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辛辛苦苦的拍摄一场，谁都不想徒劳无功！
    这件事可是重中之重，算是林染这些天里保持的最为理智的一件事情。
    从前祝思颖就和她灌输过很多关于金钱的观念，一切为自己的利益，这是千万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和动摇的。
    林染也觉得这是生活中无疑的真理。
    虽然目前的她对于金钱很少有概念了，其实身边的人都很是能赚钱，她也没有那么多用钱的渠道，但是只要属于自己，这就不得被别人所随意的剥夺。
    沐导听到林染的话，看到的时候稍稍从失控的情绪的抱怨里恢复过来，然后笑着开口：“那是当然的，毕竟像你这么优秀的女演员，我可不能随意得罪。”
    自从她和沐导接触下来，她就发现沐导对她的惜才之情难以掩饰。
    这也加深了她对于演员这条路继续走下去的想法。
    车窗外的风拂过她的面庞，洗涤了她很多瓦碎的不安，她最是喜欢风，因为自由的气息能让她觉得心灵空荡，但是满载的舒适能让她通透到不会沉浸在自我忧郁的遐思。
    声音铃声震动，林染随意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的来源是傅圣哲，她手指轻触界面点开了消息，然后看着聊天框的内容，怔住了！
    面色迟钝了半晌后，她的眉头轻微蹙起，然后觉得鼻间而入的呼吸都不是清爽。
    ——【傅圣哲】“林染，你能不能回来一趟！阿雅，出事了！”
    简单的话语很难传达事件的全部。
    但是他永远以方吉雅为中心，一切涉及方吉雅的事情，大抵都是最为严重的事情。
    林染反应了片刻，便招呼司机快速回头，这时她的脑海里全然沉重，不过她刚刚和方吉雅接触，方吉雅的状态好到让人觉得无比的开心。
    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傅圣哲如此催促。
    虽然文字上的表达传达不出感情，但是林染的下意识浮现出了一片不美好的事情，她拿起电话给傅圣哲拨过去，但是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这让她心里的沉重又多了几分。
    “师傅，能否快一点！”
    “怎么了？出事了吗？”
    林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不知悉电话那头的情况，只能软软无力的补了句，“快一点吧。”
    车子急转掉头，转瞬之间来了个大漂移，吓得林染快速抓紧车顶上的扶手，好让自己坐的安稳，司机师傅面色镇定，说了句：“你放心，我曾经是开赛车的！”
    “那真的有点屈才。”
    ……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林染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她一直在打傅圣哲的电话，但是傅圣哲一直都没有接。
    她的脚步愈加快速，然后终于在靠近病房的时候，她方放弃打电话的打算。
    傅圣哲低着头，一脸疲惫的从病房里退出来，林染看着他便疾步上前，这时仰头看向傅圣哲的脸，只见傅圣哲脸上有着手指抓破的伤痕。
    他的眼角，脸上，脖颈处，还有手臂都有指甲划伤的状态。
    林染的目光忧郁，暗沉闪烁之间，迟疑的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你们下午都聊了什么？”
    “没有聊什么啊，阿雅下午不是好好的吗？她跟我聊天的状态非常好。”
    “她从花园里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瞬间变得让我不认识她，然后见到我就整个人精神崩溃，发疯！”
    “怎么会这样子？”
    林染低头，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可是下午的所有谈话都很安静，没有一点让人觉得有不好的预兆，她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
    “当然也不是因为是见到我，她现在见到男人，都……？表现得很害怕，刚刚把我们吓坏了，要不是换了个女护士给她打了两针镇定剂，可能她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那我进去看看她！”
    “好的！她现在睡着了。”
    林染轻声的步入房中，这时坐在病床旁边看护的方静疲倦的抬头看向林染，然后用着状态很不好的声音开口：“你来了！”
    “阿姨，阿雅怎么样了？”
    方静冲着林染摇了摇头，方静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方吉雅的手，用空余的手指帮方吉雅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来。
    方吉雅虽然睡着，但是眉头的紧蹙让人知道她就算是在梦里，都表现得极为不好。
    她许是在做一个噩梦，而这个梦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帮她！
    方静传达了医生的原话，说是方吉雅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可是谁都觉得方吉雅在这些天里表现得愈来愈好。
    这事情演变成这样子，谁都没有一点的心思准备？
    “她明明和我下午聊得挺好的。”
    “我们也是这么觉得，可是……”
    “她有没有表现出哪里不对劲，和我说完话回来，她有见到什么人吗？”
    “没有啊，就是她回来的时候，笑着和我说要和人打个电话，然后就让我先出去一趟。”
    方静说到了这里，便一下子让人反应过来，许是那个电话不对劲，因为一切事情的转变都是从那个电话挂断后开始。
    林染向方静要了方吉雅的手机，这时因为有密码的限制，让她又无法看到消息的内容，整个人只能站着干着急，却做不出任何事情。
    她劝慰方静先去休息一下，她来守护便好。
    当方静步出病房，这时手机咯噔一声响，林染看向手机界面，一个熟悉的名字钻入了她的眼睛。
    消息内容被隐藏，但是这个名字让她一愣。
    她没有迟疑的便拨打电话给苏晨昕，因为这可能是唯一能找出原因的人物，眼下她也只有这么点线索能明白这件事情可能是因为什么？
    电话那头顿了几下，便有人快速接了起来，苏晨昕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没有媒体发出的新闻里那个苏晨昕自录视频的衰弱，她的声音精气十足。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你和阿雅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没有什么啊。”
    苏晨昕凉笑了两声，然后好似在回忆，这时如同恍然大悟，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很是从容，“喔，有说一些，就是一些她应该记起来的东西。”
