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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刻诗
    有几个公子哥不耐烦在屋里坐着跑到院子里玩耍去了,石桌上、栏杆上他们肆无忌惮的或蹲或跳。
    “哎,阳弟呢?”一个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小少年见朝云一个人回来了忙过去问。
    “回鲲公子的话,我们阳公子不回来了。”朝云见院子里乱成一锅粥了,便招呼他们进屋去。“各位公子,请进屋领赏吧。”
    “啐,谁没见过赏钱啊?”
    “就是,谁是来讨赏的?”
    “当我们是要饭的啊?就拿赏钱打发我们?”
    彩凤听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急忙走了出来,见朝云被公子哥们围着问话。
    “公子呢?没找到么?”彩凤也加入了问话者的行列。
    “找到了,他在练功不肯回来。”朝云也只有实话实说。
    “这可如何是好?”彩凤也没了主意
    “大过年的练什么功啊?”
    “我们去训练场找他。”
    “嗯,叫上兄弟们,咱们去训练场给少府主见礼。”
    “公子们,不可啊。请你们先进屋稍待,彩凤再去请公子回来就是。”彩凤急忙拦着小少爷们,在训练场上见礼成什么样子?东殿这么点礼数都不懂了吗?
    “她请不回来,你就请得回来么?”鲲公子指着朝云问。
    “公子们,先进屋吧,让彩凤去试一试,或可请得公子回转也未可知。”朝云也只有先请他们进屋坐着了,她深知张阳也是不喜欢他们去训练场上闹的。
    “什么事这般吵嚷?”鹏公子从屋里出来了。朝云说了张阳在训练场上站桩执意不肯回府的事。
    “这样啊,阳弟素来不喜欢俗礼,我们领了赏钱先去各府拜年吧。”张鹏在这些公子中地位仅次于张阳,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大家都跟着张鹏进屋领了赏钱,然后一起走了。
    打发走了小公子少爷们,朝云和彩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里和院落,便都到前厅帮忙去了。张振羽在霁青殿与族长们宴饮,水月娘就在东殿招待各府各殿的夫人小姐们。家里的下人们恨不得一个人生出四只手来才好,朝云和彩凤哪能因为张阳不在就偷闲躲懒?
    “朝云,速带格诺去霁青殿演曲。”一个金甲武士过来传话,水月娘见朝云正捧汤过来便命她去找格诺了。
    “是,夫人”朝云放下汤碗一揖而退。
    朝云带着格诺到霁青殿,见大殿之上除了人还是人。最正中是歌舞的艺者,外围是各府各殿的主子,身边还有各种各样的妖兽,最后面是主子们的侍者。
    “府主,格诺带到。”朝云走到张振羽身边轻轻一福。
    “嗯”张振羽一指右下角处,格诺抱着琴走了过去,在一个小石凳上坐了,把琴摆在小石桌上等着演曲。朝云自然就只有走了,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张振羽,见屋里人实在是多的透不气来她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她走了几步又回来向内望,望了一望还是走了。她还没走到东殿,张振羽突然出现在面前,吓了她一跳。
    “府主”朝云急忙施礼
    “好了,你有什么事吗?”张振羽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儿心里疑惑,他怕是张阳出了什么事,便抽空出来询问一下。
    “我”朝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事”
    “没事你老张望什么?有事就快说。”
    “真,真的没事。”朝云想起阳公子那无尽伤怀的眼神想替追风求求情,又觉得大年初一跟府主提追风的事有点不合时宜。
    “没事你去忙吧”
    “是”朝云福了一福赶紧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张振羽也转身走了没有看到。朝云轻轻的叹口气往前走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没事叹什么气?’张振羽六识何等灵敏?他料想朝云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瘾,既然她现在不想说就等她想说了再说吧。
