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考,为国举贤耳。徐州初立,为吸引和广纳人才,才有此举。如今学院都已步入正轨,各级官吏补充基本到位,不仅是辽东,徐州的大考也会有所改变。”周仓止住脚步。
“那,那该如何是好?”
“今后各级官吏取才,可列出职位、职数、资质由吏政司张榜公示,学生报名,各用人处自行命题按成绩选用,吏政司负责体检与资质审核。商贾和银行亦可照此形式,只不过由商会组织。”周仓对郑超说道:“你记下来,回头与荀刺史一道定个具体的章程。”
每个人都能够预感到每次周仓亲来都会有新举措,没想到这一次会如此之巨大,一时有点没转过弯儿来,取材还可以这样做。各司自行命题确实是更加有针对性。
邴原依旧挂怀大考,这可是学生崭露头角的最佳途径。“那主公所说大考有所改变是……”
“每年的大考会改为竞赛或者夺标,由刺史府与学院联办,设立奖金或奖牌等,任何人皆可参与,胜出者只得奖金或奖牌,与官职无关。”
邴原沉吟道:“竞赛与取士分立?倒不失为好主意。”旋即返过神,自觉失语:“主公心思广阔,邴原叹服!”
“呵呵,我只是偶然想到,你还要细加斟酌,不妨两年后实施。”
周仓至学院的主要目的已达到,剩余的时间与师生交流,共进午餐,下午又干些农活,一日时间很快过去,直到日暮才回到辽候府。
六月二十四,北庭都护臧霸得知周仓来到襄平,带着儿子臧艾与别驾羊秘亲来拜会。
臧霸日子过得很滋润,手下的汉民已有八万众,四周再无前敌,北拓二千里。吉林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即使有什么缺的也可自平州购买。曹操曾派人想要与他会盟,谋求臧霸在背后对辽东施压,书信被臧霸付之一炬,他岂会被曹操当枪使,况且辽东的强大岂能撼动?
唯让他头疼的是,手下还有三万兵卒,血性十足,一群光棍汉难免难管。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除了与周仓交好,最重要的是争取向吉林输送女子。而且,臧霸向周仓言明,什么夷人、倭人、乌桓人、高句丽、扶余只要是能生育的女人就行,不挑三拣四。
周仓考虑再三答允臧霸的请求调集万人入吉林,但要求臧霸,这人可入汉籍,习汉礼、着汉服、讲汉语、写汉字,所生子女亦入汉籍,但需与汉人一视同仁,不得歧视、压迫。最重要一条,禁止外族人通婚。
臧霸笑道:“我之男丁尚不能解决,哪能让他通婚。”
喝过一盏茶,臧霸指着臧艾说道:“我这次来还想带小儿过来长长见识,免得夜郎自大,望辽候能准他四处观摩。”
“此事简单,子凡、邓艾,你俩带他去军中、各司及街市四处走走,没有什么避讳。”周仓说没有避讳,端木凌当然明白玄甲骑是不能外露的。
屋内只余下臧霸、羊秘、周仓、典满四人,臧霸拱手道:“辽候新得幽州,莫不是有意天下吗?”
周仓笑盈盈看着臧霸,心中暗想臧宣高这是何意?“实不相瞒,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辽候过谦,仅在北方,辽候就有幽、平、济三州,况又有徐州、瀛州和我吉林为援,论军势绝不弱于曹操,而辽候雄才伟略更胜曹瞒。”
“宣高当知,幽、平、济三州虽地广而人稀,难与中原抗衡啊。”周仓叹口气。
“恕我直言,如今辽候兵强马壮、士气正旺,此时不与曹操相争,待曹操平定汉中,夺下荆蜀,悔之晚矣!”臧霸越说越激动:“汉室羸弱,政令皆出自曹操之手,天下但知有曹不知有刘。闻其又自命魏公,自光武帝以来,从未有异姓受此爵,其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早晚必会谋逆篡位,与其称帝还不如辽候背北。”
“宣高慎言。”周仓一惊,没想到除去张炯,第一个跳出来劝自己争帝位的竟然是臧霸。臧霸这是何意?是不满足自己吉林一隅之地?还是故意要试探自己呢?“天子被曹操所挟,过在曹操,我等汉臣当为国安民守疆,有逆臣自当讨之。”
羊秘朝臧霸投了个眼色,臧霸呵呵一笑。“一时失语,辽候莫怪。然曹操既为魏公,辽候何不晋辽公?”
“宣高又误矣。我岂能效曹操?不过一爵,虚名而已,何必与他计较。”周仓余光感觉到羊秘有一种放松的神情。心下顿时明白,臧霸试探自己的成分要多些一些,臧霸极有可能是担心自己被胜利冲昏头脑。想想也是,若是臧霸不安心在吉林又何必大费周折的讨要女人呢?
“吉林是块宝地,土地肥沃,矿产、木材、药材皆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有宣高在,百姓再无忧患。”周仓决定转化话题。“我已令蔡琰孝后即开始编撰辽东志史,不知你可有人一同编撰?”
臧霸大喜,参与编史,那就相当于自己能够名垂史册。他看一眼羊秘,羊秘轻咳一声:“我弟羊衜熟读史书,文采卓然,可当此任。”
羊衜的原配是孔融之女,故去不久,因与蔡琰共同编史常有书信往来,时间一久互相倾慕竟然结成一对。羊衜也是能人,先后取两位大儒之女为妻,孔氏为羊衜生下一子羊发,而三十五岁的蔡琰先后为羊衜生下二子一女:羊承、羊祜、羊徽瑜。羊发、羊承同时生病,蔡琰专心照顾羊发,最后羊发痊愈,羊承病死。
当日,周仓在侯府大摆酒宴款待臧霸。臧霸与徐庶一见如故,而羊秘与荀谌两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第二日,六月二十五,张炯已经故去七日,周仓带人再次祭奠张炯,将张炯下葬。张炯一生可谓曲折,本是落魄沦为街头行骗糊口之人,因机敏胆大、好口才,又有一副好皮囊为周仓所用,潜伏袁术手下搅动天下,可惜这一切都随着他长埋于地下,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