    “你别阴阳怪气的，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给她发了个视频，很精彩的视频，当然你要是想看，我也可以给你看。”
    “你想干什么？”
    林染还不知道苏晨昕在说些什么东西。
    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个视频，这不只她一个人收到，这个视频就在她打电话的前一秒，已经在各个平台上线，并且达到了极高的转发量。
    视频的标题【#某女星得罪某老总，下场惨烈，视频让人不忍直视#】，视频封面就是方吉雅全身裸露的画面。
    这个视频不用点开，林染就知道是个什么内容。
    她整个人诧异不已，这时她走到医院的过道上，听着外头有人议论纷纷，大抵都是看热闹的心态，没有怜惜，没有一点的帮人发声。
    他们都在说那些男人说话的时候话语太过于暴露，这些都是大众喜欢的看点，视频那个惨遭蹂躏的女主角反而是大家对一件新闻随意评点的对象。
    “你太……”
    “我还在想，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这段时间的流言，她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过两天我会去亲自看看她的。”
    网络上有了这么劲爆的消息，自当是能将前两天苏晨昕的所有黑料掩饰一番，网友们对女明星涉及性、伦理、迫害这些关键词最为敏感和喜欢。
    一个清纯女星陷入了事件丑闻，没有人在意她是否可怜，只在意她是否还干净？！
    这真的是刷新大众认知的下限和三观。
    林染整个人不想去听周围人们的评论，整个人的心里状态简直是难以堪受，这时几个举着摄像头的媒体人已经闻讯而来。
    他们知道方吉雅的消息后，都想做独家首访，尤其是知道方吉雅这个时候精神不好，更是想要拿到一手资源，这可以引发他们对大众舆论的探讨，说不定能帮他们承包好多期的话题。
    林染看向那些人瞬间回到病房里，然后上了锁，这时整个人的怒火油然而起，对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也不再有任何客气，“是你爆料给媒体们？”
    “对啊，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
    “你是人嘛？”
    “我不是人，我是疯子，而我很感谢有人比我先变成了疯子。”
    苏晨昕在电话那头笑得让人头脑发麻，林染完全看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娱乐圈里的人们都是要互相伤害吗？
    谁要是有黑料，就去寻找别人的黑料，来掩盖自己的那个舆论热度？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新闻的新鲜永远能盖过之前的风头，所有人都在寻找更为精彩和火爆的话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她先威胁我的！她自不量力，想要和我斗，那怪不得我要让她完全起不来。”
    “她能和你斗什么……？她都这个样子了，你不能放过她吗？”
    “我放过她？谁放过我？”
    “你们两个人都不相干，为什么要……？”
    “在娱乐圈里，谁都脏，谁不能全身而退，林染，并不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就可以平安无事的，这个世界有太多没有理由的坏，也有太多没有原因的针对。”
    方吉雅说着话间，整个人的语气甚是嚣张和得意，“你要感谢你目前还没有特别的浑浊，还能让自己干干净净，算是能安然无恙。”
    “你不可理喻。”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你太干净了，我不喜欢。”
    “你太可怕了。”
    “我只是适者生存，这个地方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而想要成为强者，你就要敢让自己变得浑浊和不堪。”
    这些歪理，林染听的有些难受，便想挂断电话。
    这时电话那头的女人又继续聒噪，“其实我不想针对你，我对你也愈来愈没有兴趣了，只是你千万不要和我作对！”
    “我从来都没有和你……”
    “可是你没有，但是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为了你，要和我为敌！为什么谁都喜欢你，我最讨厌你这种能什么都不做，就有人帮你的样子。”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
    “是的。”
    “你果然是个疯子。”
    林染准备挂断电话，这时电话那头有虚弱的声音传来：“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这声音微弱，但是能让人听得清楚，这是叶倌的声音。
    叶倌撑着墙，这时淡淡的冷笑着看向苏晨昕，眼神里有着许多的不解和疑问，苏晨昕急着将电话收起来，但是没有来得及挂断。
    苏晨昕面色慌张，看向叶倌时，整个人情绪都有些凌乱，“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好想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阿倌，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你刚刚和林染都在说什么……？”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叶倌摇了摇头，然后虚弱往前走，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喘气，“你适可而止，好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让你恨得吗？”
    “可是我不该恨吗？为什么我生来和别人不一样，我生来就要被放弃，被抛弃，没有人对我好过，我为什么要对别人好！”
    “我对你不好吗？你失去的，难道就比不上那些你得到的吗？你真的得到很多了！”
    “不……叶倌，你不懂我，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过得有多难受，我每每想到那个畜生对我做的事情，我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那是我的噩梦，你知道吗？”
    苏晨昕回忆起来自己在福利院的那段时间，她把收养的机会让给了叶倌，然后自己留在了福利院的经历。
    那段时间，她过得不好，一直待她们和善、亲切的院长在叶倌被人领养走后的没有多久便因为乳腺癌去世了。
    接任福利院的是原院长的丈夫，那是个衣冠禽兽，白日里看着人模人样，但是夜里总是做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