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议事堂内,监国宰执文秉智站于众位国政大臣的前边,宰执澹台商站在一旁,而吏首宋哲则是站于澹台商的不远处。澹台宬站于靠后的位置。
文庄王坐于王座上,看着台阶下的众多文臣,文庄王也会觉得就如平常一样,但意识到监国宰执文秉智就站于他的不远处时,文庄王就明白这才是真实的情形,如今的国政局势与以前也是不同的。
监国宰执文秉智先躬身行礼,然后才对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臣有话要说。”
“监国宰执有什么话就请直言。”文庄王说道。
就这几天以来,文秉智站于议事堂内,其实一直也没有说太多的话语,而今天文秉智主动有话要说,就连文庄王也不知道今天文秉智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文庄王也能看到,这时的文秉智是一副恭敬且谨慎的样子。
“我王,此事会与宰执府有关。”文秉智直接说道。
此时的澹台商也并未在意什么,他对文秉智说道:“既如此,就请监国宰执说出是什么样的事情。”
澹台商会觉得可能文秉智所说的事情会与国政无关,虽说这是在议事堂里。
文秉智说道:“我王,臣最近察觉到一件事情,确实与宰执府有关。”
“监国宰执请说。”文庄王一边说着,一边也在猜测文秉智可能会提到的事情。不过文庄王也会有些好奇,毕竟文秉智才来了这里几天,就能察觉到与澹台商有关的事情,文庄王会觉得这样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但文庄王也会想到,为何这是会与澹台商有关的事情?而不是与别的国政大臣有关?
“本监国宰执察觉到,在宰执府的名义之下有多份地契,甚至其中的一份地契已经涉及到了我国的府库,众位大臣都知道,这府库可是摆放兵器之所。不知澹台宰执可知此事?”
文秉智的话刚说完,有一些国政大臣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澹台商镇静的说着:“不知监国宰执大人是从何得知的?大人不也才来我国几天,恐怕对于我国的许多事情都还不了解,又怎会察觉到这所谓地契的事情?竟然还说与我宰执府有关?”
随后澹台商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此事与宰执府有关,为何本宰执会不知道?”
“难道府内之人都未曾与澹台宰执提到过?”文秉智问道。
“监国宰执大人,这是本宰执的府内之事,大人不用知道。”澹台商提出了反驳。
“可这与国政有关,难道澹台宰执觉得不应该提问?”文秉智开始质问着站于他旁边的澹台商。
“大人说这与我宰执府有关,也是我宰执府的地契,不知大人可有具体的实证?”澹台商慢慢的说着。
“本监国宰执已经问过他人了,很多庶民都知道这些地是宰执府买去的……”
“大人,本宰执买地?这是在我王的王城之内,难道本宰执是要在王城内挖地?”
在听澹台商如此说后,一些国政大臣就笑了出来。
“还有啊,监国宰执大人,这府库旁边的地,本宰执又该如何去买?那一带都是属于王宫的范畴,是属于我王的王宫。大人,你可有听明白?”澹台商认为文秉智的话语里有很多破绽,“大人刚才说许多庶民都知道与我宰执府有关,不知这些庶民在哪里?又是否可以来到这议事堂内……为大人刚才所说的话来进行作证?”
这时文庄王说道:“监国宰执,可有地契作为实证?难道只是听他人说起?若只是如此,你如何能在议事堂内质问一国的宰执?”
文秉智躬身说道:“我王,臣确实有地契为证。”
“监国宰执,你说的地契在哪里?”文庄王紧接着问道。
之后文秉智就从他的袖子之中拿出了一叠纸张,“我王,这里总共有六张地契。”
文庄王示意身边的内侍去把地契拿过来。
当文庄王看到地契之后,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文庄王看到上面都写有宰执府的字样。
文庄王又吩咐道:“把这些拿给大臣们看。”
澹台商躬身说道:“臣启我王,臣并不知道这些地契从何而来。”
“澹台宰执,你先看一下。也让众位国政大臣都看一下。”文庄王示意澹台商先不用辩解什么。
宋哲同样是接过地契来看着,他看到上面写着宰执府,而别的方面与真实的地契都一样,看上去确实会与宰执府有关,不过宋哲也会想到,像如此重要的地契又如何会被文秉智所得到?而澹台商却又会表示并不知道?
宋哲在看完后就把地契递给了另一位国政大臣。
文庄王等了片刻,而在等着大臣们都已经看过了之后,他才说道:“都说一下你们的看法。”
但此时并未有人说些什么,似乎也不愿有人说话。
文庄王看到国政大臣们是沉默的,于是他看向宋哲问道:“宋吏首,你的看法是什么?”
