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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是我唯一的变数
    人们总是趋利避害,这是本能,唯一解救之法,只有爱。
    他发现她在发烧,抱她去里边的沙发自己的外套将她围住。他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皱眉想要问什么,白茶却阻止了他,她先开口说:“你怕我真的离开你,你也有没自信的时候。”
    她已经渐渐回过神,送他来这里的人是苏知城,他也想知道答案。
    如果付千凝三言两语能够说动白茶再一次出走,那就是他们今生注定无分相守,强求的结果也无非是继续彼此折磨。但白茶选择相信他,她为他担心,一个人生病也不能说,她为了他而努力承担一切,他全都看见了。
    所以苏知城长长叹气,低头吻她,“是我的错。”
    付千凝想要彻底解决三个人之间的心结,如果白茶坚持留下,她就认输。苏知城答应了,但他不知道白茶在发烧,也不知道付千凝竟然能说出那么离谱的话。
    他依旧不会哄人,闭上眼很久,贴紧她的额头,突然和她说:“我没碰过她,我们之间……”
    “我知道,我根本就不信。”白茶笑了,同样随他闭上眼,她靠着他的手臂,“苏知城,从我见到你开始,到如今十二年了。”
    他已是她的前半生,付千凝算什么?她出现的时候,他们已是相爱多年。
    历经两位亲人离世,白茶绝处逢生,她再也不是怯懦到连冷月的一声冷呵斥也不敢言语的女孩了,她已经足够站在他身边。
    白茶的话没能继续,因为颈侧凉凉一片,苏知城的眼睛贴着她的皮肤,她忽然不敢动。
    苏知城许久没有抬头,声音低哑,“付千凝动手的时候我要出去,但天神拦着我,他第一次这么大胆子。”
    他当时低声和他说:“二爷,您也要相信白小姐,她可以自己处理。”
    天神冒死逼他旁观,意思很明显。从一开始,就是付千凝插足,白茶必须证明她不是第三者,她要学会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否则苏知城永远不会放心。
    没想到,白茶的反应远远超出大家的预料,她终于不再隐忍,也不再考虑任何后果,狠狠抽了付千凝。
    就像苏知城当年教她学骑车,他们终究都保持着苏家人的处世态度。
    狠到极致,你就赢了。
    此时此刻,白茶在他怀里蜷缩着不想动。她精神放松下来,困倦得不想睁眼,苦笑着感慨这一家的硬脾气。
    苏知城看她感冒严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但白茶不让,她只是心里有事干着急,明明不是大病,却一直拖着不好。
    白茶看他出去叫天神,突然拉住他的手,生怕他走。
    苏知城揉揉她的脸,安慰她说:“我是去叫天神准备车。”
    她知道时局危险,付灿那边的人断然不会轻易罢休。
    所以苏知城肯定还要送她回冷溪那里,那里随时有人守着,又是军属大院,断然旁人不敢轻易造次。
    她突然坐起身,就是不肯松手。苏知城看她这表情一下没忍住,轻声笑了,他任由她拉着,低头问:“刚说你大了,又像个小孩似的,闹什么脾气?”
    白茶想她今天已经做了太多让人震惊的事,不差这一件,于是她铁了心和他说:“我不回去。”
    苏知城愣了一下,她怕他劝自己,又急着为自己找一个论据,千头万绪涌上来,她情急之下只冒出一句:“我不想再躲,这些事我早就牵扯进来了,我又何必置身事外,你不该一直把我当小孩看的。”
    他摇头说:“阿茶,我不是想把你藏起来,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万一我在外边出事了,也没人会追到你身上……”他反手握住她,“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她更急了,生怕这话说不清,“我和你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陪你一起。”
    这人生苦短几十年,她不愿再让外人三言两语就中伤这来之不易的感情,谁也不行。
    她再也不想离开他。
    苏知城听了这话并不意外,他看着她慢慢笑了,和去年去吉位尼小镇一样,她很坚定,坚定到他有些眼睛酸涩,怎么忍心推开?
