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你抱得我好痛啊!”
木木觉得浑身好难受,这种异常的感觉,让她好想哭。
“对不起,木木,你别动好吗?你一动,我的心口会很疼的……”
炫看着她揪紧的眉头,汗泠的额头,苍白的嘴唇,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常无礼,立刻缓和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但他不想放开她,只想简单地抱着,就是轻轻的搂着也行,这样会让自己的心充满着丰盈的幸福,而不是伤痕累累的备受思念疼痛的折磨。
“炫,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老毛病又发作了,一会儿就好了。”
炫低垂着眼睑,心底里暗暗地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上帝怜爱他,终于再次与她相逢;那么今生今世,他就再也不会放手!
“过几天,我要去日本复查,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去日本?”
“嗯,日本的樱花会比这里更漂亮,快到春节了,每年都会举办很多精彩的庙会节目……”
炫笑着,循循善诱;其实他心底非常清楚,自己的婚礼大典将会在年初举行,时间太紧逼了,容不得他有半点考虑的余地。
“可是我们快要综合考试了啊。”
“你不愿意陪我去医院复查吗?我总是一个人呆在那里,周围总是一片漆黑沉寂……孤零零的一个人,心口就会很痛!痛得要死……”
炫一脸潸然忧伤地凝视着她,恳求着。
“真的很痛吗?我看看……”
木木抚上他的胸膛,按了按,忽闪着眼珠子,又说:“是这里疼吗?”
“嗯。”
炫,抓着她暖绵绵的小手,按在心口上,声音激越得有些亢奋。
木木看他眼内深邃狂热的渴求,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要去上课了。”
“那你答应吗?不答应的话,我不会放你走的。”
“炫?”
“你真的想让我的心痛死吗?”
“不要胡说八道,炫才不会痛死呢。像炫这样的人,应该活得比天使还要长寿快乐!”
“那你答应陪我去日本复诊吗?”
看着炫墨染的瞳仁,里面如喷薄欲出的泉水汪洋起伏着,自己感觉快要被覆盖了。
“嗯,只要炫能好好的,我会去的。”
说完,木木就抱着书,跑向教学楼。
炫看着那抹粉红色的纤细身影,衬着如雪的樱花,笑了起来。
左恩,漫无目的地坐在学校的台阶上,他的心乱得一团糟,此刻的阳光独好,百花齐放,但都在他的眼里化成一堆死灰;而朗朗读书声,玩耍的戏笑声都是如此的刺耳杂乱!
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眼前所有的画面,只有一个,在脑海深处盘根错节的盘踞——那就是,他们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他很早就感觉到炫对木木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如断裂长空的闪电神斧,雷霆万钧,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不气愤,是假的!
说不吃醋,也是假的!
说不妒忌,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当时的情况,他真的很想冲上前去愤怒地分开他们,然后,再把那个臭小子狠狠地揍一顿。
但是不行,因为那是炫,为什么偏偏是炫!
兄弟十年,十年兄弟,让他顾虑太多,太多——十年内培养出来的默契与情感,坚若城墙;城墙要是瘫塌,损失的不止是彼此家族的利益,更重要的还是情谊!
这份情谊,不止是友情,还包括亲情在内!
所以,他要容忍,容忍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但是为什么心里会如刀割般的渗血凄怆呢?
两份情感,摆放在眼前——得与舍,进与退,原来是这般可笑与无奈!
谁说退一步便会海阔天空的,那全是自欺欺人的说辞,谁能真正做到解脱,太难了……
木木,迈着台阶,一步步走向教学区,她好奇地看着坐在台阶上发呆的左恩,一脸高深莫测,风云变幻的表情。
为什么,今天炫表情这么怪异,左恩也一样啊。
不过,她心里还是如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在七上八下的乱跳,刚才,炫的举动把她吓坏了;她忽然觉得不应该告诉左恩,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怕他误会。
因为,这脾气恶劣的死家伙,一生气就如喷火龙似的,看到哪里不爽,就把火往哪里撒。
左恩,抬起头,墨镜里那双锐利敏感的眼瞳一直盯着她看。
这一看,吓得木木有点心虚——妈咪呀,这家伙太安静了,也好可怕啊。
“你上哪去了?”
眼神揪了她好久,左恩吐出的话就像刀子,隔空扔了过来。
“我?我……我……,我去图书馆了……”
木木,低下头,声音细如蚊鸣——怎么像死神在审问犯人啊。
“哈哈……,图书馆那边有樱花吗?”
