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晴天的兴王府今夜有星有月。
月明星稀。
兴王府在夜色来临时已是慢慢趋于平静,而一处民宅中,则是静中有动。
内院之中,一片素白,客厅大堂停放着一口棺材,而且是新的棺材。
只是本应该守灵的人却没有守灵。
客厅一旁是卧室,此时卧室内灯光微闪,软语香艳。
女子媚眼如丝,身子更是像蛇般的缠上了身下的男子,一番激烈运动后,女子趴在男子的胸膛上喘着气,那气似乎都是香的软的。
“你个冤家,可真是出的好计谋,如今奴家死了夫君,你可要好生待我才是!”
“美人,官人我现在不就在好生待你吗?来来,你我再大战三百回合。”
女子听到这话,已是感觉到男子身上的变化,不由得又起了兴致,于是又一番激战。
接连几次厮杀,两人才终于精疲力尽,而这个时候,脸上皆是满足神色的女人已是从男子身上滑下,不过却枕着男子的臂膀,软语道:“冤家你可真是好谋略,知道那杨三是个海盗,便要奴家勾引他,进而让其与我夫君发生摩擦,奴家死了夫君,你我两人可就能够做个长久夫妻了。”
男子此时喘着粗气,搂着女子笑道:“还不是为了美人你,不然我又怎会出此计策……”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咚咚声响起,床上的两人顿时惊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男子一脸惊恐,女人则慌忙穿衣,并且努力稳定情绪开口问道:“谁?”
可门外却并没有人开口。
女人眉头凝了凝,又问:“谁?”
还是没有人开口。
女人疑惑了,一边穿衣一边走去开门,可她这么一开门,顿时惊叫起来,并且连忙向屋内扑去。
而这个时候,屋外顿时火光冲天,把王见那小小庭院照的如同白昼,可那火光扇动的阴影,则让不远处的灵堂阴风阵阵起来。
“狗男女,出来!”
门外站着附近的百姓,他们皆是被人喊出来看热闹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王氏平日里那般端庄,可却做出这等事情来,不仅如此,他们更是合谋害死了王见。
屋内的男子已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从窗户处逃走,可刚破窗户跳出去,已是被早等候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今夜是不太平的。
庄府。
夜色深深的时候,庄严已是熟睡,可这个时候却有人很不识趣的来通禀消息。
“老爷,顺溜那小子被人给押赴到了府衙,他跟王氏的事情暴露了。”
本来庄严还有点睡眼朦胧,可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去了睡意,而且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嘱咐过他这几天要小心一点的吗?”
“是啊,是嘱咐过他,可这小子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为了跟那王氏颠鸾倒凤,竟然不顾老爷的吩咐,这……唉!”
来报信的人很是无奈,而且一脸着急。
“老爷,你……你说这该怎么办?”
庄严凝着双眉,许久后冷冷道:“备轿,去温府。”
温雷似乎也没料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因此对那顺溜是恨极了的,在听到庄严带来的消息后,忍不住骂了十几句才终于在庄严对面坐下。
坐下后又望着庄严道:“贤弟想怎么办?”
“温兄不必着急,顺溜虽被抓,但想来不敢将我等供出来,不过我们却不得不做万一之准备,让百姓对那些海盗记恨近而质疑柳味的事情,我们要加紧了,最好今天晚上就动手。”
“今晚动手?”
温雷有些吃惊:“怎么动手?”
