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了,宫里即将有喜事。太后娘娘知道了,也只会嘉赏我们。”
新来的小太监不知道皇帝的心事,将信将疑地看着大太监。但大太监已经发了话,他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他不解地看着那个宫女的侧影。
陛下到底为什么对这个小宫女感兴趣呢?
宫里那么多娘娘,哪个容貌不比她强?
不过也许陛下荤菜吃多了,突然想改改口味,吃些小清新的素菜也不一定。谁知道呢?毕竟圣心难测。
安定公主在夜里入了宫,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太后还在等她。
母女二人一聚在一起,就屏退身边的宫女太监。
太后眼中带着几分喜色,向安定公主点了点头。
“这是成了?”安定公主兴奋地问道,“我就说,皇弟自小和我一起长大,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是拉屎还是放屁!”
“安定。”太后皱了皱眉看着安定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这个长女,最近越来越跳脱了,不过办成了一件事,就得意得连平时的礼仪都忘了。
安定公主才想起这是在太后面前,连忙正襟危坐:“不管怎么说,皇弟如今能找到合意的女子,是我们整个皇室的福气。”
太后也点了点头,她是皇帝的亲娘,自然也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今后不管他多宠这个小医女,她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闹出觊觎臣子妃子的事情,他们皇室的脸面也就算保住了。
安定公主得了奖赏,坐着自己的马车出了皇宫。
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皇宫,不由得笑了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呐!
但对于张彦远来说,今天却不是个好日子。他深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的重要性,若不是还受制于人,也不必和襄阳王府虚于委蛇。
甚至在自己透露出真实心意之后,还要想方设法让周明珠回心转意。
这些从来都不是自己要的,可是还要多久,他才能摆脱自己身上的桎梏,得到自己真心想要的东西呢?
他站在窗前看了许久,天空中倒垂的银河。忽然发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张彦远还没回头,就被周明珠从身后抱住了。
她目光半痴半狂地说道:“你今日一定很伤心,可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无论你的心在谁身上,你这副躯体也只能在我身边。我爱而不得,总比你这般忍受着我强。”
张彦远没有转身,心里却半分都不为所动。
这点挫折,比起他的计划来说,当真是不痛不痒。
苏逸清和苏老夫人在秦王府待到天黑才回到苏府,两人年纪都大了又忙了一天,早已经累得不行,想回到府里就洗漱歇息了。
可偏偏管家同他们说,祁文藻已经在府里等了一天了。
“安国侯府那边没有请他?”苏老夫人吃了一惊。
她在秦王府没看到祁文藻,想着两家之间毕竟有夺女之恨,不相往来也是正常的。可安国侯府那边,就算不承认祁文藻这个亲家,也得顾及同朝为官的情分,好歹第一份请帖到祁府。
可谁知,竟两边都没有请他。
“岳丈,岳母!”祁文藻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看向两人的目光里居然有几分委屈。
他的父母早早去世,这些年来他是把苏逸清和苏老夫人当亲生父母看待的。
自己亲闺女出嫁,他只能在路边遥遥看着。想着回去之后,妻子苏玉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他不知不觉间便来苏府,一直等到了现在。
两人看着祁文藻这副模样还能说什么?
怪沈忘心不讲情分?可沈忘心和亲生父母之间哪还有什么情分?他们虽然是亲外祖和亲外祖母,却也不能在这方面上强求。
没见前些年,苏老夫人因为苏玉的事情,拿着身份压了沈忘心,今天差点和那丫头离了心吗?
这丫头本就不靠着他们什么,更不用忍气吞声来讨好他们了。
但他们的小女儿苏玉虽然混账,但祁文藻这个女婿,从始至终大体上还是让他们满意的。虽说表面上已和苏玉断了关系,但血肉亲情又岂能说断就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苏逸清叹了一口气。
祁文藻悔不当初:“小婿已经不像往日了。”
为了闺女他不怕得罪柳家,不怕得罪皇帝,甚至一反常态在太和殿上咆哮。
他什么也没多想,只想着为女儿出一口气。
苏逸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听说自从你在太和殿上痛斥柳将军,不少清流的官员,是不是都觉得你铁骨铮铮?都对你改观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