    苏知城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的脸贴向自己,轻声在她耳边说:“好,我们一起走。”
    他扶着她起身向外走,被封了的太里,所有角落都过分安静。他们转过无数次暗红色的帷幔,白茶突然想起过去。
    十八岁,年轻,羞涩,她欣喜若狂地试衣服,跑来跑去不安分……就是从这里开始,之后的五年,这些人纠缠在一起,不得安生,如今白茶顺着左右依次看过去,几乎在每个转角都有过去的自己。
    那个还对未来充满着希冀的女孩。
    恍惚一瞬间,白茶很想停在帷幔之后去寻找曾经的自己。谈不上物是人非,她也不想改变任何事,她只希望自己不要轻易流泪,因为未来远比她所想更艰难。但这是活着的试炼,为了更远的前路能勇敢走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别去桐城,别去揭开往事的伤疤。
    今时今日,白茶抱紧苏知城,久久不肯松开。
    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所以今天,他们必须尽情地活。
    大楼外只有一辆车,天神在等,谁也没有多问,直接开上通往苏知城私宅的路。
    苏知城原本也没想送她回去。
    白茶靠在他肩上,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我把烟花戒指放在了家里,我没有丢,能回去拿一趟吗?”她很认真严肃地说。
    他知道她心里很看重那个戒指,但如今她说话还有鼻音,于是劝她先养好身体,“等之后有空了再去拿。”
    白茶点头,她只是有些感慨,安静下去靠着他,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白茶似乎很久没能好好休息,这一觉睡得很沉,下车的时候也没醒。
    他看她下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于是话到嘴边没能开口,不忍心叫醒她。他轻轻地抱她下车,一路回去。
    苏知城关上卧室的门,天神等在客厅里,一见他下楼来,低头不说话。
    苏知城根本没正眼看他,直接走到茶案旁边坐下,揉着额头放松。
    他不太爱喝茶,但白茶喜欢茶,也老让他喝,说是有很多好处,这茶具是先前付灿送的,他让人安置在靠窗的地方,没事坐一坐,难得清净。
    苏知城摆弄着杯子坐了半个小时,天神就一直无声无息地在一旁等。
    最终他闭着眼懒得和他多说,“行了,暗影那边应该要收网了,你也差不多回去复命了,最近这段时间,盯着点付家,别出什么乱子……对了,请人进来,看看白茶的身体情况。”
    天神退了一步向外走,他走到门口停了停,忽然回身说:“您应该早点把她接过来。”
    苏知城突然转向他,一语不发。
    “她在冷少那里的时候,你天天心里惦记,一刻都不踏实。白小姐也一样,她这是急出来的病。可是你想想,万一你在这边真出事,她只能和以前一样,等到最后突然接到消息……她已经受不了了,你也一样。”
    天神说完就出去了,他说得对,苏知城这一个月来没能在茶案旁边坐一坐,今天终于把她留在身边亲自守着,他这一颗心才静下来。幸好,这样难熬的日子没有多久了。
    白茶一直睡到晚上,她失眠太久,再加上心力交瘁,这一觉仿佛都要补回来,昏昏沉沉,好在终于退了烧。
    医生来过,不准备给她用药,让注意保暖,发汗解表就好了。她这一段时间心理因素导致压力过大,放松下来好好养身体,增强自身免疫力就没事了。
    白茶醒过来果然觉得自己好多了,但空调温度高,她又被多加了被子,这一下浑身是汗,捂在身上很难受。
    苏知城难得没有去忙,坐在一旁拿着游戏机在打游戏。
    白茶醒过来觉得热,一直在动,他压住她给她拿厚的衣服,“刚好就折腾,等会儿再下床,残疾了没人管你。”
    他说话习惯了吓唬她,威逼利诱,让她躺了回去。
    白茶看他穿着舒服的家居服,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一动,在被子里挪过来,抱住他的腰,想申请去洗个澡。
    苏知城游戏也打不下去了,她这是来撒娇磨人了,他还是压住她的被角不松口,“不行,脏也忍着。”
    白茶整个人被他裹在被子里像个大大的蚕蛹,睡着的时候还好,这一醒过来又闷又热,她真忍不下去了,滚来滚去,可怜兮兮地叫:“睡衣全贴在身上了……我都好了,而且浴室里也热,不会着凉的。”
    她说着说着正对上他铁石心肠一张脸,心里委屈了,她翻身背对他喃喃自语:“算了,衣服都快和皮长在一起了,真热死了还得给人添麻烦。”