“派人假装海盗,去偷百姓钱财,去抢百姓钱财,离开的时候,要让那些百姓相信他们就是海盗,但方法不要太过刻意。”
温雷抬头看了一眼庄严,心想自己的这个贤弟平日里那般严肃,可要论起阴谋诡计来,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好,我们这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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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假海盗去抢劫财物的时候,兴王府府衙,柳味正在审问顺溜和王氏。
如今那些百姓都相信杨三是被王氏勾引的了,他们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审的了,可柳味却认为必须审,因为他有一种预感,此事绝不简单。
而且他觉得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可就悔之晚矣了。
府衙的大牢并没有关押多少犯人,顺溜和王氏被关进去后,王氏一直都在哭哭啼啼,可柳味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望着顺溜问道:“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顺溜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柳味问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一句,而他很快明白过来,柳味对此事是敏感的,他已经察觉到有人要陷害他。
“没人指使,就是小人想跟王氏做个长久夫妻,刚好大人让难民居住在王见家中,而那人以前又恰巧是海盗,杀过人,因此小人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顺溜说完这些便不愿再开口,而柳味则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你并不知道本官审案的手段。”说完这句话,柳味冷冷道:“来人,将刑具抬上来。”
一听要用刑,顺溜顿时打了个寒颤,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胆怯来。
不过等柳味真的命人将刑具抬来后,他却又稍微放了心,因为那只是一桶水而已。
展青、卫平等人知道柳味在开封府审案的事情,看到这一桶水,立马明白柳味这是要用水落石出那一刑罚,想到水落石出的残忍,晓是他们两个人无疑高强不惧生死,也是脸色微微发白。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诸葛匹的眼光,他并不知道水落石出是怎么回事,可当他看到柳味命人抬来的只是一桶水是先是一惊不解,而后看到卫平和展青两人的脸色,则是又一惊不解。
只是一桶水,怎么会让两名汉子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大人,这通水的用处是?”
“给顺溜喝的。”
“喝……喝的?”
诸葛匹更不解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给犯人喝水的,不过他又看了那一桶水后,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喝……喝完?”
柳味点点头:“喝完还不算,喝完后给我狠狠的打他的肚皮,把他肚子里的水给打出来,从鼻子、嘴巴、眼睛、yang具甚至****处把水给打出来,此刑罚名曰水落石出,专治不听话的人。”
柳味说的平淡无奇,可听的人皆是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柳味说的这个刑罚竟然会这么残忍,一桶水竟然能产生这样的惩罚,这太吓人了,这简直就是地狱里的惩罚。
诸葛匹从震惊中久久才回味过来,不过他到底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多言其他,在听完柳味话后点了点头,而且又说道:“这进进出出的,一桶水只怕不够,再抬来几桶水吧。”
一听一桶水不够还要再抬,顺溜的脸色顿时吓的紫青起来,而且突然给柳味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柳味露出一丝冷笑:“肯说实话了?”
“肯,只要大人肯饶小的一条性命,小的什么都说。”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柳味并没有把话说满,更没有说绝。
而这让顺溜意识到,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柳味满意,那么今天晚上的刑罚他是免不了的,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中包括庄严如何得知他跟王氏的事情,如何威胁他,如何拿捏他的家人等等,这样说完之后,一切都已是清晰明了。
“可恶,这个庄严,为了为难大人,竟然不顾兴王府城的稳定,要那些海盗跟百姓起冲突,实在是可恶至极。”
诸葛匹在听完顺溜的话后忍不住怒道。
而柳味则显得很平静,他很清楚仇恨的力量,仇恨能够让人盲目,甚至让人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而全然不知。
不过好在柳味知道了这些,因此他得以想办法解决。
“立马派人,去将庄严抓来。”
展青和卫平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而后双双带人离开了府衙。
而这个时候,兴王府之中,已是有好几户百姓遭到了假装成海盗的人的抢劫,而兴王府中的海盗,则在睡梦之中,被不明来历的百姓给狠狠揍了一顿,那些百姓在揍那些海盗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比如说揍死你个海盗,你个什么什么的。
总之,有百姓被抢,有海盗被打,一时之间,本来已是很安静的兴王府城,竟然突然喧嚣热闹起来,那些被抢劫的百姓纷纷来府衙报案,那些被打的海盗义愤填膺,纠集之前的同伴,大有一怒血洗的意思。
不安静,今夜的兴王府城是极度不安静的。
百姓赶往府衙报案,且纷纷指责柳味引狼入室,海盗聚集,来府衙要柳味给个说法,为什么他们已经弃恶,可众人却仍旧拿他们以前的事情来为难他们?
诸葛匹有些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