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海倒是没想到，他问女子年龄，那靶场主管竟然答不上来。
    “她来了两次，都戴着大黑墨镜和鸭舌帽，一张脸遮了大半，实在不好判断年龄。不过她看着挺飒挺帅，身手也矫健，应该年纪不会太大，估摸着在二十到四十的范围里吧？”
    聂荣海有些无语。
    和没说一样。
    不过，能确定年纪不大就是好事。她跑来靶场练手，说明不是军人。那管她为谁效力，说不定都能挖来自己身边！
    “帮我安排下，告诉她，我要见她！”
    “是！”主管赶紧安排了下去，并亲自给聂荣海倒了杯咖啡。三十秒后，耳机里传来消息，说是二号场女士已经离开。
    主管将消息转达给了聂荣海。
    “她刚刚打了多少分？”
    “97分。”
    聂荣海深吸一口气。这分数，几乎赶上他的最高分98了。他想起之前那工作人员说，她这才第二回来，总共才练了四次。
    从93，94，96到97，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再练几次，恐怕他的最好成绩就要被赶超了。
    人才！必须笼络！
    “我要看看她的练习视频！”当然，主要是看看人。看他认不认识，就算不识，他也不信，在中央星地界里，有他聂荣海挖不出的人来！
    靶场这边可不敢得罪上将大人，赶紧把按理不能泄露的私人视频拿了来。
    聂荣海笑着点开，随后笑容凝固。
    画面里的女人，他……他特么太熟悉了！
    那不是唐瑜？不，于潭吗？
    鸭舌、墨镜、迷彩、皮靴……还有她的滚地姿态，于家搏击术和招牌双枪……
    唐瑜，不，于潭，她喜欢把高马尾塞在鸭舌帽里，他见过的女人里，只有她会那么干！
    不管墨镜有多少款式和颜色，可只有她，最喜欢那最老款的纯黑色大框架黑色墨镜。
    她钟爱迷彩，说它简单又耐看。
    她喜欢皮靴，说脏了一擦就干净。
    他认识那么多女人，只有她的身手让他刮目相看。矫健，洒脱，干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简单直接。和她这个人一样！说走就走，说断就断，没有一点余地！
    她娘家也曾显赫过，她爸也是英雄，曾自创了一套练体法和搏击术。聂荣海虽没学过，但于潭曾和他多年并肩作战，他再熟悉不过。
    而于潭最厉害的，是她的双枪。
    这也是她最恐怖之处。
    她竟然能将精神力一分为二，同时掌控两样武器，左右手各管各的，还精准无比。
    她的这本事，一度让聂荣海感到焦虑。
    他们是同一代人，他虽精神力比她高了一点，可她年纪比他小，潜力比他更强。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年才会有传言，说她于潭是联盟的希望，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SS精神力的人物……
    当年的聂荣海既欣赏她，又恐惧她，只恐某一天，他会被她取代。
    他挺想杀她的，可那太可惜。所以他改了主意，他要得到她，然后毁了她，运气好的话，他还能得到天赋强大的子嗣……只有这样，才能既消除了隐患，还将她于潭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于是，这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算计……
    聂荣海回过神来。
    他掐了掐自己，让自己清醒些，又仔细看了视频中人。
    可那洒脱的身手和出击，甚至连握抢的手势，换子弹时习惯性地弹弹夹的动作，以及打完几枪就把枪在手上旋一圈的习惯……全都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对应上了。
    这一瞬的聂荣海差点要疯。
    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
    于潭，不是被自己抓住了？不是被自己关着？不是被自己的人守着？怎么会在这里？
    那眼前的是谁？
    他要是确认眼前的是于潭，那他抓住的是谁？
    不行！
    他必须确认！
    否则，恐怕要出大事！
    聂荣海慌了。
    那女人刚离开，应该只走了不到五分钟。她要是洗澡，自己还能堵住。她总要换衣服的，说不定还在靶场！
    他也顾不上让靶场的人去找，他自己冲了出去。
    他赶到二号场地。
    贵宾间里，没人洗澡。
    更衣室前台一问，被告知女子刚刚离开。
    再到大厅前台一问，说已经走了。
    再冲出去到靶场外，哪还有半个人影？
    聂荣海返回靶场，要求调出所有关于女子的视频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去了更衣室，让人去把女子的储物柜打开。
    “这……”
    “这是命令！我怀疑那女子是逃犯！”
    柜子一打开，就有一股淡淡的橘子气味散出。于潭不爱用香水，但她喜欢橘子味。她每回出行，都会带很多橘子。这习惯，她总改不掉。
    而柜子里边的迷彩和皮靴……更让聂荣海心惊。
    迷彩，还是最老的军中款式，正是于潭最喜欢的那种，看这新旧程度，明显是穿了多年了。
    发圈，纯黑色，是她喜欢用的。
    尤其是皮靴……
    于潭系不好鞋带，老是松。他曾给她系过好多次。而他不在的时候，她常常就打死结，用连打两个死结的蠢办法……
    眼前这皮靴，这鞋带，甚至是鞋码……全都和他记忆里的点一模一样。
    而柜子的号码……44？
    “这号……”这么难听的号？他以为，她的号是会带8的。他来自第八军，曾经她的号码，全都和8有关。
    工作人员告知：“上周原本给这位女士开的是158号储物柜，可她说，最讨厌的就是8。说她喜欢4，有煞气，能辟邪！有杀气，能灭渣！所以那女士，特意要了个44的号。”
    “……”聂荣海更慌了。即便不喜欢8，也用不着恨吧？听着就像是因爱生恨！是对他吗？是冲他？
    再看了眼登记表，扫到那“TANG”的姓……唐！唐瑜！是她！果然是她！
    再一次扫过视频，皮靴等物，他更加确定这就是于潭了！
    如果自己现在抓住的女人不是于潭……
    聂荣海脑中突然想到了莫名失踪的文森特，会不会是被于潭带走了？文森特背叛了于潭，所以被报复了。
    所以自己的人都快把中央星翻过来了，也没找到文森特？那家伙会不会是被于潭灭口了？……
    所以，上次女儿生日，那个蛋糕……那个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来历的蛋糕，来恐吓他的蛋糕，企图破坏他婚姻，破坏他夫妻关系和父女关系的蛋糕，害他身陷舆论漩涡的蛋糕，都是于潭送来的吧？
    刚好都对应上了！
    全都能解释了！
    一定是的！
    这女人，是怎样的狠人，别人不知他还不晓吗？
    于潭回来了！
    可……
    他抓的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