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二十七分,任宗厚跌跌撞撞的脚步在巷子中穿行着,哗啦一声,不知是撞倒了什么地方的垃圾箱。从角门走出两个醉气熏天的人,其中一个似乎也站立不稳一般扶着墙哇地一声吐开了。
另外一个人扶起吐了满身的人,与任宗厚擦身而过。任宗厚下意识地竖起了衣领,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血,不想让对方看出什么不对。
任宗厚拉开门锁都晃晃悠悠的后门。因为已临近早上,酒吧夜生活基本也快落幕,一个半大的小子嘟嘟囔囔地收拾着一个桌子上滚落的酒瓶。趁着没人注意,任宗厚一拐进了标着一个烟斗的男洗手间。
洗手间铺着的石砖地面已经有的地方残破了,也没有修补,洗手台附近的角落更是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任宗厚颤抖着手拧开了一个晃晃悠悠的水龙头,从旁边立着的卷筒手指胡乱扯了几张下来,沾了水擦了擦额角残留的血迹。
他在解决了刘建飞之前,绝对不能被警察抓到,他又扑了把水在脸上。只是这一夜未眠,他现在眼皮都在打架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蓦地睁开眼。
手摸向兜里的手机,刚刚逃跑匆忙,要是真的掉了他该如何与那边取得联系呢?
幸好,手机还在,只是屏幕是黑的。对了,他有段时间没开机了,因为怕警方追踪到手机讯号,他只敢时而开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消息。
什么消息也没有。腿上的伤一抽一抽的痛,这幅样子,一会儿天就亮了,要是这样在街上行走不引起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他一扇一扇地推开厕所的门,检查确实没人。这才找了一个上面贴着“损坏勿用”标志的蹲位,插上门。将裤腿撩了起来,蓦地吸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有说话声响起,似乎离得很近。
“这种东西怎么能藏到这里!”一个人压低声音,带着怒气。
“不藏这里,难道还带在身上不成?”另一个人却也不是善茬回敬道,“滚开,别妨碍爷办事儿。”哗啦的响声。
“万一被发现了呢?”声音是从旁边的蹲位传来的。
“你不是都检查过了么,这厕所里就我们俩,放到马桶水箱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有人说出去,就是你小子!”另一个人恶狠狠地说道。
头一个嘟嘟囔囔,不知骂了句什么。
“好啦,放心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枪支放在身边就是祸害,用油布纸包上,放在这种地方,就算是谁真偷了去,倒反倒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呢。”嘿嘿笑道,听得出这是一个粗烟嗓。
脚步声过后,哐当一声,门被摔上。任宗厚睁着眼睛,盯着门上的一块污迹,一动不动。半分钟过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慢慢地握起了拳。
林微凉的新发现让熬了一夜的同事们顿时困意全无,“也就是说,那个刘建飞确实就在铁西哪间酒吧里躲着呢?而任宗厚也在铁西那里寻找他呢?”
“队长我们有发现。”一个警方技术人员冲了进来,也顶着黑眼圈,“我们模拟了任宗厚从徐向南家中逃出后,去往铁西的路线。任宗厚家附近就有一个便捷的地铁站,人流量大避免像公交车那样惹眼,然后,我们就看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