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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伊弗兰杰赶忙走上前去,将文德扶起来。文德的右半边身子疼的厉害,只得靠着伊弗兰杰才不致于再次摔倒。伊弗兰杰确认文德没有什么大碍后,愤怒地盯着那个拂袖而去的魔法师,却没有发作。
    索思塔的独眼依然深沉而令人看不透,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文德的时候带着一闪而过的关切,然后便离开了。
    文德回想着那个魔法师的神情话语,断定他的身上极有可能有瓦娜玉,这个想法令文德再次抓住了希望,不论怎样,他一定要拿到玉去救莫洛维戈。
    文德抬头准备向伊弗兰杰表示感谢,却看到伊弗兰杰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看透了他心思一样,然后他邪魅地一笑,瞬间就让文德明白了他们俩的想法是一致的——不论用任何手段,也要得到瓦娜玉,去救莫洛维戈的性命。
    “晚上我来找你。”伊弗兰杰帮文德理了理身上脏乱的衣服,顺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现在还有任务要去完成,等着我。”
    “嗯。谢谢您,伊弗兰杰先生。”文德感激地望着伊弗兰杰。伊弗兰杰轻轻地摸了摸文德的头,又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文德飞快地跑了回去,莫洛维戈躺在床上,情况没有好转,但所幸也没有恶化,文德看到旁边桌子上放着的炼金药,那淡绿色的药汁晶莹剔透,像一块美丽的绿宝石。可是文德仿佛在其中看到了那四个魔法师嬉笑怒骂的神情和那个老魔法师秃鹰般高傲的脸,他真想将那碗药泼到大街上,可倒底还是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将乌羊石从莫洛维戈的嘴里取出来,上面布满了涎液,文德丝毫不介意,找了块干净的布仔细地包了起来,将那碗药一点一点的喂进莫洛维戈那苍白发干的嘴中。一切做完后,他又重将乌羊石放进了莫洛维戈的嘴里,满心期待地等着天黑,等着伊弗兰杰的到来。
    天刚黑透,伊弗兰杰就来了,他换掉了平日的盔甲,找来了一身很不显眼的蓝色布衣,打扮的像个镇子里的老头一样。他先是查看了一下莫洛维戈的情况,然后便和文德一起悄悄地溜了出去。
    “伊弗兰杰,我们去哪儿?”文德紧紧地跟着伊弗兰杰,生怕跟丢了。
    “嘘。”伊弗兰杰迅速朝着一幢破败的房子走去,将文德紧紧地拉在身旁,他们刚躲进去,一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那几个可恶的魔法师就住在前面那座房子里。”
    那是一座上下两层的房子,红色的砖墙十分坚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成了镇子里少有的一些保存还算完整的房子,文德和伊弗兰杰趁着夜色的掩护摸到了墙根下,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四处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今晚的夜色很不好,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掩住,像一块泡的发白的烂肥皂,四周昏暗而朦胧,所有的景物都看不分明,除了火把和窗户透出来的灯光外,黑夜沉寂的就像一只熟睡的黑猫。不过这一切对文德和伊弗兰杰十分有利。
    这间屋子一共有四个窗户,上下两层各两个,其中三个都在亮着,下面两个尤其的亮。文德和伊弗兰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透过玻璃窗看到里灯火通明,那四个魔法师正在里面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不时传来肆意的笑声,他们猫着身子从窗子底下钻过去,来到另一个窗户下面,从那个窗子看过去只见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只点着一根蜡烛,乱七八糟的家具等物什随意地散放在四处。在这个窗子旁边,是一个露天的楼梯,盘旋着一直通向二楼,于他们俩悄悄地摸了上去,二楼第一个窗户内没有点灯,黑洞洞的窗口漆黑吓人,文德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夜色从失去玻璃的窗户流进去,仿佛在里面缓慢地旋转着。再往前面那最后一个亮着的窗户,不出意料地住着那个年龄最大的魔法师,他一个人占着一个很大的房间,经过的收拾,那个房间不但整洁漂亮,而且装饰华美,渡金的挂衣架,黄铜的桌腿,连玻璃窗都是拱圆形的,彩色的玻璃拼出一朵盛开的花的形状来,生硬而刻板。
