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十章番田地瓜熟蒂落外
    夏天来了,地里的落花甜、芝麻瓜、地黄瓜、甜瓜、西瓜也慢慢长大成熟了。
    落花甜一落花就能吃,外皮和西瓜有点相似,皮即也能吃,瓜肉脆嫩青甜,拳头大点儿的时候就能吃。如果让他长,可以一直长到脸盆那么大,那吃起来就更加香甜了,最甜的就是那瓜瓤了。成熟的瓜瓤泛黄,瓜汁呈现浓黄,喝到嘴里最是可口,比西瓜还要好吃。不过,其中的瓜籽还是要吐出来的,因为到了肚子里不消化,吃进去和拉出来的模样不变。倒也应了村民中流传的一句粗话:吃啥拉啥!
    芝麻瓜小儿扁,外皮呈黑褐色,瓜瓤发苦,但瓜肉却异常的甜,比甘蔗还要甜。只是产量低,生长的也慢,种的人不多。
    地黄瓜外观和黄瓜相似,只是没有鸡皮疙瘩,微发黄,个头很大,又粗又长,最长的可达一米多,吃起来清脆可口,水分大,却不香甜,是周小同最不喜欢吃的瓜。但是,要是没有其他的瓜了,那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甜瓜是白瓜、香瓜、田瓜的统称,混圆圆形,外皮一般呈白黄色或草绿色,瓜瓤发苦,成熟以后味道独特,香的、脆的、面的、甜的。还有发苦的,那是坏瓜,或者是吃到瓜瓤了。
    西瓜皮不好吃,踩着玩儿还是挺有意思的。西瓜是从西方的商厥国引进到大周国的,瓜瓤一般呈红色或黄色,沙瓤的西瓜是成熟的标志,大人小孩都喜欢吃。西瓜属大瓜,最大的可达三五十斤,只是比起其他瓜成熟的晚,现在还是生瓜蛋子。村人一般喜欢把西瓜种到河边的沙地上,便于生长。
    周小同没少偷吃人家地里的瓜,家里屋后的小储藏洞里堆了大量的落花甜、地黄瓜,和少量的甜瓜。落花甜多是因为舍不得吃,留着慢慢解馋,地黄瓜多是因为不喜欢吃,留着备用,偶尔改改口味,甜瓜量少是因为吃的最多。周小同为自己的这些胜利果实精打细算。
    现在地里的小瓜已经吃了两茬,还有最后一茬正在成长之中,不过已经没有前两茬好吃了,也许是周小同这帮偷瓜贼吃多了,不像第一茬那样新鲜了。
    为了看守瓜园,家家户户都会把家里的看家土狗带到瓜园里看瓜,所以这段日子里村子的大部分土狗们见了周小同康国柱这帮偷瓜贼就像见了瘟神似的,主人在跟前的时候还敢汪汪叫上两声,主人不在夹着尾巴就跑,连个招呼都不敢打。
    入夏了,天气炎热,村里学堂下午休课,这可乐坏了这帮半大小子,大半下午泡在沙河或者村里的池塘里玩耍。比赛扎猛子,看谁在水里待的时间长,谁在水里潜游的远。比赛狗刨,看谁游的快,或者从岸上往水里跳,看谁跳的远,激出的水花大。总之,这些孩子们不厌其烦的在水里扑腾玩耍,想尽一切办法消耗体力。
    中午周小同下学回家吃了饭,正坐在马扎上低头沉思,寻思着是现在吃一个瓜呢,还是等玩耍完回来吃一个瓜呢,是吃自己洞里的瓜呢,还是到地里踅摸一个瓜呢。
    现在地里的瓜不好偷了,尤其大白天,家家地里都有人看,虽然说地里的瓜,不分家,你方吃罢我来拿。也就是说村里人种的瓜,路过的人口渴了也可以摘一两个解渴,主人并不怪罪,这也是当地的民俗。可是自己家地里也有些瓜,(周小同小朋友要留着最后吃。)老是到人家地里也不好意思,再说,周小同在瓜界已是丑名远播,不光是本村地里的瓜,连外村的瓜地都光顾过。
    现在的周小同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人见人打,狗见狗咬,只是本村的土狗被周小同干怕了,只是心里想咬罢了。
    周小同苦思冥想,康国柱摇着面瓜脸咧着大嘴走过来了,“同同,走,我带你去吃西瓜!”
