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大家都喝完了,方静才忽然打了个哈哈,“干什么呢?正南,你都老大不小了,还跟青春期似的中二病。上头自然有上头的想法,不能因小失大,别忘了,‘主不可因怒兴兵’。何况是商战,必然是两败俱伤。平白的让渔翁得利,哼,不理智!”
“就是,方姐!”万冰冰也在旁边帮腔,“你看清晨,脸都红了!”
“哟!还没过门呢,就心疼了?”一旁又一位少妇打扮的调笑道。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之中,万冰冰故意显得略微羞怯。
谁知,方姐却是更上一层楼,“还有你啊!李清晨!还什么……一代传一代?你一个人就能把传宗接代的事办喽?还不得问问冰冰乐意不乐意?真是……”
又是一阵热烈的笑声,甚至有人笑的直拍桌子,就连解正南都笑的擦了擦眼角。这一下,桌上的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在座各位似乎也更加放得开。
正在这时,忽然大门被猛地推开,两个穿着体面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前面的一位直接走到马文轩和雷小飞中间,伸手拎过茶壶,嘴对嘴就灌了一大口。后面一位则是先走到方静面前,很规矩的叫了一声“姐!”
喝水那位灌痛快了,这才抬头对着解正南抱歉道:“南哥,我来晚了!刚才你们笑啥呢?那么开心。”
“哼,聊传宗接代呢!”方静不理自己弟弟方进,却是对着喝水的祁可兴兜头一棒。
“哟!嫂子大人!这么少儿不宜的事,您不怕玷污了我幼小的心灵吗?”祁可兴放下茶壶,抱拳求饶起来。正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左手边坐着的雷小飞。“诶,这位兄弟是?”
“噢,祁少,这位是冰冰姐的义弟,飞少。”马文轩就近介绍起来,又转头给雷小飞介绍道:“这一位是南哥的表弟,也是祁家三代,京城圈子里有名的齐天大圣,祁可兴,祁少。”
雷小飞站起身,与祁可兴握了握手。正转身想再去认识一下在方姐身侧的年轻人,谁知祁可兴却是不撒手,眼睛眨了又眨,“你就是雷小飞?前几天魔都那事儿,就是你和冰冰姐杀出来的?”
还没等雷小飞回答,一旁的解正南和方静同时开口喝止:“可兴!”
魔都那事儿动静不小,消息渠道灵敏的家族自然有所耳闻。可这毕竟属于隐秘,不能昭然若是。何况桌子上还有外人。
祁可兴被兄嫂点醒,也是个无赖做派,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说错话!兄弟,对不住啊!这么着,我自罚三杯!”说着,老实不客气,还不等旁人阻止,就真的让服务员斟了满满三杯酒,一个小连发全部干掉。
“这怎么说的?都是兄弟还分那么清!”雷小飞嘴里埋怨一句,脸上却是笑笑,也是让服务员斟酒,一杯接一杯跟了祁可兴三杯,当仁不让。
这样一来,短短片刻就是一斤多的白酒下肚,万马堂那边的顾客都表示满意。兔娃子拍手称快,雷小飞这个免费的打工仔,还是很称职的。
一斤多白酒,喝的雷小飞也是喘了一大口气。若是以前,这样就喝到位了,雷小飞也就是这个酒量,还得慢慢喝才行。可如今嘛……有了兔娃子在他消化系统里的那些个布置,别说一斤,一吨也不在话下。
而那位祁可兴,则是直接张嘴扇着舌头,跟狗一样喘着气,问起马文轩:“小马哥?你这什么酒?这么来劲?”
“哼!正宗琥珀红,土法酿制,搭配今天的菜色正好。”马文轩从服务员手里拿过一瓶酒,摆在桌上。
“多少度?”祁可兴追问。
“58度!”
“搞什么?喝着比72度老白干还给劲儿?”
“呵呵,不一样的!这是我派人从四川专门求来的,都是土法酿制,与老白干的干烈轻柔不同,喝的就是这股子冲劲儿。听过陆游的诗没?‘鹅黄名酿何由得?且醉杯中琥珀红。’就是这种酒。喝的不是名利、不是规矩,纯粹就是酒。还有白居易的‘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也是这种酒,味道上求个新字。比起那些商业酒来,好就好在喝到哪是哪,不会醉倒了头痛,引发别的毛病。”马文轩很是自豪的介绍起来。
“哼!奸商!”祁可兴不屑的摇摇头,“还不就是土酒,让你说的天花乱坠的,奸商!”
