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温莎城堡。
温莎城堡建于11世纪,是目前仍在使用中的城堡。有着灰白色调,坚固的城墙,美丽的高塔楼。
坐在车内的炫,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温莎城堡,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下个月,左恩的订婚仪式就在这里举行了。
听闻,伊丽莎白女王的很多周末在温莎城堡度过,许多皇家重要活动也在这里举行;而这次婚宴也是女王亲自批准的。左恩要拒绝,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呢,英格兰和苏格兰之间的连年征战,与欧洲各国的战略关系,以及历史悠久的君主制度,也使得大不列颠岛上分布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各式城堡。
说到苏格兰,炫的脑海里马上就蹿出安希澈的影子。嗯,这个在格陵兰遇到的神秘家伙,应该回苏格兰了吧。
听说,这次婚宴上,公爵也请了苏格兰的显赫贵族来参加了。
城堡的建造,无非出于两个目的:一是主人的住所,要包括卧室、客厅、餐厅、宴会厅等生活场所,王公贵族会想尽办法装饰得华丽舒适,并且周围环境一定要豪华优美。
另一个作用就是防御啦,既自成一体自给自足又能抵御外族入侵,所以城堡多建立在战略要地,能够利用自然天险并配以坚固的城墙和军事装备。
但是呢,温莎城堡自建成以后其实并没有起到多少要塞的作用,但是各代亲王仍旧会加固城墙、加高塔楼,让它看起来更加宏伟壮观。
就像左恩的祖父一样,这只老狐狸不知道多会享受生活呢,拥有的城堡不计其数,现在还到处修缮豪宅。
炫笑了笑,以后巨额的遗产税不知道要花费左恩多少钱财了?
但是呢,左恩,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不是吗?炫挑高了眉峰,嗯,所以呢,就让他尽点兄弟之谊,勤劳地帮左恩花吧。
炫低下头,看着小时候妈妈给他绣的一个贴身的锦囊,那绸面绣着一朵繁卉的“两生花”。
上面清晰地用五彩真丝线绣着一句话——花开并蒂,双生双栖;俱荣俱损,扶持一生。
母亲大人要他跟左恩和平相处,荣辱与共;但父亲却说历代的家族子嗣必须打败各自敌对的世仇,才是家族的骄傲!
他与左恩,永远都处在一种模棱两可的位置上——是敌亦是友,是疏亦是亲。
炫的眸光变得漆黑而深远,双手捏紧锦囊,上面的两生花就皱成一团;他又低下头,盯着上面的两生花,这种细密得看不到针眼的绣工是江苏的“宫廷绣”现代已很少见了,只有江苏还存有这一种皇家绣工。
妈妈的绣技是出生在苏州的外婆教的,这种祖传的宫廷绣法堪称一绝,几乎绝种了。
这精致的花纹,是用手工一针一针绣出来的,完全看不到针脚,这面料和真丝一样滑,却有着传统丝绸服装没有的垂坠感,听妈妈说,两生花是由五彩祥云幻化而生,一脉相承,同生同灭。
炫抚了抚面料,小心地收进内衬口袋里。他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句话——俱荣俱损,扶持一生。
豪华的轿车从铺着红地毯的高耸巍峨的正门驰进,四面高大的墙上用枪、剑摆成的各种图案,以及一些从印度和埃及掠来的虎头、王冠……内部装饰金壁辉煌,华丽优美,让人移不开双眼;王室多年来收集的绘画、银器、武器、瓷器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价值连城,这一切的一切,豪华的稀世奢侈品,可以让任何人,瞬间就折服在曾经日不落帝国的霸气里。
左恩是帝国里的金阳,并不是因为这些外表的奢侈品而成就名利的,那是源自血统的纯正尊贵和从小严厉的家教所培育而出。
有些人的气质是后天培养的,但左恩却是天生如此,在不知不觉中,从平时的举手投足中一一地如同最美丽的油画在展现,绚烂而奢华。
炫低低地咒了一句,因为他看到左恩穿着一身正装,仪表俊俦地站在高高台阶上,等着他下车呢。
哼!这家伙等在那边做什么呢?
瞧那付看了十年都不变的拽样子——冷色调、暗黑色、酷酷的,猜不出喜怒哀乐的雕像表情,永远是别人欠他二五八万没还的拽样子。
那种帝国的霸气,真是让人讨厌,特别是他抢了自己的床时,那种理所当然的臭p模样!
随从打开车门,炫故意慢条斯理地整理仪表,清闲悠悠坐在车内,盯了一眼红地毯。
保镖们守在台阶两旁,左恩刚走下台阶。
周围一些贵族名媛已趋之若骛地围了过来,今天的她们极尽所能地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些有强大势力的名媛,已堵在车门前了,叽叽喳喳地讨论声,顿时像漫天的黑乌鸦,扑着黑翅膀,狂沙般的扑袭而来——
“哇,快看啊,这辆车是‘布嘉迪威航·爱马仕特别版’啊。”
“是啊是啊。我听家里人说,要买一辆特别版的爱马仕是要提前订做的,这种车,全球每月只产一辆呢,非常珍贵!”