    周小同看他的那张大脸越来越像大面瓜了,“去哪儿吃?我家地里还小,你家地里的也不大,难道去吃生瓜蛋子?”康国柱笑道:“什么时候,怎么能吃咱家的,呵,同同,我告诉你啊,现在南岸地里的西瓜已经能吃了,我今天见村西的周二傻子打开了一个,里面的瓤都红了,走,我带你去尝尝鲜,嘿嘿!”
    周小同冲他做出了个鬼脸,笑骂着说道:“嘿嘿个屁啊你!大白天的去偷瓜,你没中暑吧,我看你又迷糊了,忘记以前的教训了?”
    去年两人大中午的去邻村偷西瓜,被看瓜的发现追打,坑胖子抱着个西瓜跑了三里地,最后实在抱不动了,丢了西瓜跑回了村子,到了家就中暑了,外带迷糊,整整说了两天的胡话。
    康国柱知道周小同在说去年的糗事,不理他的蔫坏,依然兴奋的说道:“同同,真的,咱们去吃西瓜,不是偷,是人家给咱一个。”周小同看坑胖子说的认真,也不取笑他了,问道:“谁家的呀,是你七堂叔家的地?”“嘿嘿,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是的,中午七堂叔到我家借锤子,说是要拿去修他家的马车,好过几天拉西瓜到市集上去卖。走的时候对我说了,让我到他家瓜地里挑一个西瓜吃,你看,是真的吧!”
    周小同当即站了起来,急切的说道:“那还等个啥呀,不早说,傻货,走啊!”说着话拽着坑胖子就往外跑。
    两人大呼小叫的一路狂奔来到沙河南边的地头,村里人称南岸地,顺着河边一溜的都是南岸地,再往南的田地,村里人叫南地,南岸地就是河边的一溜沙地,多数种的都是西瓜。西瓜大而甜,产量又高,除了自家吃,还能到市集换点铜板大子儿花销。
    两人站在地头看着成片成片的西瓜秧子,秧子里露着圆鼓鼓的西瓜,遍地都是,于是激起了兴奋,坑胖子嘴里大喊着“哦呀、哦呀!我来也……”朝地东头跑去,周小同也瞎喊着紧跟其后。
    瓜地里不少忙活的村人看见这俩个瓜中好手便心生胆怯,不是怕俩孩子,是怕自家地里的瓜被俩破孩子糟蹋喽,于是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人身上。
    两小子知道咋回事,大模大样的穿走在西瓜地里,‘偷瓜贼’搞破坏嘛,老早就有大人这样说了。
    走到离沙河最近一片瓜地,一个极为瘦小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柱子,同同,你俩咋来了?有事吗?”康国柱张开大嘴喊道:“七堂叔,没别的事儿,我是来挑瓜来了!”