这边,雷小飞趁机和方静的弟弟方进互相认识。方进比较斯文,尤其是在老姐面前,更是显得规矩。但以雷小飞的眼力自然辨认的出,这方进恐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好了!可兴,别不知好歹!小马这也是花了心血弄来的。你自己不懂,就别瞎说。”解正南开口了,“前年自贡那边发掘了两坛三百年老酒,拍卖会上可是到了天文数字。跟你现在牛饮下去的是一样的。哼!”
“啊?”祁可兴听后眨眨眼,不觉长大了嘴巴,“可惜了!可惜……”
“好了,怎么来这么晚,又惹什么事了?”待到祁可兴和方进入席后,解正南问道。
“嗨!还不是遇到了倒霉鬼,妈的,气死我了!”祁可兴一脸怨念的骂道,“刚才看到水家老三,那王八蛋一脸骚包贱笑,看到我还特么敢过来挑衅。我一琢磨,丫的肯定是今天晚上这尿货要出怪张,于是就找到方进帮我查一查,这才耽误了!”
“呵呵,水家最近可是有点招风。”解正南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万冰冰和雷小飞。“你晚上小心点,别输光了零花钱又找你嫂子哭穷。”
“哪能呢?”祁可兴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大不了我今天只看热闹不进场就是了。”
雷小飞低头吃着东西,耳朵却是竖的高高的。水家,给他留下的印象,那是相当深刻的。不知道如今祁可兴口中的水家,是不是水若纤的那个水家。
马文轩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了句失陪离开了。第二会所虽然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部门经理,但这生意招待的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个掌柜的不在场招呼着,难免会给某些人留下口实。
祁可兴则是老实不客气的挪了过来,坐到马文轩的位置上,找雷小飞聊起天。见面三杯酒,两人也算是认识了。再加上今天这阵势,明显就是阵营聚会。那些家族利益、政治斗争之类的话题,不是祁少的菜。虽然因为家庭出身,祁少对这些东西也很敏感。不过他更愿意找做派豪爽的雷小飞聊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聊了一会儿,雷小飞被这位祁家二少爷给震撼了。他没想到,京城纨绔圈子的一流人物,居然跟他过去手下的小混混一个揍性。如果说,雷小飞是有点闷骚的话,那么这位祁可兴,那就是典型的外骚里嫩了。
当然,雷小飞清楚这样家庭背景的人,不可能如此简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基础素质。也没准祁可兴是故意摆出这么个模样来。所以雷小飞只能将浅陋的学识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求表现的更加知性,尤其是时不时的扶一扶眼镜,加上欺骗性很强的外貌和冰冰姐置办的这身行头,还算是及格。
唯独有一件事,雷小飞实在伪装不了,也是让在场众人惊讶莫名,还不好意思开口。那就是关于他的饭量问题。以至于最后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动筷子,众目睽睽下将所有餐具都一扫而空,只留下一些汤汤水水之后,雷小飞才不好意思的用餐巾擦擦嘴,说出一句“粒粒皆辛苦”敷衍了事。
在场的众位女士,包括知道自己老弟能吃的万冰冰,眼神中都快冒出杀气了。因为雷小飞这个家伙,吃了那么多,肚子竟然一点都不鼓;饭量那么大,身材还这么好。这不就是出来气人的吗?她们那是花了多少心思在身材上?又是健身房、又是美容院、有时还要吃些小药片,哪怕花掉金山银山,也在所不惜。即便如此,在吃上也要有所顾忌、加以节制。这雷小飞怎叫人不羡慕嫉妒——恨?
再说这也不合理啊?那小身板怎么能装下这么多吃的?一定是他有什么隐秘办法!若是能将此法搞到手,那不就可以为所欲为尽情的吃了吗?所以,雷小飞的这个方法,众姐妹势在必得。
祁可兴等众位男士的眼神则是神采奕奕。这雷小飞……人才啊!先不说那堪比国宴陪酒员的酒量,光是这饭量,就是一宝贝。将来如果带着他去出席各种宴请,那酒桌上还会吃亏吗?拼酒?这年头谁还拼酒啊?俗——不服咱们拼吃!谁会想到这么一个斯斯文文、消瘦俊朗的小鲜肉,却是个大胃王?这简直就是出奇制胜的法宝啊!
于是乎,酒足饭饱后,大家一边各怀鬼胎的惦记着雷小飞,一边转战到其他娱乐场所,消磨时间等着午夜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