“臣启我王,这要看宰执大人是什么说法了。”
“你觉得这几张地契是否为真?”
“我王,臣看不出来。”
文庄王看到内侍又将几张地契拿了过来,“拿给澹台宰执。”
“是。”内侍本来是想将地契再次拿给文庄王的,但在听到文庄王如此吩咐后,他又只能走到了澹台商的面前,然后把几张地契都拿给了澹台商。
“澹台宰执,你的说法是什么?”文庄王肃然的问道。
“我王,臣不知。臣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些地契……”
“澹台宰执没见过,难道你府内之人都没见过?”文秉智看向澹台商说道,“难道澹台宰执可以保证不是你府内之人所为?澹台宰执又如何保证?”
“就凭上面写着宰执府这几个字?监国宰执大人就可以做出判断了?对于如此重要的地契,不知大人从何得来?若真与我宰执府有关,大人又岂能轻易得到?为何在大人来了我国几天之后,就找出了这几张地契?而在此之前却从未发现过什么地契?”澹台商再次提出反驳道。
“就算是有人看到了,恐怕也不敢有人在议事堂内说出此事,但本监国宰执不一样,而且这也是该本监国宰执该管的事情。澹台宰执,你是这一国的宰执没错,但也不能如此行事。”
“监国宰执大人只用告诉本宰执即可,也就是这几张地契到底从何而来?”澹台商将手里拿着的地契展示在了文秉智面前。
文秉智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拿过了那几张地契,“上面写着宰执府这几个字,难道澹台宰执还会看不明白?自是来自于你宰执府。”
“就如此简单?监国宰执大人……难道只要上面写着监国宰执府几个字,就一定是大人自己所为了?”澹台商争论着,“莫不是大人自己伪造?然后再说成是与我宰执府有关。”
文秉智则是看向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臣恳请我王派人去审问宰执府的人,总会有人说出来的。”
“难道就凭这几张纸?大人就打算审问我宰执府的人了?大人就连这几张纸从何而来都说不明白,又如何审问我宰执府的人?本宰执没有见过,我宰执府的人同样不会有人见过。如此重要的地契,难道本宰执不将其藏好?反而是让大人你找到了,这会是一种合理的说法?”
文庄王表态道:“是啊,监国宰执,就凭此来审问宰执府的人,这似乎是不太合适的。”
文秉智恭敬的说着:“我王,总会有人承认的,此人就是宰执府里的某人。”
“监国宰执大人如何能审问我宰执府的人?还是就只凭那几个字?”
“如若不去审问你宰执府的人,又如何能证明不是由你府内之人所为?澹台宰执,你自己就能说的明白了?”
“大人,本宰执只有一个问题,这些地契到底从何而来?大人如果说不清楚这一点,就休想审问我宰执府的任何人。”
有一位国政大臣也附和着说道:“是啊,监国宰执大人,这地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首先要证明这地契出自于宰执府,然后才能去审问宰执府的人,否则就是有人想置宰执府于不利的境地。”
另外的一个国政大臣说道:“同样也可以找到几张真实的地契,然后再写上宰执府这几个字,难道就真的与宰执府有关了?本官认为不能凭此就审问宰执府的人,这宰执府也是本国的颜面所在,岂能轻易就可派人去审问宰执府的人?”
此时宋成之接着说道:“本官以为此事与宰执府并无关系。这只是几张纸而已,谁能证明这本身就是地契了?本官同样也可以在上面写着……监国宰执府。”
“宋大人,你怎可如此说话?监国宰执大人是朝廷派来的,怎会随意写上宰执府这几个字?就如你也不能去写监国宰执府这几个字。”对于宋成之所说的话语,宋哲立刻提出了反驳。
“吏首大人,如此说来不也可以写上吏首府这几个字?只不过上面写的是宰执府……”
“宋大人,请你谨慎说话。这与我吏首府有什么关系?”
“你们先不用争执了。”文庄王阻止道,“让王城府的官吏来这里,还是先验证一下这几张地契的真伪。”
“我王英明。”宋成之躬身说道。
澹台商知道那几张地契一定是伪造的,毕竟他没有那么多的铜钱去买地,而对于他府里的人来说,自是不会有人敢如此做事的。澹台商认为文秉智所说的此事有太多的破绽。
而澹台宬一直观察着议事堂里的局势,他并没有说什么,澹台宬也想到,应该是某人将这几张地契递到了监国宰执府,就连文秉智自己都说不明白这地契从何而来,更何况这还与府库有关,文秉智其实也不知道真实的一面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