    七堂叔面色有些僵硬,干笑道:“哦,吼吼吼,啊小柱子来吃瓜来了哈,好!堂叔给你挑一个快熟的……”周小同跟在后面看七堂叔的脸有些发绿,心想你是不想给我们瓜吃吧,嘿嘿,小心你的瓜地遭殃,嗯,也可能是瓜秧反射上来的。
    七堂叔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好像都半熟了,要不就是太大了,要不还太生,左挑不是右挑不是,一会儿转悠了大半个瓜地。
    周小同在旁边慢慢看出了端倪,心想七堂叔的脸果然是自己绿的,吼吼你就抠门吧,晚上让你的瓜地好看。
    坑胖子有些急了,催促道:“七堂叔,你快点啊,那个大的就不错,别再挑了,我都走累了。”七堂叔扫视瓜地的眼睛被小柱子的话钩了过来,瞄了他一眼,正想说话,突然看到周小同在那里四处观望,一会儿看看沙河那边,一会儿看看地头,又一会儿看看自家的瓜地,果断的说道:“小柱子,你自己挑吧,想挑啥样的挑啥样的,呵呵……”
    “好嘞!”康国柱大步流星走向自己早已踅摸好的那个最大的西瓜的方位,七堂叔又对周小同献殷勤,“同同,你也挑一个西瓜吃罢,要是不够吃,再挑一个,今天让你吃个饱,呵呵……” 七堂叔的脸色不是太自然。
    “谢谢康七叔叔了啊!”周小同嘴里喊着谢谢,心里却鄙视着这个抠门的老棒槌,心道晚上一定先来光顾你家的瓜地。
    康国柱找到了心仪的大西瓜,爬到地上张开大嘴几下撕咬弄断瓜茎,一使劲就抱了起来,比他的胖肚子还大,足有二十多斤。远处七堂叔看了一阵肉疼,哆嗦着笑着说:“柱子你的眼还真尖,地里最大的一个西瓜被你搞到了,不愧是瓜干将呀,但是,不过,那个瓜还很生呀!可惜了了呀!”
    康国柱嘿嘿笑道:“生的没关系,我喜欢大,大的就好,我能吃完。”
    周小同也到了一个大瓜,大概有五六成熟,西瓜不像其他小瓜那样瓜熟蒂落,不但要看花蒂,还要看瓜皮是否油光发亮,不能有茸毛。另外,还需拿在手上轻轻拍打,通过振动的传递,判断瓜瓤的紧松,紧了就是还很生,松了就表明熟了。再松的厉害了,那就是说明,这个西瓜,它,坏了。这就是一看、二摸、三拍打。
    两人各自挑好了中意的西瓜,向七堂叔道谢告别,来到沙河岸边坐下,牙啃手掰开一个大口子。
    周小同的瓜瓤浅红,已是六成熟,吃到嘴里凉爽透心,清凉中带着酸甜,甜的多酸的少。康国柱的西瓜大而饱满,啃开口子一看,白森森的大白瓜,瓜瓤瓜子都是白的,可是一年没有吃过西瓜了,这会子也饿了,康国柱大口一张开吃,就像似在享受一顿饕餮盛宴。
    两人嘴啃手抓一顿狼吞虎咽了半晌,终于停住了嘴,周小同的十斤小瓜就剩一点底了,再看康国柱的,二十多斤的大瓜,吃的只剩下大半拉瓜壳子。
    周小同笑道:“胖子你真能吃,不愧是吃中干将。”康国柱抱着大肚子苦着面瓜脸说道:“这生瓜蛋子真难吃,吃的我肚子都不舒服,他奶奶的,都想拉屎了。”兴许是胃里的生瓜气冲了上来,坑胖子吃了个足饱之后便十分的不满意了。
    “难吃你还吃了个精光,恨不得把瓜皮都啃了!”周小同半躺在地上拿着半截小棍儿在西瓜壳上钻着眼儿,一边钻一边鄙视坑胖子,“告诉你啊,拉屎就跑远点儿,别熏死人!”
    康国柱见周小同给西瓜壳钻眼儿,自己也拿起半根小竹杆钻西瓜皮, “没有,我现在还不想拉,就是肚子里不舒服……”
    “你死个胖子,吃这么多西瓜,能舒服才怪!”周小同站起来唰唰几下脱掉坎夹短裤,脱了个精光,“你在这憋屎吧,我先下去玩会儿。”拿着钻了两个窟窿眼儿的西瓜壳子朝着河里去。
    康国柱看他要下水,使劲钻了几下,也钻了两个类似眼睛的窟窿眼儿,脱光衣服,膘肥体壮的一身白肉,“扑通”一声,砸出一大片水花。
    两人在河水里一阵欢呼,大半拉西瓜壳往头上一套,身子没在水里,水面上露出半个西瓜皮,那两个窟窿眼儿朝斜上,眼睛通过窟窿眼儿能看见外面,还不怕憋气。
    远远的望去,像是一大一小两个西瓜漂在河里似的。
    两人在河水里来回漂移,嘻嘻哈哈的嬉笑,西瓜皮有浮力,俩手抓着下沿身子几乎不用力。康国柱的西瓜皮大,大脸也可以在里面自由旋转,周小同的小,在水里比他灵活。
    周康桥上跑来几个半大小子,是周伯通和康步定他们,看到河里的西瓜大叫大嚷的,“哦呀呀,河里的西瓜,你给我出来,我们要吃了你,呀,嘎嘎呀……”
    离的远,河里两人只顾着闹乐子玩耍了,没去注意桥上的小伙儿。
    两人玩的兴趣正浓,坑胖子突然怪异的“哎呦”一声,周小同感觉有异,急问道:“坑胖子,怎么了?”
