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别墅楼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纪雲霆下车之后打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看着睡的香甜的南心语动作轻缓的替她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慢慢的将她抱出,整个过程尽他所能的轻柔。
纪雲霆是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平常摆着一副冷厉漠然的面孔,但他也有温情的一面,而这一面,只会出现在他认可的心爱的女人面前。
呵护,照顾,体贴,暖心在这个时候会慢慢的涌现出来,变成另一个不一样的纪雲霆。
这样的纪雲霆曾经出现过一次,两年前面对谷依诺的时候。
可惜,南心语醉酒睡了过去,并不能感受到,不然她会高兴幸福的跳起来甚至是转圈。
你的温柔只许对我一个,这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渴求,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暖水瓶成为备胎。
毕竟,女人是自私的,只想一个人占有自己心上人所有的温暖。
不是吗?
纪雲霆看着自己怀里的南心语,白月光穿透云层直直的投射在他冷硬的面孔上,漆黑如墨的眼眸闪耀着柔和的亮光。
南心语的嘴唇微微张开,均匀的呼吸着,丰润晶莹的唇瓣十分诱人,纪雲霆有些心动,想要低下头朝着她的唇瓣印上去。
感受着松软,温热或清凉。
应该是温热的。
他托着南心语腿弯的右手,扶在她后背的左手,都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体散发的灼灼热量。
两年前,纪雲霆和谷依诺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这种突然而至的冲动,也没有像现在用温柔包裹着南心语。
虽然,他在谷依诺生日的时候拍下了那副名画,而这幅名画现在还挂在别墅楼客厅的墙壁上。
没有摘除,并不是没有忘记谷依诺,而是作为伤疤的痕迹,提醒着他女人的话不能轻易相信。
虽然,他当初认定了谷依诺是他的女人,并且有了结婚的念头,但是他也没有流露出像现在这般的温柔。
他凝视着南心语,觉得奇特。
南心语觉得纪雲霆像是个巨大的漩涡,有着无穷尽的吸力将她拉扯进去,而一旦陷入其中,就如同身在泥淖里,再也脱身不出来,越是用力挣扎,越是淹没自己的身体。
可在纪雲霆眼里,她才是水里的漩涡,再庞大的巨轮都会被卷入其中。
巧的是,他正好经过。
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般,拥有着特殊的磁力,将两人拉扯到一起。
牢牢的吸附。
纪雲霆用胳膊肘将车门关上,准备走进别墅楼,前院大门处投射进来一道亮光,很快熄灭。
对面楼里的住户开车回来。
他下了车,看见了纪雲霆,看见了纪雲霆怀里的南心语,露出了讳莫的笑容,然后朝着纪雲霆竖起了大拇指。
“年轻有为啊!玩的尽兴。”
他显然是误会了,以为纪雲霆是将怀里的女人灌醉带到别墅楼,或者是女人把自己灌醉。万橡区是富豪区,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其实是见怪不怪。
只不过那人知道对面住的是星耀娱乐的纪董事长,知道他在外界不近女色的名头,脸上才会浮现这样的笑容。
说年轻有为,是指他能将这种事隐瞒的如此好,甚至让外界人以为他不近女色。
纪雲霆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理会,抱着南心语进楼。
进来之后开的是暖灯,并不刺眼,但南心语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她醒了,但依旧是迷迷糊糊。
“这里是哪?”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她迷离的目光四处游寻,然后抬起眼眸看见了纪雲霆低下来的面孔,听见了他低沉的声线。
“别墅楼,我们刚回来。”
“你把我抱上车,又把我抱进别墅楼,是吗?”南心语声音柔细,媚眼如丝。
“你喝醉了,走不了路。”
“我重不重,你一直抱着累不累?”南心语低垂眼神继续问道。
“不累。”
南心语躺在纪雲霆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和胸口的温度,觉得自己很幸福,嘴角有着甜甜的笑。
她抬着头,勾住纪雲霆脖子的双手动了动,“把我放到沙发上吧。”
纪雲霆照做走到客厅沙发旁,将南心语放下,然后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
南心语耷拉着脑袋,像是垂头的树懒,看着纪雲霆走进长廊的背影,眉眼下弯。她没有彻底的昏睡过去,所以还能够依稀感知到身边发生的一切。
包括纪雲霆的温柔。
“你这样,可是会让我彻底沉沦进去啊………”她低语呢喃,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在沙发上曲拢着,翻转过来耸立着,然后挪移下地。
她转过头来,视线在客厅飘忽不定,最后落在吧台上的红酒。
扶着沙发站起身,稳定着自己有些摇晃的身体,还是踉跄着脚步,走到吧台,从柜子上拿下一瓶起开了的红酒抱在怀里,又取了两个酒杯,回到沙发的位置。
她还有些话想要跟纪雲霆说,那是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时常在夜里出现,变作梦魇缠食着脆弱无助的自己。
那是囚笼,是深冷的暗渊,她曾经蜷缩着,可在遇见纪雲霆之后,她慢慢的走了出来。
可暗渊一直存在,人不能太自私,南心语觉得自己有必要把那件事告诉纪雲霆,她怕时间久了,沉沦不自拔的时候,会因为贪恋而越来越不敢说。
揭开心里的伤疤,需要勇气,南心语只能通过醉酒来获得勇气。
在烧烤店喝的啤酒并不够,而且自己的酒也已经醒了大半,就只能再喝些酒。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红酒,虽然红酒的酒精度数不高,但是酒劲上来的时候,会比白酒的效用更加强烈。
她看着杯子里红色的液体,因为太满而没敢摇晃,眼神闪烁着亮光,端起酒杯打算一口气把一整杯的红酒灌进嘴里。
顺着喉咙流进身体里,很快意识会再度不清醒起来,心里藏着的话则是会喷涌而出。
纪雲霆从洗手间出来,走到长廊尽头,看见了沙发出的南心语仰着头,端着的红酒酒杯里的红酒迅速的减少。
满杯到半杯,半杯到空杯。
纪雲霆快走了几步,一把抢过南心语手上的酒杯,拧紧眉头,神情严肃,眼神冷厉的盯着她呵斥道,“你发什么疯,喝这么多酒?”
“不发疯………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南心语堆着笑看着纪雲霆,很快笑变成了哽咽,还有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