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洛阳城的秋风更加凝重起来,一场雨仿佛将至。
王府。
王开已经为王老虎请了洛阳城最好的大夫,现在他的眼睛已经止血,但疼痛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王老虎有几次疼的想要自杀,可都被王开给阻止了。
因为,就算王老虎的眼睛瞎了,他还是必须活下去。
王家无后。
这是王开最是揪心的一件事情,他大哥进宫当了太监,从那以后,他们王家的男丁就再难兴旺起来,他几乎每天都在女人身上播下种子,甚至是不同的女人,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他的那些女人的肚皮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现在的他已经老了,他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没有信心,所以他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王老虎身上,他的身子骨虽然也不是很好,但他年轻,年轻就是希望。
所以,就算王老虎平日里做出了欺男霸女的事情,他也总是想办法帮他解决,而如果那些女人能够为王老虎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再大的风险他也愿意去担着。
可他却万万没有料到,柳味会来洛阳城,而且刚好碰到王老虎去找董家村的麻烦,以至于现在弄得王老虎成了瞎子。
成了瞎子不要紧,只要男人的那个东西没有丢就行。
所以,在王老虎不再喊疼的时候,王开对他说道:“以后你就负责为我王家开枝散叶,你的仇,大伯会想办法替你报的,以前柳味在京城是参知政事,圣上都冲着他,不好对付,但现在他已经被圣上给抛弃了,你就放心吧。”
这些消息,自然是他在宫里的那个大哥传来的,而在他看来,有了这些,已经足够。
王老虎对女色之前是很有兴趣的,只是现在眼睛瞎了,他实在没有心思去往那边想,而且看不到女子的容颜,万一对方长的像头猪怎么办,他也要去开枝散叶吗?
想想都觉得恶心啊,以前自己大伯就说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可他就是不喜欢那种体型的,所以每次都是对之阳奉阴违,现在自己看不见了,可咋办。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都这样了,说出来有用吗?
夜色深时,秋雨终于来了,淅淅沥沥的,像一首婉约的歌。
秋雨不是很大,但却持续的很长,第二天一早,柳味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去欣赏那颇有诗意的秋雨,府衙的捕头童景便急匆匆来到了美颜坊。
童景见到柳味后,脸色有些为难,柳味见除了他之外,还有十几名衙役,柳味便知道那个王开把他给告了,于是问道:“童捕头是来提我去府衙问案的吧?”
童景更是尴尬,道:“是,那王开说您私设公堂打了他的侄儿,挖去了他的双眼,他把您给告了,如今知府大人娄大人要小的来拿人,小的也是没有办法,还请驸马爷体谅。”
柳味笑了笑:“无妨,这是本驸马早料到的,不过本驸马还未吃饭,等吃过饭跟你去府衙如何?”
“这个自然,这个小的还是能否做主的,请。”
柳味颔首,他觉得这个童景比那个娄百药倒是更容易交流一些。
与童景告别后,柳味直接去吃饭,如意郡主和柴凤两人则有些气愤,柴凤更是怒道:“这个王开倒是好大胆子,竟然敢恶人先告状,驸马,今天我跟你去,那个娄百药要是敢偏袒王开,我一刀砍了他。”
柳味笑了笑,他自然明白柴凤说的都是气话,就算柴凤是公主,那也不能在府衙大堂上砍死一个知府大人的。
“放心好了,本驸马既然敢挖去王老虎的双眼,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在洛阳府衙,本驸马吃不了亏的。”
美颜坊的早餐很简单,如意郡主和柴凤她们是不怎么吃早朝的,柳味也只是吃了两个鸡蛋一碗粥,所以半柱香后,柳味就跟着童景去了府衙,不过为避免途中生变,大牛和展青两人还是跟着柳味去了。
来到府衙的时候,府衙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而那个王开和他的侄儿王老虎也都在大堂上,门口的那些百姓看着已经瞎了眼的王老虎,脸上皆露出得意解恨的神色,只是因为王开还在,他们并不敢太过声张。
童景把柳味带来之后,高声喊了一句:“柳驸马带到。”
娄百药看了一眼柳味,而后厉声呵斥童景道:“为何这么慢,难不成柳味拘来不成?”
童景额头直冒冷汗,道:“没有,属下去的途中遇到了一点事情,因此耽搁了半柱香的时间。”
半柱香不算长,娄百药微微凝眉,也责怪不得童景,只是将目光投向柳味,到:“柳驸马,王员外转告你私设公堂挖去了他的侄儿王老虎的眼睛,可是如此?”
娄百药此言一出,外面的百姓顿时喧哗起来,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柳味挖去了王老虎的眼睛,他们本来还在想谁这么大胆子替他们除了害呢,现在得知是柳味,这些百姓就再无忌惮之意了,柳味出手了,他们还用惧怕王开?
这些年来,这伯侄二人在洛阳城可没少欺负他们,如今有人为他们做主了,他们怎么能不高兴,于是大堂之外,顿时就热闹起来。
“挖的好啊,柳驸马就是柳驸马,听说他所到之处,再无恶人敢作恶,柳大人应该早来我们洛阳城的。”
“哼,挖了他的眼睛真是便宜他了,应该对他千刀万剐才行……”
朝堂外的各种声音传的沸沸扬扬,娄百药眉头微微一凝,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肃静。”
外面的百姓一震,然后连忙闭了嘴,而这个时候,娄百药望着柳味问道:“回答问题。”
柳味耸耸肩,娄百药的问题是有陷阱的,柳味的确挖了王老虎的眼睛,可并没有私设公堂,所以柳味若是匆忙做答,难免被娄百药坐实私设公堂的罪名,其实,挖了王老虎眼睛的事情好解决,可私设公堂却是大罪,柳味还不想承担。
“回娄大人的话,本驸马只是挖了王老虎的眼睛,至于私设公堂嘛,那是绝对没有的事情,而且,如果本驸马私设了公堂,那娄大人觉得以王老虎这种恶霸一方的人,他还能够活着走出我的客厅吗?”
说到这里,柳味冷冷一笑,目光突然盯上了坐在大堂之上的娄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