    西瓜皮里的康国柱脸色发红,神情痛苦,好在周小同看不见,“啊哟啊,没、没事儿!没大事儿,同同,你离我远点,到我上游玩!”
    周小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止一次发生过类似的恶心事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面瓜脸,不许你在这里造粪,听到没有!”
    康国柱忍不住了,“啊呀呀不行了,不行了,同同,喔喔来不及了,喔啊……出来了!”
    周小同大骂两句以最快的狗刨式泳姿往上游奋力划,周伯通一伙儿看见那个小的西瓜突然逆流而上,便知道是假的,有人在河里玩呢,他们以前也这样玩过。那个大个儿的西瓜几乎不动,明明里面也藏的人,几个小孩儿大喊着冲进水里, “扑通扑通”地以最大的打砰砰式狗刨奋力而游。
    游着游着游的近了,发现大西瓜一侧的水面上冒出一团团黄色的稠物,如散片状,漂浮在河面上,周伯通游在最前面,仔细辨认下大吃一惊,大叫道:“不好!有水雷!”
    黄色散状物还在不停的往水面上冒着,中间还泛起一股股的气泡,一排一排的,随着河水的流动慢慢散开,慢慢朝下游漂动。
    周伯通等人就在下游,看那‘水雷’四处散开了往这边飘,叫嚷着没命的奋力躲避‘水雷’群,“扑通通扑通通”的声音越发震撼,河面被击出波浪,一层层的波纹冲击着‘水雷’,‘水雷’散的更开了,占领的面积更加宽广了。
    到底是周伯通几个小家伙游的快,又是横着游到岸边的,才没有被顺水飘洒的‘水雷’‘击中’。
    大面积的‘水雷’在烈日黄腾腾的一片,周伯通大声叫骂:“哪个家伙,造‘水雷’袭击我们,不要脸,出来!”
    周小同摘了头上的西瓜皮来到岸边,见周伯通骂的兴起没去招呼他,对一旁的康步定喊道:“补丁,你们来了,吃完饭了。”“啊,刚吃完。”“哦!” “同同,那个大西瓜皮下面是谁呀?”
    周小同嬉笑道:“啊,是坑胖子,你们去揍他吧,刚才的‘水雷’是他造的。”几个小孩儿一听又是坑胖子,一顿乱骂,重整旗鼓,要下水捉拿坑人的胖子。
    西瓜皮中的康国柱拉屎放屁排泄完毕,胃里一阵舒坦,见伙伴们奋力游来要找他算账,心道不好,被抓住了非得灌半天恶水不可,还是尽快逃跑为妙。摸了摸西瓜皮,脑子一转,生出一计。
    后面几个家伙追的差不多了,康国柱大大吸了一口气,下潜到水里,把西瓜皮使劲朝下游一拨,自己在水下朝岸边游,大西瓜皮被拨了老远,没人掌控,自然顺流而下。
    众人见西瓜皮忽地转向,也跟着追,康国柱一猛子扎出老远,快到河岸的时候钻出河面,大喘了几口粗气,不敢去拿衣物,撒开胖腿跑了。
    几人孩子这才发现胖家伙使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溜烟不见了,大声叫骂了一阵子。
    周小同笑道:“坑胖子是光着腚跑的,只能往家跑,去他家找,羞辱他一顿,然后商量晚上的大事。”伙伴儿们赞同,拿起康国柱的衣物,去他家里找他算账。
    康国柱跑到家里迎面碰上康妈妈,康妈妈一看,儿子光着个腚回来了,气的大骂:“你这个二不愣子,衣服呢?又丢了,都快七岁了,还光着个腚到处跑,看我不揍你!”拿起手中的笤帚疙瘩就打,一下打在胖屁股上,打的猛了,康国柱惨叫一声,满院子躲着笤帚疙瘩跑。
    康妈妈做样打了几下消了气,收手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康国柱回屋穿上衣服,一时不敢出门,坐在屋檐下想着西瓜和西瓜皮的事儿。
    周小同一行五人来了,院子里与康妈妈问好,康国柱出来打招呼,康妈妈见小同同拿着儿子的衣物,问道:“同同,你拿的柱子的衣服啊?”
