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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妾不如偷
    余栩扇在楼下?
    妍媸不由得一愣,明明她出门之前在帅府门口跟余栩扇说过话,当时,她并没有要来的意思,怎么这会儿,她前脚刚到北平饭店,余栩扇也跟来了?
    难道是对她跟阮无城的事有所觉察?
    “大小姐兴许是知道你回来,特意来找你的。”妍媸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的把手从阮无城手里抽出来。
    一种被人捉奸的难堪从妍媸心里缓缓涌起,方才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烟消云散,此时此刻,她不想跟阮无城有任何身体接触。
    “随她去吧,她也找不到这里来。”阮无城一脸的不以为意,垂下头要吻妍媸。
    他许久没见妍媸,只想把时间花在跟她相处上,却不料,妍媸脸色一白,猛的偏头,避开了这个吻。
    “为什么要躲?”阮无城微微眯眸,视线牢牢锁住妍媸的脸,“方才不是还说想我吗?嗯?”
    如果有可能,妍媸真想收回这句话。
    刚才被阮无城抱起来的那个瞬间,她的确有过片刻的恍惚,好像她跟阮无城之间不像之前那么对立了,有点像分开许久的恋人,见了面,自然而然的拥吻在一起。
    可是余栩扇的名字一出现,她的恍惚就醒了。
    妍媸觉得自己真的是贱,明知道他很快就要娶了余栩扇,却还在这里任由他抚摸玩弄,就像临春楼里的妓女!不!她连妓女都不如,妓女出卖皮相多是为了生计,而她衣食无忧,却躲在这里跟阮无城偷情!
    “你要娶的妻子在楼下,你却把我带到这里苟且,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阮无城,我恨死你!”妍媸瞪着眼睛看着阮无城,心里既屈辱又气愤。
    妍媸本不想发作的,她现在还不能跟阮无城闹翻,妍枝雅离开北平的行程需要尽快安排,冷霖沛现在情况不明,这一切,都握在冷霖沛的手里,她只能隐忍着,以待时机。
    可是,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得住。
    话说出口,妍媸就红了眼眶。
    阮无城却倏地变了脸色,温和迅速退却,眸中有戾气一闪而逝,他捏上妍媸的下巴,“不要在我面前说苟且这两个字,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妾,也不是偷,只要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了你。”
    下巴被捏的生疼,妍媸却不肯认输,语声讥讽,“阮少将,请问你让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你身边?余杭生的十七姨太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我会安排,你只要乖乖的……”阮无城说。
    乖乖的……
    乖乖的听他的安排,乖乖的做他的玩物,到了最后,哪天他失去了兴致,被一脚踢开,她还要乖乖的消失。
    她的一辈子都要仰仗这个男人的鼻息生活,那样的一生,妍媸觉得比做余杭生的十七姨太还要可怜。
    姨太太,起码也是名正言顺的。
    可是这样的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
    悲凉从心底漫上来,妍媸的眸子里蓄满了晶莹的泪,她定定看着阮无城,不再说话,很快,阮无城手上的力道便松了。
    这么久没见,他也不想破坏心情,但是方才,妍媸说的苟且两个字着实刺到了他。
    阮无城不愿与人苟且,可是如何安顿妍媸,他确实没有想好。
    他现在所计划的一切只是让妍媸离开帅府,到他的身边去,可是然后呢?
    若是没有然后,妍媸这样的性子,他又能强留她多久?
    对于妍媸,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放手,只是始终没办法彻底放开。
    妍媸今日穿的礼服和戴的首饰都是阮无城特意从海城置办的,他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妍媸穿上会好看,他让焦雅送给妍媸,让她穿着他送的衣服首饰来参加宴会,阮无城想让妍媸站在他的身边,他没想到,余栩扇会来。
    她到焦家的宴会上,多半是对阮无城和焦家的关系有所怀疑,所以妍媸这里,不能再等了,所有的计划都要提前。
    妍媸是红着眼睛下楼的。
    阮无城太强势了,妍媸的反抗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她只能强忍着屈辱被阮无城蹂躏,等他餍足了,妍媸整理衣服下楼时,阮无城说了一句,“三天之后,你到冯公馆,我安排你跟冷霖沛做个了断。”
    马上能见到冷霖沛,妍媸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楼下的宴会厅里,焦雅正伏在一张桌子上吃蛋糕,林次长坐在她旁边,用刀叉切成很小的小块一块块喂到她嘴里。
    这是妍媸第一次见焦雅跟林次长如此亲密的在一起。
    妍媸之前听七姨太八卦过,这位林次长跟焦雅结婚的时候曾经在婚礼上曾诺过,此生不会纳妾,更不会有除了焦雅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妍媸突然格外的羡慕焦雅。
    一生一世一双人,尊重,自由,焦雅都有了,她是人生赢家。
    在看看妍媸自己,她被阮无城紧紧攥在掌心里,逃不开躲不掉,日子过的一塌糊涂,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因为一旦错了,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妍媸……”焦雅看到妍媸站在楼梯口,笑着朝她挥手。
    妍媸走过去,她把切好的一块蛋糕推到妍媸面前,“今天是元旦,按习俗应该吃饺子的,不过这里没有饺子,这蛋糕也不错,你快尝尝。”
    妍媸吃了一口,勉强笑了笑,“是挺不错的。”
    “对了,你们余家的大小姐来了,在那儿……”焦雅指了指舞池。
    妍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余栩扇,她正跟一个男人在舞池里跳舞,那个男人妍媸见过,是洪帮的二当家,上次焦家宴会时,他请过妍媸跳舞。
    “她好奇怪啊。”焦雅瞥着嘴说,“我都没有邀请她,她居然不清自来!堂堂的余家大小姐,还真是够不客气的! ”
    “可能是来找阮无城的吧。”吃了口蛋糕,妍媸低低的说。
    “无城他怎么……”焦雅正要说什么,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了妍媸的神色,连忙改口问,“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哭过?”