    文德透过玻璃的透明部分,看到那个魔法师在明亮的烛光下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即使在看书的时候,他依然像白天一样,给人一种骄傲,充满自大和不屑的感觉,那翻书的神情就像在翻着奴隶的卖身契。
    “嘘!跟着我。”伊弗兰杰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对着文德说道,随后他蹑手蹑脚地朝着那扇失去玻璃,没有灯光的窗户走去,文德看到他像一只猫一样敏捷地翻了进去,没有犹豫,文德紧随其后也翻了进去。
    他们在黑暗中蹲伏着,窗户外面和屋子里面一样的黑,文德和伊弗兰杰就伏在窗子下的墙根处,眼前是模糊成一片的黑暗,这浓稠死寂的黑暗让文德感到害怕,他十分庆幸伊弗兰杰陪在他身边,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他是绝对没有勇气面对这黑暗的。
    黑暗中文德紧紧地抓着伊弗兰杰的用胳膊,他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动也不敢动,伊弗兰杰感受到了文德的恐惧,只轻轻地拍着他那双冰凉的小手,又将另一只手越过肩头,轻轻地环抱着他。伊弗兰杰的手掌温暖而结实,给了文德莫大的安慰。
    在黑暗的寂静中一动不动令人十分难以忍耐,但是文德却丝毫没有了平时的毛躁和乖张,他安静的像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咪,紧紧地偎依着伊弗兰杰,而伊弗兰杰有足够的耐心和警敏应对这种无聊的等待,文德感觉到他时刻在机警着四周的动静,抱着他的那只胳膊上的肌肉结实有力,隐隐能感觉到坚实而有规律的脉搏。
    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那声音从楼底下直掀上来,文德感觉到伊弗兰杰的紧张地动了一下,他的手轻轻地按着文德,示意他不要乱动。
    “如果你们再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保证你们今晚都会睡在大街上。”文德听到咔嗒一声隔壁的门打开了,随即传来了斥喝声,然后门“嘭”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楼下没有一个人敢对这句喝斥声作出反驳,哄笑声马上就平息了。文德和伊弗兰杰躲在黑暗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夜色又浓了几分。
    伊弗兰杰一手按着文德,示意他不要动,另一只手攀着窗台轻轻地站了起来,小心地贴着窗户向外面看去,确定空无一人后,他像进来时那样轻敏地翻出了房间,文德看见他弓着腰,手脚并用,像一只敏捷的豹子,轻巧而灵敏地向着旁边魔法师的房间爬去。他趴在透着黯淡微光的玻璃往里面看去,确认那个魔法师已经睡下后,朝着趴在窗户边上看着他的文德招手。
    文德轻轻地爬上窗台,因为在屋子里蹲的太久了,他的腿僵硬的有些不听使唤,翻出来的时候不小在窗台上磕了一下发出了极小的声音,文德被自己闹出的动静吓了一大跳,他趴在窗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闹出什么更大的动静来,伊弗兰杰见状,又静悄悄地爬回云,小心地将文德从窗台上抱下来,悄无声息地放在地面上。
    只见伊弗兰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薄薄的黑铁片,顺着门缝插进去,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门就被打开了。伊弗兰杰将铁片放在嘴里咬住,腾出两只手来紧紧地握着门把手,动作极轻而又缓慢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整个过程没有再发出一点儿声响。
    黑暗像静谧的流水悄无声息地沿着打开的门缝流进屋子里,混入屋子原有的黑暗之中,伊弗兰杰敏捷地一闪,人已经进去了,文德也轻轻地溜了进去。
    房间里大部分的蜡烛都已经熄灭了,只在床头边上点着一支白色的长蜡烛,孤独的像一座深海里的灯塔,灯芯已经烧出来了长长的一截,无精打采地挂在蜡烛上。蜡烛的光让文德与伊弗兰杰勉强能够看清床边的东西,华丽的魔法袍挂在渡金的衣架上,合上的书放在离床不远处的书桌上,两只长靴东倒西歪地倒在床前。伊弗兰杰溜到衣架前,将那件华丽的袍子上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然后向文德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文德躲在书桌的后面,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