    苏知城说话,但手却伸进被子里抓她。她躲又躲不开,被他拖过去,只觉得他的手顺着衣服向里探,吓得她直摇头,不敢乱说话了。
    白茶刚刚醒,卧室里没有开太亮的灯,只有淡淡橘色的光。
    光线太暧昧,他俯身而来的样子也太过突然,让白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发了烧,躺在那里连呼吸都嫌热。苏知城伸手试试她身上的温度,确定她没事了,一抬眼,明显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他偏要端着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按住她的腰,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
    他看白茶想多了,原本只想逗逗她,结果这一看倒把他自己看怔了。
    床上的人刚出完一身汗,眼角眉梢湿漉漉地迎着微弱的光,她换了件纯白色的睡裙,腻在身上刚好露出半边肩膀……这突如其来柔软无依的模样,又牢牢地被他握在手心里。
    白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苏知城手流连在她腰间,让她一片混乱,忽然看见他目光越来越危险,她慌得一翻身抱着被子坐起来,“我……你先让我洗个澡。”
    苏知城笑了,给她披好衣服,不再逗她,“好了,去吧。”他说完觉得她这句傻话太有意思,非要再补一句,“洗完澡继续。”
    白茶这一次洗得格外久。
    浴室里温度高,镜子一片雾气。她擦干净之后去看自己的脸,被水汽染得发红,她尴尬得又洗了一次脸,可怎么也下不去。她的病没好全,心思却飘远了,被苏知城一句话说得当了真,躲在里边犹犹豫豫,半天不好意思出去。
    她觉得自己瘦了,太久不出门,一点精神都没有。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但好像每次……总是不如人意。
    直到白茶终于稳下心神回到卧室,才真正意识到她可以一直和他这样过下去。
    老爷子走了,这苏家人就没人能拦住他了,什么兄妹,不过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罢了,他压根不会在意。
    没有期限,只要两个人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再也不怕明天早上会发生什么。
    但她走到床边才发现,苏知城换了睡衣,似乎已经睡着,手边还拿着游戏机,游戏还在继续,可他的角色已经死了。
    白茶忘了现在已经很晚了,这一下更觉得自己丢人。她把披着的浴袍脱掉,起身关灯,准备老老实实睡觉。她刚刚探身过去,身后的人却起来了。苏知城忽然贴近她后背,白茶的手停在触摸台灯上微微发抖,灯光终于全部熄灭。
    纯粹的黑暗总能让人彻底放松。
    白茶感觉到他在身后细密地亲吻,于是她从指间开始颤抖,维持着这样半坐的姿势无所适从。
    他的吻渐渐蜿蜒而上,最终停留在她耳后。今天漆黑的环境几乎把他的声音都逼出三分蛊惑,他偏要成心来问她:“想我吗?”
    白茶心里蓦然腾起一团火,一点一点烧起来,但她没有立刻回答。
    苏知城慢慢从身后抱紧她,她终于受不住,回身吻住他,用力往后仰,直到两个人都摔在床上。
    她近乎撕咬,忍不住像发了疯的猫,“我想你,想得自己都快等不下去……可是你永远这么狠心!”
    苏知城长长叹息,揉着她的眼角轻声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要过去了。”
    他渐渐感受到她身上有沐浴过后清淡的花香,微微发热。他想她最近身体弱,一时怕她承受不了,拍着她的后背只想这么静静躺一会儿。
    可这人,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变数。
    她微微仰头,“我……其实没这么没用,我也可以帮你的,付千凝能做的,我也能。”
    苏知城轻轻拍了她脑袋一下,厉声道:“可我不愿意,我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会容许他人……”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可两人都懂。
    即使是之前为了引出杨鹏背后的势力,他每日带着她游走在那个肮脏的圈子里,他也从未让她沾染过半分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