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可怜自己的,只有自己;同样的,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还有,人生还有很多路要走,在爱情里,没有谁是谁的唯一,也没有谁是谁的最后;人生会面临很多选择!也许还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更懂得欣赏你的人等着你去挖掘呢。”
说完。木木扔下她,独自走进氤雾月色里。
若水的月华笼罩在木木的身上,风姿高昂,灿灿生辉,那一身凛然正气,映得皎然的月光,顿时黯然失色。
梅丽儿忘记了反应,只是觉得心底里,有某种异样的东西,在慢慢地复活苏醒过来。
那么多人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花木木没有特别出众的容貌,没有很高的才华,甚至于没有像贵族中那种骄纵的高贵气质;但她朴实、诚挚、坚强,有一种清灵而韧性极强的内质在吸引着她周围所有的人。
她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品性,在影响着与她有关联的人,花木木要是真发起飙,就是连平时猖狂无礼、嚣张气焰的杰洛,都要敬她三分。
梅丽儿清楚的记得,以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左恩与花木木同桌。
有次,她不经意地回头,竟然看到左恩趴在课桌上眯着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花木木。
那个角落,阳光正好倾斜,45度的角落,光线刚刚好,可以用来静静地、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地里做观察。
所以,她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得见戴着墨镜的左恩,他所做的动作。那个墨镜只是个掩饰的道具,他整节课都没有睡觉,只是喜欢睁着一双眼,注视着花木木的一举一动。
当时,她有一阵晃忽的感觉,觉得有校草之称的左恩,都拒绝了好多女生的爱情表白,应该是个很自以为是,对女生要求很高的男生才对,为什么独独会喜欢这个小丫头呢?而且,左恩竟然扯动着嘴角在笑啊,对着花木木,他竟然笑得这么开心无拘。
从以后的接触来看,自己也才渐渐的明白了,左恩为什么老欺负花木木的举动了——因为在意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喜欢一直地、一直地、一直地欺负你。
原来,让喜欢的人欺负真的好幸福啊。
但流川哥哥呢,连主动跟她说过话都没有,表面上一派温和似天使的笑容,却是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招牌动作罢了。
对所有的人,都是一付不温不火的表情,但是他对花木木的态度,又不全然如此。
其实,在很早以前,她就发现了,流川哥哥的眼神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柔情宠溺,那种眼神只有在对上花木木的时候,才会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说,流川哥哥不喜欢花木木的话,也许她会跟花木木成为好朋友的。
因为,跟花木木在一起有一种感觉会很自然、很舒服、很惬意。
不同于其它富家小姐,花木木不会矫情做作,不会虚情假意,不会暗地使坏手段,不会想尽法子搞破坏和陷害。
所以,这才是很多人喜欢她的原因吧,不止是男孩子,就是女孩子也愿意跟她在一起的。
而且,花木木还是自己的表妹呢。
表妹?
花木木竟然是自己的表妹啊?梅丽儿捂住嘴,像惊醒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但又垂下眼睑,原来这个活宝就是自己的表妹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时候两人还一起玩过家家呢。
在日本的时候,樱花满天的飘呀飘,舞动着绚丽的色彩,花瓣蝶衣,缤纷极至的美丽……
五岁的自己经常抱着三岁的她,逗着她玩,给她洗过澡,梳过头,编过小发辫,还亲过她粉嫩嫩的小脸蛋。
还依稀地记得,当三岁的花木木,睁着一双明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老忽闪时,自己曾经对着她信誓旦旦地说过:“小表妹,以后让表姐来保护你吧。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跟着我知道吗?你还太小,乱跑会走丢的……”
如果,没有流川炫的话,如果他没有出现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脑子里到处盘旋响彻着一句话——小表妹,你还太小,乱跑会走丢的——小表妹,你还太小,乱跑会走丢的……
但是,到头来却是自己的族人把小表妹拐卖的。
以前所有的记忆,像春天解冻的潮水,在疯狂地复苏,一波又一波的侵袭而来,梅丽儿,抱着自己,缓缓地蹲下来,再次失声的哭泣……
……
天上朦胧淡月,云雾缭绕,星星的光辉清浅如溪。
木木绕到另一层的船舱,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四周,却迎头撞上了另一个人。
“是谁?站出来。”
来人一身绯衣亮丽,目光如闪钻,炯然有神。
听她的声音是浅裳无疑了。
木木骨咕咕的转动着眼珠子,脑子里“嗡嗡……”的响,仿若一群蜜蜂在打闹——郁闷,撞谁不好撞,偏偏撞上枪口子上了,为什么撞上的偏偏是她啊。
得想个方法蒙过去,不然以后要找到雪儿就没这么容易了。
但以现在这种情况,要找什么借口呢?
nop;出来欣赏风景?嘎可,好土的馊主意啊!鄙视自己一下。
no2
去洗手间?嘎可,好吐的馊主意啊!一看就是假的,因为自己的那个卧室里就带有卫生间。鄙视自己两下。
no3
梦游中?嘎可?午夜梦游?哇哇哇,这个方法,好像骗过洪伯一次。又要用这一招?再次严重地鄙视自己三下!