    张阳站了一个时辰的桩,练了一个时辰的箭。他并不只是瞄着靶心射,他把整个靶子射的到处都是箭孔,自己知道自己瞄的是哪里,射的准不准就行了。练完箭他去了秘阵,他在木桩上走了几步便跳了下来。他只是试试木桩,见都是些平常的木桩既不是高低会变化的活桩,也不是会左右摇摆的动桩,他就下来了。他推动沙袋,看着它们无规则的乱晃,他想起追风跑桩他用竹杆横扫的事。他一直看着它们晃到自然停止,他过去摸了摸木人桩,这个木人桩对他来说有点高了。他只是推了推转了转仔细的看了看木人桩的构造以及各部位的比例他就走了。
    来到翠竹林,拂去大青石上的积雪,他看着这块石头就想起追风躺在上面的样子。
    ‘追思前情心隐痛,风吹竹影数千重,恩浓似酒凭谁饮?兄义如山天难动。张目难觅白毛虎,阳春枉把东风送。苦浸肺腑何须说?等闲青石积雪重。’张阳思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支极细小的毛笔在大青石上用小篆体写下了一首藏头诗。写完又拿出黑晶铁雾化成平头、斜头、尖头的三把刻刀和一把小铁锤,开始叮叮铛铛的在大青石上刻字。‘追风哥哥,这首诗权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可恨我张阳身无长物唯有这断肠辞章与君共渡新年。’
    张阳一进秘阵张少杰就知道了,他把眼旗布在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储物石上。他见张阳进去什么也没干,逗留了片时就出来了,不由得他轻叹一声。‘这孩子跟追风还真是情重,以前他有多刻苦,自从知道追风下狱就没了练功的心。刚听说他上午去训练场站桩、练箭了,还以为他下午能跑桩练练身法,没想到他毫无兴致。’
    “三弟,想什么呢?”张少斌见他在发愣唤他一声。
    “哦,没什么,喝酒。”张少杰举杯跟大家一起庆贺新年。‘是啊,今儿是大年初一,所有的人都在休息娱乐,独阳儿自己练了半天的功,何况他心情又不好,这么点的孩子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朝云和彩凤忙到二更时分才得回来,进屋一看张阳竟然不在房中。
    “彩凤,你收拾一下屋子,我去找公子。”朝云出去找张阳了,彩凤准备好一桌子吃食又准备好洗浴的水。
    朝云直接奔追风的房间去了,走到半路就知道没找错地方,一阵悲凄的笛音告诉她张阳在。
    “咚、咚、咚”朝云敲了敲门
    “进来”
    “公子,夜深了回房吧,彩凤备好了夜宴等您呢。”
    “嗯,你抱我回去吧。”张阳从会走就最不喜欢让她们抱,虽然他贵为公子,在生活上他却很不愿意被人照顾得过于细致。自己能做到的事通常都不用别人。朝云已有两年多没抱过公子了。
    “好”朝云走过去抱起张阳,张阳搂着她的脖子。朝云一刹时莫名的心慌,脸红身热。张阳只是觉得今天有点累了,他往石头上刻字完全是靠的自己的力气,整整一下午没停手的刻。一个人太过于伤情的时候也会觉得心力不足,张阳感觉很疲倦才让朝云抱他的。朝云脸一热张阳才突然警醒朝云今年十六岁了。
    回到屋里张阳让朝云和彩凤坐下跟他一起共进晚餐,她们自然是不敢的。
    “放心吧,这会儿又没外人,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就陪陪我,好吧?”张阳难得在自己屋子里吃顿饭,他可不想还跟在大殿上吃东西似的拿腔拿调的吃。
    “是”朝云和彩凤只好一面一个坐下来陪他吃了,她们基本就是侍候张阳吃,谁也没办法放松下来。
    “咱们好好吃个饭,好好说会儿话,你们别当我是主子,别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跪下的,好不好?你们一个劲折腾我该吃不好饭了。”张阳跟她们说话好像力气都不太多似的,倒更显得温柔了些。
    “是”她们好像也不怎么会陪张阳聊天。
    “咱们在一起一天就是缘份,要好好珍惜。风流云散的一天我也希望你们都过的好,你们不要心里只想着我,要为自己打算,明白吗?”张阳今年才五岁,他和她们说这个话真让她们不太明白,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五岁的孩子思想会复杂到这种程度。
    “风流云散是什么意思?”彩凤听不懂成语,她只好问了。
    “就是天各一方,呵,就是分离的意思。”张阳不自觉的就喜欢用成语解释成语。
    “公子,你让我们为自己打算是什么意思?我们如何打算?”朝云知道自己是终身属于平康王府的,她是没有赎身的权力的,即使有又有谁会替她赎身呢?一个奴隶哪有为自己打算的路?
    “我们怎么会分离呢?”彩凤也一样的不明白,她命中早已注定是张阳的人了,怎么会分离呢?
    “彩凤,你十五了吧?朝云,你今年十六吧?”
    “是啊”
    “你们没有嫁人的打算么?我成人至少要十年以后,你们准备把最美好的十年青春在等待中消耗掉么?”张阳跟她们明说了,省得她们再说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