    周小同扬扬手中的衣物,说道:“是啊,我和柱子在南岸地里玩,柱子他七堂叔在地里干活儿,蹲下盘瓜秧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裤裆撕了个大口子,就借了柱子的裤衩子。柱子不好意思在地里待,就跑着回家了,七堂叔回家换了,叫我们把衣物拿过来,还说,谢谢柱子。”
    康妈妈想想柱子他七堂叔身材瘦小,儿子的短裤倒也能穿,看来自己冤枉儿子了,冲儿子笑笑,“你们好好玩吧。”
    康国柱冲着周小同连连作揖,几个小伙伴挤眉弄眼进了偏房,把门关紧了一通撕咬。
    一会儿玩累了,大伙儿也出了气,坑胖子摸着身上发热的地方,神神叨叨的说道:“今晚,怎样?我都看好了,离桥最近的是康石头他们家的瓜地,那老头儿晚上睡觉死,看瓜园的狗也傻,一砖头就能干晕。到时候一人拖一根瓜秧子,带了就往各家跑。”众人纷纷呼应。
    周小同轻声说道:“康石头家里穷,咱们不爬他家的瓜。”康国柱有些急,“那爬谁家的呀?数他家的最好弄,康石头又跑不快,追不上咱们。” 周小同说道:“你七堂叔家的。”“啊!那哪行,咱刚吃了他家的西瓜,你不是老说咱们要讲道义嘛!”
    “道义个屁!”周小同说道:“看要跟谁讲,你那七堂叔家里富的流油,给你挑个瓜半天都没挑好,分明是不想给。”坑胖子问道:“那咋还给了两个呢?”周小同笑道:“肯定是发现我在踅摸他家的瓜地,怕咱们晚上偷他家的西瓜,想用俩瓜来讨好咱们,我偏不让他如意。”
    坑胖子有些犹豫,“那,咱刚吃了他家的瓜,今晚就去爬瓜,不好吧?”周小同道:“过三四天再去,现在瓜地里的西瓜还生着呢。到时候咱们每人弄一根芦苇,从河里游过去,到了瓜地不用抱瓜,直接咬断瓜秧子,拉着西瓜往河里跑,游到了对岸再抱着往家跑,量你七堂叔也拿咱们没办法。”
    大伙儿纷纷叫好,坑胖子见都同意了,少数服从多数,也就点头同意。商量已毕,在屋里玩着没意思,又跑回河里扑通去了。
    四天后,晚上,周小同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爷爷奶奶已好久没有动静了,感觉差不多睡着了,悄悄的下床走到屋外,伸头四处张望了几下,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后轻松一口气,看看四处无人,拐了弯朝着沙河跑去。
    沙河北岸,六个小家伙全已聚齐,脱衣物干活,康国柱把大伙儿的衣物包裹成了一个包袱,塞进挖好的洞里,上面用浮土埋好,再搁上一根芦苇作为标记,一切就绪。
    周小同一声令下,六个偷瓜贼轻轻的往河里移动,河面快到嘴边的时候塞了根空心芦苇,人到了水下,噙着的芦苇口呼吸。
    一会儿到了对岸,六个偷瓜贼趴在地上,匍匐着往七堂叔家的瓜地里爬。
    干了一天活儿的七堂叔在瓜棚里沉睡,一只土黄色的看家土狗趴在瓜棚边坚守着岗位。
    小家伙们爬到了瓜地分开,各自找了一根西瓜多的大瓜秧子用手拽住根部用牙使劲咬,看瓜的土狗似乎听到了远处的轻微骚动,不过是逆风,闻不到那边的气味,还以为是风刮的呢。
