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敏慎有些疑惑，目光环视一眼，很快发现了四具尸体。
    “是这样的。”易处长站出来说：“敏科长，我们的法医刘楠同志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忽然昏迷，秦袁顾问第一个发现了刘法医的情况，并冲过去检查。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让我们赶紧打急救电话，另外离他们远一点儿，并抱着刘法医就想往外冲，但跑了没两步便也倒下了。”
    “我的手下立马过去检查，发现他们已经昏迷，便打算给他们做一些急救，但他待了一会儿后也感觉到眩晕恶心，便赶紧撤了出来。我们几个认为尸体周围可能有毒气，就紧急找来了防毒面具进去检查，发现秦顾问和刘法医已经死亡了。”
    “另外，在现场待的比较久的一些警员，也感觉到了有些头晕恶心，因此我们认为汽车站内有毒气，便调派来更多的防毒面具，让所有人都戴上。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毒气应该是散干净了。”
    “救护车很快赶来，检查了下那个警员的情况，得出了与我们一样的结论，说很可能是中毒，尸体附近有可能藏着挥发性毒性物质，之后便带着那个中毒的警员入院急救了。”
    “之后，宁顾问赶来，他说敏科长你应该很快便会到，我们这些外行暂时不要碰尸体，免得破坏某些隐秘却关键的证据，让我们仔细勘察现场。”
    宁远接过话，说：“但很可惜，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另外，我们调出了监控录像，发现两个小混混的尸体正好躺在监控盲点上，因此，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对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敏慎问：“那打架斗殴的那些混混呢？都控制住了吗？”
    “大部分被控制住了。”易处长回答说。
    “大部分？”敏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易处长赶紧解释，说：“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已经闹出了人命。那些小混混，打架斗殴一格比一个狠，但真出了人命，一个比一个怕，立马做鸟兽散。汽车站的保安、维稳治安警察和附近派出所的警察立马将大部分人控制，但仍旧跑了少部分。”
    敏慎眯起眼睛：“发生打架斗殴事件的时候，这些保安和警察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出面制止？非要等到闹出人命的时候才出动么？这里边有没有什么问题？查过没有？”
    “这个，还真没有什么问题，敏慎你多心了。”宁远帮易处长解释，说：“我看了监控，当时两帮人聚集在一块，汽车站的保安和治安警以为要闹事，便走过来打算调解。但事情进展比想象中还快，保安和警员才刚跑过来，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
    “见此，一名警员立马喊话要他们住手，一名警员立马上报此事，剩余的警员与保安尝试制止他们。但他们人数太多，汽车站内的警力和保安远远不够用，根本无力制止他们。”
    “劝阻无效，警员们打算动用武力暴力制止，便取出了电警棒。但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分多钟的功夫，竟然就已经出了人命，小混混们一哄而散。所幸，如此大规模的械斗引起了附近派出所的高度重视，尤其是离这最近的一个派出所就在七百米开外。”
    “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是个相当有魄力的小伙子，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和影响，在向上级报告的同时决定特事特办，不等上级决定便将所里能派出的警力统统派了出去，因此，在小混混们一哄而散的时候，他们恰巧开着警车赶到现场。”
    “三十余名民警，将绝大部分的混混包围控制住，但仍有部分漏网之鱼逃了。”
    “基本就是这个情况。”说着，宁远又说：“而当时现场极其混乱，根本不知道谁趁乱靠近了受害者尸体，而且，非常巧合的是，受害者的尸体就在监控盲点。”
    “巧合过头了，就有问题。”敏慎说：“对控制住的这些小混混进行审讯了吧？”
    “审讯过了。”周倩欣回答说：“不出意料，没有人承认自己杀了人，甚至没人承认自己碰过那两名受害者。不过，受害者的身份倒是搞清楚了，一个叫老沙，一个叫老海，都是老油条了，恰好分别是这两个‘帮派’的头目。”
    “这两个家伙，平时作威作福，领着手下在附近收保护费，或者隐匿在汽车站里监督手下的扒手。他俩的‘势力范围’本是泾渭分明，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竟然公然在汽车站内械斗。”
    “这就是第一个疑点。”宁远接过话，总结说：“老沙和老海都是派出所的常客了，但之所以能进去又出来，是因为他们贼精，知道什么做了不会有太大的后果，什么做了会被关进牢里。”
    “因此，他俩的手下即使有冲突，基本上也就在酒吧坐下来解决了，从来没有械斗的情况发生……”
    “等等，”敏慎打断他，转头看向易处长问道：“他们是派出所的常客？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依法关押？”
    “刚刚宁顾问不说了吗，他们进派出所，大多是因为小事，只能批评教育一番，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在搞黑社会呀。”易处长叹口气：“所以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打住，不用说下去了。”敏慎摇头，看向宁远：“你接着说。第一个疑点是他们无缘无故的展开大规模械斗，第二个呢？”
    “第二个疑点，在于械斗的进展。”宁远说：“一般而言，这种群战械斗往往都有个僵持的过程，绝大多数时候也就是互相威胁，随后便散了，很难真正的打起来。”
    “但这一次，冲突发展的太快，仿佛他们知道再不打就打不起来似的，刚一会面就打成一团，汽车站内的保安，留驻的警员根本始料未及，而且，才打了一分钟多一点儿，竟然就出了人命。”
    “第三个疑点，在于人数。说这帮小混混是黑社会，实在太抬举他们了，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但这一次械斗，双方聚集的人手加起来有两三百人，这也是留驻的警员根本无力阻止这场械斗，导致最后有人遇害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四个疑点，最近东洲省内犯罪率居高不下，案件频发，治安力度空前的大，扫黄打非也一直在进行，不少真正的黑社会都被打掉了，剩下的极少数也蛰伏起来根本不敢有所行动，他们哪来的胆子展开大规模械斗，还选择在汽车站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