冷不防,一句调谑的声音插了进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杰洛,正顶着一付观好戏的表情。
后面跟着的舒洛,马上拉了拉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再说出这些没营养的话了。
木木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上,还拿着炫送给她的樱花。攸地脸一红,瞪了杰洛一眼,“咚咚”跑上教学楼。
看着木木急促逃避的背影,左恩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这个小丫头,连说谎都不会!
后面走进来的炫,则一脸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他秀逸白净的脸上一片酡醉红晕,满目的幸福,扩散的笑意;立刻绑紧了等候在前面的三个男生窥视的眼光,他们三个全是一付不悦的神情。
左恩超级不爽地问:“炫,你上哪了?”
“我?上图书馆了……”
炫有点木讷了,因为自己还处在梦幻的神游中。
左恩是气得要炸开了——这两个白痴,说的全是一样的托词!
杰洛和舒洛,两人同样的表情,一脸的黑线条直刷而下——这两个笨蛋!
不知道是要说他们有默契、心有灵犀,还是要说他们串通好了,说出来的答案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炫无法掩饰的激动心情在脸上外泄,左恩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种神情就是所谓的恋爱综合症吧。
如果说,木木一番逃避的话,已把他无情地从天堂云端推了下来;那么炫的话,更是一盆冰冷的水,直接扣盘而下,打得他冷颤不止。
“你们真是好有默契啊,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的才子佳人。”
希洛走了过来,意有所指的话语,立刻揪紧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炫,敛了一下眼睑,这话中有话,意有言谈,让他立刻清醒敏锐起来。收起了外露的表情,马上恢复成原来那付“温文尔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天使招牌笑容。
虽然,他依然面带着微笑,但内容已转了个180度,贵族式优雅礼节性的仪态下隐含着一股冷气在衣袂上灵动荏苒。
他礼貌性的点头示意,实际上,目光已扫过左恩、舒洛、杰洛、希洛淡淡的瞄过,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什么事都不必再隐瞒,既然“战争”已拉开帷幄,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炫在心底里轻叹——左恩,在你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时,你还是先考虑自己在英国那边的情况吧,你的未婚妻都追到这里来了,而你却依然一无所知。
四周立刻沉寂下来,那是高手过招的静寂,不管是“飞镖、暗器、使毒、暗算……”都一一上演吧,见招拆招,天下为之不变的就是看谁速度变得最为机巧!
炫自动转身走上教学楼,末了顿了顿;转过头,耳际的钻石银扣,闪着一簇似刀刃,凛冽锐意的光芒,对着左恩咧嘴一笑:“年初,我要订婚了。我想你也快了吧,到时候一起举行吧。”
左恩一愣,不知道炫话中的所指。
难道说,英国祖父那边把所有的消息全扼断了?
舒洛去英国是另有目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的?
一听炫话中之意,希洛的瞳孔炯炯有神的看向左恩,情绪波澜起伏……
所以,杰洛刚要脱口而出,马上就被舒洛制止,他浅蓝色的瞳孔盯着炫,闪着幽蓝色潋滟的光芒。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沉住气:“不要打草惊蛇。”
舒洛的心底泛起一阵的肃然杀气!
——流川炫,果然是日本界里最出色的外交官,的确是仅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不用手指操纵,不用沾半点血腥,就可以玩转天下的风华少年。
——只凭一句话,就可以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们。
——让他们跟左恩周旋纠缠的话,自己就可以拍拍手,轻松地坐享其成了。
——这位如雪月的少年,最擅长玩“借鸡生蛋”的把戏,在任何困境下都能变弊为利,就是最垃圾的东西经他的手,都能创造出黄金的价值来。
——金融风暴,并不能影响“天堂之羽”在股市里横行霸道的地位,因为有他,就能屹立不倒!
——然而,这位如此了得的雪月少年却依旧对“圣域传说”有所顾虑,十年之争,到现在依旧不改战局。
——如果说,连流川炫都对左恩有所忌讳,那么,这位“未来妹夫”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了。
舒洛花了三天的时候,整理了他俩的资料档案,竟是不完全统计的片言絮语——他俩的实力,不是查就能查出来的!
炫看了一眼舒洛,眼神中藏着了然如斯的光芒——这个家伙果然不是吃“素”的——不管是在英国马术还是击剑的比赛,此人一直都深藏不露啊。
在他沉静如山峦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七窍灵珑之心。
炫对于舒洛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所以,和他对视几眼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扬长而去。
左恩,望着远方,墨镜内的沉静冥思,让他看起来,全身上下都凝着一股压倒性爆破的气息——即来之,便安之吧。
樱花继续天真烂漫的飘荡,然而,教室内正上演着一场“地盘”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