这一讨论,马上引来更多的女同胞的大力赞同。
而炫坐在车内,轻皱起眉头,就知道——这该死的撒旦送这辆车给自己,绝不会安什么好心!这些吵死人的麻雀,一定也是左恩放进来的!真是吵死了。
“我的表哥在那里工作过,听说5个轮胎就要20多万元,方向盘皮革由工匠花费十几个小时手工缝制。”
又有一位知情者立刻高声阔论,以免落伍。
“天啊,这可是现在最贵的车呢,我也好想有一辆,可以天天开着四处游玩。”
“不知道坐在里面是什么感觉啊,一定很像在天堂翱翔啊!”
在这位名媛说出天堂两字时,忍不住的炫终于情不愿地从车内迈出来,踱着优雅的步子,清俊翩翩,风度堂仪。
那围在车旁的名媛,马上睁大眼,急忙优雅地用羽扇捂住自己撑得大大的小嘴巴。
她们窃窃私语,眼光地盯着炫猛瞧……
炫只好礼节地微笑着回应她们。
“天啊,他长得好帅啊!是东方人呢。”
“就是,简直就是从天堂下来的天使,第一次见有人可以把白色西装穿得如此的贴身漂亮!”
“他是谁啊?公爵请的贵客吧,不知道贵客名单上有没有他的名字。”
“估计我们是找不到他的名字的,你没看他都不用请帖进来的吗?这种高级礼遇的贵客,是可以自由进出这里的。”
明媚阳光从城堡的天井壕沟照射下来,一团团的金色光圈,洒在炫的身上,如同添了一张金色的羽翼。
她们一边装着淑女样,小嘴议论;一边用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拥有这辆车身价一定不菲的炫。
但炫也止于礼貌的回应,他转过身,向着左恩的方向,走上台阶。
黑色保镖受到左恩的指令才散开。为了安全起见和避免骚扰,左恩几乎不见外人。
“你是不是故意迟到的?我等你好久了。”
左恩俯在他耳边,语气不佳地问。
“那你是不是故意塞这样的车给我的?我迟到是理所当然的,外面的那群麻雀公主们,可是非常喜欢你的车。巴不得,天天守在车旁,免费兜风。”
炫不满地反驳。
“我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别人送我的,我不喜欢;所以,随手给你了。”
“不好意思,本人不收别人不喜欢的破烂!”
说完,炫瞪了一眼这个自大又自负的家伙。凭什么他不喜欢的东西,自己就一定要收!
左恩这个超级自负的家伙凭什么总是把一些东西往他身上扔!
从小到大,每次买东西,就一定会给他也准备一份!如果是动物,一定是一公一母!而他永远只能选择母性动物!
他以前就不满过,不过左恩总是有理由推脱,每次几乎都把妈妈拉出来做挡箭牌——妈妈说了,一公一母才不会打架,才容易养活。
然后,他就不满——那为什么我一定要选择母的?
架着墨镜的左恩就臭着一脸黑炭。不悦地说——因为我只喜欢公的!
言下之意,他是没得选择的!
哼!炫别过脸,算啦,不要跟他计较,不然被气得中内伤的肯定是自己。
金色霞辉笼罩在这两位英挺秀逸的少年身上,似乎蒙着一束天堂里的光圈……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宛若开在凡尘的两生花,一黑一白,搭配得恰到好处。
台阶下的淑女名媛们,呆在原地,盯着他俩的背影,窃窃议论,窃窃凝望。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下次送辆别的。”
左恩说着,向侍从挥了挥手,又说道:“把这辆破车,拉出去扔了。”
“啊?”旁边的人全听傻了眼。
真是浪费国家金库。名媛们议论声像海浪翻腾……
只有炫知道,这辆车呆会就光荣地被拍卖,所得捐赠给孤儿院。
他只知道,左恩不管在哪里,都会抽空去趟孤儿院,那个地方,对于左恩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回忆。
十年前,他有一半的时间住在医院里,另一半的时间在激烈的家族竞争中爬摸滚打。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十年的记忆里全是黑暗的影子……
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少年……站在黑色的墙角边上……陷在黑暗中……远远地站着……
十年前,左恩都住在孤儿院里,没有人知道左恩在孤儿院里都经历了什么。
但是,炫知道,左恩就是在孤儿院中和木木相遇的;而这一遇,从此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命运。
内殿里,传来公爵大人爽朗的笑声,接着一抹蓝色调,像海面上的蓝丝绒一般,渐渐地从阳光中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