中轻轻浮着的竹排,横着移开。
    “哧!”
    刀尖插入土壤的声音清晰可闻,苏印手里的刀深深地朝着地面上扎了下去,进入了三分之一。
    管阔同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这一幕,在惊讶惊喜的同时,心有余悸。
    如果他在刚才慢上几分,苏印的刀就将会穿过自己的头颅,然后死死地钉在地上,自己会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忌惮缓解之后,惊喜感涌遍了他的全身,他成功了,驼背老金说的是对的,他理解得也是对的。
    一直都平静而胸有成竹的苏印看着扎进泥里的刀,还有躺在离刀一寸远处的管阔,眼中跳跃着各种各样的光芒,神情也是变得阴沉与惊疑不定交织,低低地喝了一声:“这不可能!”
    管阔意识到,今日之后,和从前完全不同的一片天地将会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将一直以来自己所认为的最最正统的运气法反其道而行之,便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诡异身法!
    将运气法修习到极致,天下难逢抗手,万军丛中可取敌将首级,将诡异身法修习到极致,这天下之大,哪也去得,谁也拦不住他!
    虽然他的路才刚刚开始,那些景物都距离他太远,但是老天已经给他展现了一幅瑰美的图景。
    管阔的身体微微一动,他就像是云在飘,几个动作,便已经从躺在地上的状态变为了站立在地。
    刚刚因为他被苏印踹到地上而担心奔过来的无迹停住了马蹄,明显对于他的那一系列动作非常好奇,不住地歪着马首。
    远处,十几名突兀精锐骑兵依旧在奔腾,但是脸上充满了疑虑,他们看不懂。
    后面的烟雨宫侍卫们以及曾经属于苏印部队中的那些北唐人们同样看不懂,但是很明显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不论如何,管阔还活着,岂不是很好。
    更远的地方,铁山无忽然勒住了马缰,皱了皱眉头,盯着站在那里的管阔那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小小的人影,自语道:“搞什么?”
    虽然他的武技非常之强大,但是运气法以及诡异身法之间的秘密,他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再远之处,三百北唐铁骑以及两百突兀精锐,还有其他的人,对于这里的场景相对就看得很模糊了,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阔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苏印的对手,但是人一旦从险境之中脱身,而且并不是凭借的运气,而是由于自己的努力,心情就会好,心情一好,人也会精神,也自信许多。
    所以他说话了。
    “我也在之前觉得不可能,但是可惜它发生了。”
    苏印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是怎样做到的?”
    在这个世界上,管阔亲眼见到过动用过诡异身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驼背老金,另一个是小安安,那里面有可能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运气法可以这样反向运用,也有可能是并不是所有的运气法都能够这么用,但是至少可以确定,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管阔修习的可能是和驼背老金一样的运气法,而且他还得到过驼背老金有意无意的指点,尽管如此,他还是艰难地“蒙”出了途径,至于苏印等其他人,估计想破脑袋都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管阔握稳了秦杀,刀尖斜斜地指向地面,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苏印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可笑!”
    “你现在这个装腔作势的姿态,实在是可怜得很,就因为你没有在我刚才的一刀之下死掉,你就觉得很骄傲?”
    “难道我应该觉得悲伤?”管阔像无迹一样歪了歪头,脸色平静道。
    “你是一个可怜人,”苏印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冷,眸子中也泛起了冷冽的寒光,“死亡是可以延后的,但是并不代表延后就是不存在。”
    当苏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管阔的面色一凛,他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杀意,一股隐隐约约的劲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