“出来!别躲在那里,不然我就要不客气了!”
浅裳大声的喝道。
木木皱了一下眉头,郁闷。
“是我。”
木木从暗舱里,极不情愿地站了出来,淡稀的月光,朦胧地投影在她身上,清浅薰染。
“花木木?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你出来干嘛,这样随便乱跑,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啊!出来欣赏风景吗?还是上洗手间?还是在半夜梦游啊!”
浅裳,辟辟啦啦地说出一大串的话。这些话,一下子就把木木的嘴封死了。
木木蹙起眉,嘟着唇,无奈的表情上一派的无语——我靠,不是吧,你神人啊,你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台词好说的啊。你太绝了吧,一句台词都不留给我啊。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
浅裳继续问。
木木在心里把她骂了一遍——抢了我脑子里设想的这么多台词,还有理了。
“还不是你家少爷,把我的床占了。喝得醉醺薰的,叫人怎么可能和他呆在一个房间里啊!”
算了,还是老实说了吧。不过还得找个理由,先把那个死杰洛拖出来,替罪羔羊,扛一会儿。
“大少爷在你房间里?”
“嗯,是啊。你现在才知道啊,你怎么当他的女仆啊?也太不尽心了吧,一点责任感也没有。”
木木说着,眨着眼,反过来,把她训了一顿——哼哼,叫你抢我的台词!
“他又喝酒了?”
浅裳似乎不介意木木说的话,低下头,眼眸上蒙了一层水气。
“是啊,还抽烟了。你怎么不管管他啊。”
木木又继续扯,反正,只要把话题挪开了,自己以后才有机会继续寻找雪儿。
“如果,我管得动,就好了。”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吸了吸鼻翼,又说:“走吧,我去看看。今晚,他都没有吃药呢……”
后面的声音好小,混着潺潺水流声,木木都听不太清楚。
吃药吗?
也是,那个该死的杰洛是应该好好吃药了,最好吃安眠药,睡死算了,省得老恐喝绑架她。
卧室里,酒气冲天,床纱飘荡,夜色清凉。
杰洛抱着被褥,呼呼的睡,喃喃地说着梦呓话。
浅裳熟练地扶正他的睡姿,把堆得乱七八糟的酒瓶子,收拾干净,动作轻柔仔细,怕弄出响动,惊拢了他的美梦。
接着打来一盆温水,将他的脸擦拭干净,从额头眉峰,高耸的鼻粱,到丰润的嘴唇,一一地轻抹而过……像春天的双手啊,在温柔地轻抚着四季的花卉……
可是,花草有情,还懂得跳摇曳生姿的舞蹈来回报春天的风。
不像有些人,却不懂,不懂得珍惜;只一味的渴求,从不肯回报。
也不像有些人,默默地接受别人背后的关心,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对自己最好的人,往往就在自己的身边。
月光啊,透过床纱,都零落下点滴的泪珠了……那泪珠子似乎曾经从千亿年的时空中漫过,斑驳苍桑地在岁月的过迁中,一不小心地掉落在地板上,投射温暖的光泽,静寂地流淌…
过了许久,木木都要打嗑睡了,半眯着眼,有意无意的说道:“你的动作,真像他妈妈……”
“妈妈?哦?像妈妈吗?……”
浅裳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生气地又说:“我哪里像他妈妈了?我实际的年龄比他还小好不好啊。你什么眼光啊……”
“嘿嘿,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嘛。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的动作像他妈妈,但实际上,你更像他老婆。”
说完,木木的双瞳得意的眯起来,像弯弯的月牙船,咧开嘴,咯咯的笑。
“哦……真的吗?”
花木木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小机灵鬼,浅裳笑了笑,脸上一片云霞绯红,风拂过她的发丝,有几缕飘荡在杰洛的脸庞上,轻柔若水的抚过……
“木木,真不好意思,因为大少爷,所以,今晚你没地方可以睡了。”
浅裳向她歉意地说道。
“喽。没关系,反正我也睡不着。”
一说完,自己满脸的倦然睡意,却出卖了自己。
浅裳利落地收拾完周围的一切,走到木木面前,又说:“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一起睡吧。”
“啊?”
木木一愣。
“要不,我重新给你找一间房间吧。其实,我……”
“不是,我不是不愿意。”
木木摇摇头,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