    康国柱这几天肠胃不好,老是拉稀,屁也不少,兴许是那天吃了一个大生瓜蛋子的缘故,这会子刨瓜秧子刨的起劲,肚子里的气体一个不小心冲了出来,“卟……”地一声,冲出一股五谷之气。
    众偷瓜贼一阵骚动,蠢猪坑胖子这会子放屁,要死啊。瓜棚下的看家狗终于发觉了敌情,狂叫着朝着这边冲过来。
    偷瓜行动被发现了,六个偷瓜贼也不顾败露行踪了,爬起来死命的拽西瓜秧的根,拽了几下拖着瓜秧子带着西瓜往河边狂奔。
    瓜棚里熟睡的七堂叔被狗叫声惊醒,大喊一声:“谁呀!”跌跌撞撞出了瓜棚,朦朦的星夜下几个黑影狂奔,后边的瓜秧稀里哗啦的扬起阵阵土尘,“哎呀偷瓜贼!”七堂叔抄起木棍就追,“偷瓜贼,偷瓜贼,放下我的瓜再跑哦!”
    众小儿奔跑,瓜秧子上挂着的西瓜被瓜地里的瓜秧和西瓜拖拽掉了不少,康国柱拉着一根结了四个特大号西瓜的瓜秧,跑了几步被拽掉了仨,虽然心疼也不敢有丝毫停顿,后面有土狗追撵着咬,还有七堂叔拿着棍子追,还是跑吧。
    偷瓜贼拉着瓜秧跑不太快,渐渐被被后面的土狗追上了,坑胖子本来就跑的最慢,那个大个的西瓜被他抱在怀里跑的更慢,土狗照准他的脚后跟“呜哇”地张嘴一口。
    康国柱虽然胖,但毕竟是练武之人,感觉灵敏,回手把西瓜砸到了土狗嘴上,“夸嚓”一声,土狗被砸的惨叫一声翻了个跟头,西瓜裂开花撒了一地。
    后面跟来的七堂叔听见自己爱狗的惨叫,气的嗷嗷直叫,疯狂的朝这边跑,“杂碎,打死了我的狗,打死你们,别跑哇啊!”
    众偷瓜贼拖着瓜秧跳进河水,用牙咬着瓜秧根部四肢并用朝北岸奋力的游,康国柱没有了西瓜很懊悔,但也不敢有丝毫停留,七堂叔发飙了,别被他真的搞一棍子。
    众人游到河中,七堂叔跑在岸边蹉跎几下没敢下水,大声叫骂,“几个杂碎,别跑,留下来让我打啊!”气的把手中的打狗棍也扔了过去,只是离的远没打着,只好过着嘴瘾狂踢沙土。
    康国柱后发先至,第一个游到了对岸,扒开藏衣服的土洞,穿上衣服,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颓废的看着河面上漂浮的西瓜,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大好的西瓜,自己一个也弄到,心,太不甘了呀!
    周小同一帮子爬到岸上,嘻嘻哈哈的拽着自己的瓜秧查看着战利品,周小同跑的时候知道避让,一下子拉来了三个西瓜,周伯通他们多少都有一个两个,康国柱盯着几个西瓜眼睛都红了,满脸的仇恨。
    河岸恢复了平静,偷瓜贼分道扬镳,抱着战利品凯旋回家,周小同分给坑胖子一个西瓜,唯一的要求是让胖子帮他把西瓜抱回家去,坑胖子也乐意效劳,抱两个得一个,很值啊。
    小伙伴儿们悄悄的回家了,深夜的小村庄是草虫和青蛙的天下,鸣叫声和蛙声此起彼伏。
    风轻轻的吹拂着杨柳槐枣的树叶上沙沙的飘动,朦胧的月色笼罩着大地,点点星光在深邃的夜空上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