    妍媸忙摇头,“没有,好端端的我哭什么,就是大厅的灯光太亮了,眼睛不太舒服。”
    焦雅狐疑,却没有追问,她叫来焦子尧让他陪妍媸去跳舞,妍媸拒绝了。
    “这么不给面子的吗?”焦子尧半开玩笑道。
    “对不起子尧,我有些累了,跳不动,不如你去邀请别人吧。”妍媸歉然道。
    焦子尧偏头想了想,“既然累了也别勉强撑着了,除了跳舞就是吃吃喝喝,无聊的很,不如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额……不用了,再过一会儿我打算回去了。”
    焦子尧垂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先过去看看,待会儿我直接把你送回府里。”
    “别的事情子尧或许不在行,但是论到玩,北平城再也找不出比他更精通的了。”焦雅笑着道,“妍媸你就跟他去吧,让他送你回家,过一会我们也走了。”
    焦雅以为她看到余栩扇不高兴,有意让焦子尧哄她开心,妍媸很感激,便没再推辞。
    焦子尧很健谈,也很懂分寸,跟妍媸说了一些焦雅念书时的糗事,“……她刚开始念书时的理想是做一名外交官,不过第一个学期,她的拉丁文没及格,于是她就去学画画了……再后来,我爸说,你不要换来换去的了,干脆去做林太太吧……”
    妍媸坐在副驾驶上,听他说话,说到高兴的地方也跟着笑。
    妍媸也是念过书的,在女儿家是否需要读书这个问题上,妍豪浩倒是没有含糊过,他觉得女孩子只有读了书才会有气质,将来才能卖个好价钱。
    妍媸认识冷霖沛就是在学校里,他在学校社团里小有威望,那时妍媸刚刚入学,对一切都很新奇,跟同学一起参加学校社团的舞会,然后遇上了冷霖沛。
    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只是当初,妍媸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三天之后,妍媸就能见到冷霖沛了,到时候,她要跟他做个了断。
    妍媸正想的出神,汽车突然停了。
    看到四周的环境,她不禁忐忑,焦子尧居然把她带到了西街的空地上,据说清朝时这里是处决人犯的地方,周围虽然有人家,但是到了晚上,很少有人出来。
    “你把我带到这里,让我看鬼不成?”妍媸回头看着焦子尧。
    这个地方,大晚上,阴森森的,有什么好玩的?
    焦子尧大笑,“要真是能看到鬼,那你也不枉此生。外面冷,你在车里别下来,等我一下。”
    说罢焦子尧下了车。
    他打开后备箱,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小跑着放到空地中央,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点了火,接着巨大的爆裂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冲上天空,炸裂,绽放。
    是烟花!
    妍媸静静的看着色彩缤纷的烟花在空中不停的绽放开来,只是一瞬的绽放,很快又消失,留下迤逦的余韵,仿佛刚才的璀璨夺目只是一场幻觉。
    焦子尧很快回到车上,他咧着嘴角侧头看向妍媸,“好不好看?我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妍媸吃了一惊。
    凡是跟炸药有关的东西,都是管制物品,像烟花,爆竹之类的并不容易买,当然以焦子尧的身份弄到这些东西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但他说是他做的!
    “我在德国念过军校,拆炸弹做炸弹是必修课程,做这东西小菜一碟。”焦子尧得意的解释。
    “你还念过军校?”妍媸更加吃惊了。
    主要是焦子尧平时端着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头发梳的油光水滑,西装革履,身上没有一丁点军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