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时娄松还伸手在憨娃脑袋上拍了一下,力道拿捏恰到好处。
望见憨娃抬头咧嘴傻笑,对刚才娄松的问题先是不暇思索的点头,再是一番计较后的摇头,娄松顿时无语。
蹲着看火的叶江流约莫是蹲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感觉与你有些不同,但你要说我这就不是喜欢,我可是不服的。”
娄松莞尔一笑不再言语,自从他上次在伏魔峰上镇妖塔外拦下了唐雨嫣,这些天无一日不担惊受怕。
倒不是怕那丫头的半吊子剑术能拿自己如何,而是怕她三百年后,再见到自己依然那般冷漠,更休说唐雨嫣真要拿剑往他身上戳,他娄松又怎会还手。
那些说不清是否杞人忧天的心思导致这些天娄松几乎酒瓶不离手,比崇轩那段时间行走江湖还要离谱。
“还是你活的痛快,没我们懂的多自然也没我们想的多。”抒发满腔感慨时,娄松又拍了拍憨娃脑袋。
三人默然没多久,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压抑,娄松果断把话题重新扯到小叶子身上,“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你赢了又没娶梵姑娘?”
“我和她比剑时本就不知那个誓言,就算最后知道了又如何?就能理直气壮让她为了个玩笑赌上自己一生?”
憨娃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撅起个屁股,两耳不闻烦心事一心只数大蚂蚁,娄松就跟被人刺了一针似的一个鲤鱼打挺落地。
“万一她喜欢你呢?”这厮摆足了一张狗拿耗子的嘴脸,心急如焚的模样不似作假,“你就没问问人家喜不喜欢你?”
叶江流脸上浮出两朵仅出现在娘们双颊才算好看的绯红,不知是气血上浮还是火光映的,“没,我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人家是在整个襄樊都高高在上的八层檐千金,怎么可能喜欢我。”
“然后你就傻了吧唧被崇轩拐骗出来行走江湖了?是打算学书上那些剑侠仙子们相忘于江湖?”
娄松站在叶江流后头指指点点,恨其不争怒其不幸挂在脸上,一反常态的叨叨叨半天,最终以三字评语为小叶子盖棺定论,“没前途。”
叶江流一边拨弄木炭一边苦笑,不知是否心中不服,受教半天终于放了个响屁,“听你说了这么多,都觉得挺有道理,怎么你这个蜀山辈分最大的剑仙,也有那么一段故事?”
娄松顿时语塞,神色慌张的背过身去咳嗽不止,“虽然比不上那家伙风流,能让两个大美人眼巴巴苦等六百多年??????”
不经意转身回头,恰好望见小叶子的一脸鄙夷,娄松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大声叫唤,“我这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最不济我也跟人家表白过。”
叶江流一阵失笑,就连背对两人数蚂蚁的憨娃身子也不停哆嗦。
“你笑什么?”
“突然想起一本书上的话,感觉比你说的那些都有道理。”
“什么话?”
“自古表白都白表。”
先是一本正经的引经据典,随后没等娄松咂摸透字面意思叶江流就开始捧腹大笑。
三人这些天在蜀山形影不离,处的久了叶江流也不知不觉收起了那份拘谨,不再将娄松当作那种高高在上的剑仙。
如今在小叶子眼中,蜀山两个最具争议的人物,这辈子的崇明无疑是个无赖,而娄松较之于崇轩,只是无赖的更有内涵,往深了琢磨,还是个让人无奈的无赖。
被戳中痛处的无赖略加思索,很容易领悟到小叶子的言内之意,当下毫不犹豫反驳道:“你师父让你看书自悟剑意,可这话不像是他让你看的那几本书里写的啊?”
叶江流被揭穿老底不气反笑,娄松也跟着仰天大笑,颇有本剑仙天下无敌的豪迈,憨娃则没任何征兆噌的起身,鼻头不断耸动。
笑够了的叶江流发现憨娃的异常,跟着收敛笑意嗅了嗅四周,“什么东西,焦了?”
“大爷的,让你烤个兔子都烤不好!”娄松一把夺过火堆上驾着的野兔,神色惋惜。
山下有两位女子往山上来,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登上这间坐落于蜀山背阴处的凉亭。
二女千里迢迢赶到此地,好不容易找到共同的目标时,恰好看到叶江流恍然大悟,扑上去要抢那只兔子。
“哥!”
少女娇滴滴脆吟吟的声音传来,叶江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为之一愣,旋即扭头果然看到那个长高一点的妹妹。
“妹妹,你怎么来了!”惊喜之余,叶江流顺势夺过被娄松故意放开的野兔,“来的正好,快来吃??????”
烤兔子没说出口,到嘴边的话却如鲠在喉。
当叶江流看到妹妹身后姗姗来迟的那个身影时,不知怎的,内心深处的惊喜翻了一番,又不好表达在脸上。
虽没瞧见娄松在一旁不明就里的挤眉弄眼,可叶江流毕竟不傻,呆滞片刻后马上清醒过来,尽量恢复几分往日谦谦君子的模样。
“如意姑娘,你也来了。”说这句废话时,小叶子嘴角挂着的笑容跟憨娃一般无二。
佩剑仙子梵如意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双手环胸根本没搭理这茬,冷艳的前所未有,高傲的世间罕见。
娄松站在那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念叨什么,若是在场的有人会读唇,不难猜到从这厮口中出来的是“没前途啊”四字。
看见哥哥只剩下傻笑,叶江荷自然心疼,善解人意的跑上去解围道:“哥,怎么不见崇轩哥哥,他上哪去了?”
总算不至于那么尴尬的叶江流指了指身后右手边高耸入云的山峰,“你崇轩哥哥在那座塔里玩呢,暂时见不着他。”
叶江荷不失赤子痛心,听到那最感兴趣的字眼忙提起十二分兴致,“在玩什么?好玩吗?我也想进去!”
魂不守舍的叶江流瞧一眼不远处姿态高傲的女子,这才揉揉妹妹的小脑袋,“你崇轩哥哥玩的一点都不好玩,你可不能去。”
“是吗,他到底在那座塔里玩什么啊?”
众人目光都随着这个问题投向那座高塔,叶江流不曾开口,反倒是娄松代为作答,“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