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屋里有几个鬼在,严谨严丘都站在我的床边,还有一个我认识的鬼修,我依稀记得是冷月的手下。
“副城主你醒了?”
“副城主你醒了?”
“副城主你醒了?”
这不废话吗!不醒我睁眼睛干嘛,再说这三个家伙是不成心气我来了。
“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巴望着把我再气昏过去呀?”
严谨严丘面面相觑。
“连说了三遍副城主你醒了,这是不希望我醒过来呀!”
严谨哭笑不得:“姜城主,你就别在哪儿抠字眼了,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算了,和你一个大老粗抠字眼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来先扶我坐起来。”
严丘手疾眼快刷地把手伸到我腰部,托着我坐了起来。
我现在能坐了,估计明天就能走了,后天也就小跑了大跳了,再后退我就能飞了,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
“外面的轰隆声是怎么回事儿?”
问题一出,严谨等就面色沉重了。
“阴山在攻击大阵,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噢!是这么回事儿。”我开始用手拍打着双腿,感觉腿可以做一些小范围的活动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严谨见我只是噢了一声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急了:“我说姜老弟,你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着什么急?”
“冯康领着阴山那帮家伙在攻打大阵呀!”
“人家要攻打大阵,我总不能去捞着人家的腿不让人家攻打吧!”
“那要是大阵被破怎么办?”
我呵呵一笑:“被破?就冯康哥俩想破我的大阵,没半个月他是别想,等半个月我复原了,他们就是破了又能怎样?”
六个辟风境围攻我都没死,估计这辈子我是死不了了,既然死不了了,我还会怕冯康哥俩外加一个辟风初期。
严谨严丘还有那个鬼修互相对视了一眼,半信半疑的表情证明他们根本就没拿我的话当回事儿。
“严城主在什么地方?”
“严城主坐镇矿区,怕阴山偷袭矿区。”
这个守财奴,这个时候他不去守卫阴山攻击大阵的地方还守着他那堆破铜烂铁,要是大阵破了,他那些破铜烂铁还能守住?
“好了,你们分一个去阴山攻击大阵的地方看着点,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向我报告。放心,他们一时半会攻不破大阵的。”
严谨和严丘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严迷离。
按照我的吩咐,严迷离和冷月服用了丹药,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冷月依然还在沉睡,这让我开始感到不安,服用了我的丹药,即使再重的伤势也该醒过来了,就算不醒过来起码也该哼哼两声才算正常,可是冷月还是一副熟睡的样子。
我心里闪过一个不详的词组:植物人!
冷月脸上的纱布被拆掉了一部分,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她的左脸颊留下了一道一寸左右的伤疤。
看着这道伤疤我深深地叹息一声,冷月醒来要是看见这道伤疤估计还得睡回去。
一天过去了,冷月没有醒来;
二天过去了,冷月还是没有醒来;
直到第三天过去,我才悲观地下了结论,冷月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了。
一个我最痛恨的桥段竟然发生在我亲近人的身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每次看到电视里出现植物人的桥段我都会破口大骂编导,没东西编就别瞎急吧编,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植物人,你编个神经病出来我都不会有半点意见。
你还别不信,不信你数数现在电视剧里那些失忆的人那年还不有个百八的,它的患病率早就超过了癌症艾滋不孕症头痛感冒排在了第一位。
每每一看到电视剧里出现这样的人物,我立刻就丧失往下看的兴趣。
可是,这真是笑话人不如人,这样的事儿竟然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的身上了。
我欲哭无泪呀。
冷月没醒过来,我倒是什么问题没有了。
我前滚翻后滚翻拿大顶,最后确信我确实鸡毛事儿没有了,我现在每天要做的就尽量地恢复身体,然后就陪在冷月的身边。
我伏在冷月的床前,看着冷月那合并的睫毛和不断翕动的鼻子。
我的叹息像冬天急速略过原野的强风那样悠长,又像这强风下那僵硬的土地一般沉重。
我握着冷月的手,这是我第一次握她的手,细滑柔软但却像是没有生命的塑料花没有活力的迹象透出。
“冷月!我知道你听不见,即使你听不见我还是要说,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明知道出去就是九死一生,还傻乎乎地冲出去。万幸的是老天有眼你还活着,活着就好。你放心。不论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活蹦乱跳的做我的新娘,我想梦娇沃桦零陵也会答应的,你说呢?”
我把冷月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我看到冷月的两眼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像两条细小的溪流静静地流淌。
我呵呵地笑着,笑得时候我的眼泪也哗哗地流淌着,她能听见我的声音!甚至能听懂我话里的含义!
这是一个好兆头,她能听见我说话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它同样也代表一个光明的未来。
光明的未来没来,严谨倒是来了。
屋门哗啦一声开了,严谨就急忙忙冲了进来。
“姜老弟不好了,大阵要被打破了!”
我头也没回地说到:“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到!”
严谨迟疑了一下,但没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我把冷月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冷月,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是时候该清算一些东西的时候了,那些曾经打伤你的和打伤我的鬼也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保佑我吧!”
我把冷月的手放回被子里,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我站起来缓慢地走出屋子,这期间我没有回头一直走到外面。
“迷离,好好照顾你冷月姐,我去去就来。”
严迷离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也没细听,我的思绪现在已经跑到了前线。
从新兵营到大阵边缘直线距离五百米,中间要穿过近二百米的兵营和兵营外的一座山丘。
我走在这五百米的距离上,眼睛望着远方,我能看见冯康和冯二正在亲自出手攻击大阵。
一阵阵的轰隆声带来的结果就是大阵的裂缝在逐渐加大,估计用不了几分钟,这个部位就会被攻破一个缺口。
我走得很慢,步履沉重却又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