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鲜血,从洛飞的左肩渗出。
他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处,挂着轻微的笑意。
这是洛飞的标志,表明他杀机已炽。
可以说,洛飞的计划非常完美。
在完美的计划中,这两个保镖的身手之高,是个变数。
让洛飞始料未及。
再次轻抬匕首。
刘总没有借机逃跑。
因为,还有三分之二的钱在外面。
他可以义无返顾越境离国,抛下这里的一切。
但是,他抛不不自己的财富。
如果,现在刘总逃跑,身后有这两个保镖挡住洛飞,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看到洛飞受了伤,刘总觉得,自己这边稳操胜券。
“做掉他吧。”刘总的话中,不带一丝感情。
他与洛飞,也没有感情。
洛飞是个杀手,要来取自己的命。
那么,这一盘棋,就必是你死我活,没有和棋的选择。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面对洛飞。
他们沉静,他们无声,他们眼神如刀,似寒冰一样决绝。
犄角之势,最佳的进攻位置。
洛飞以一敌二。
贺红波的四个小弟,此时早已离开了这个杀戮的尘世。
洛飞没有帮手。
倒也庆幸,没有让杨河跟着过来,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肩膀上被划开的浅浅伤口,传来一丝轻微的痛感,袭到心里,提醒着洛飞,绝不能再大意。
“咻!”
右边那个保镖突然攻击。
这就是高手,出手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来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洛飞匕首右挡。
想要先解决一个,剩下一个,就没有那么吃力了。
然而,右边那个先出手的保镖,只是虚攻。
招式递出,见洛飞来挡,他便及时收手。
就是这短暂的一瞬间,左边的保镖看到了机会。
他出手如电,匕首直刺洛飞的心脏。
真是招招致命。
洛飞想要闪开,无奈对方身手太快,来不及躲开。
情急之下,身形一矮。
匕首再次划伤肩膀。
自从洛飞出道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骇人的保镖。
“你们找死。”洛飞低沉的声音响起。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不给洛飞缓冲的时间,再次扑了过来。
他们的角度很刁钻,在狭窄的隧道中,就像两只老鼠般灵活。
洛飞左手探至腰间。
出道五年,有人知道洛飞善用一把刺鱼匕首。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用两把匕首。
因为,他的对手,根本不需要,他同时出两把匕首。
今天的情况不同,洛飞必须使出两把匕首了。
双匕首,轻轻幻动,炙白的冷光,如同天神手中的万丈雷霆。
凝聚一个死亡之梦,让它炸裂,将那两个保镖吞噬。
“伤我者,必是高手,可惜你们跟错了主子。”洛飞嘴角的笑意更盛。
左手中的匕首,缓缓向前递出。
平平无奇的一招,却带着气流,隐有凤鸣之声。
右手中的匕首,逆时针旋转,形成一个漏斗般的漩涡,罩向另一个保镖。
一个人,在同时施展不同的招式。
洛飞成名绝非偶然,他让人惊叹的天赋,恰在于此,那就是他可以使出不同的招式。
这意味着,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自己。
两个保镖,再也无法合力一击,因为他们要全力应对洛飞施展出的不同招式。
左手间的匕首,似出海苍龙。
右手中的匕首,像扶摇大鹏。
带着无穷的杀气,刺向两个保镖。
……
此时,贺红波已经跑出隧道。
外面下起了细如牛毛般的小雨。
常子安站在雨中,撑着一把伞,在催促那些人快些搬钱。
“都停了吧,不要搬了。”贺红波吼一声,冲了过来。
夜雨绵绵,落在脸上,浸透衣服,渗进一股微凉的初秋寒意。
这就是北方的天气。
一场秋雨一场凉,瑟瑟冷风断人肠。
常子安转身,看到贺红波跑过来:“怎么啦?”
“这里的钱,我们要留下百分之二十。”贺红波说。
刘总一共带来四个保镖,两个跟着进了隧道。
另外两个留在外面。
如果,贺红波真正见识到,刘总保镖的身手,他就不会再纠结于那百分之二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百分之二十?”常子安反问,继而摇头:“刘总不会给你们那么多的,你们对刘总下手了!看不出来啊,贺红波,你还有这么一手!”
常子安也许很嚣张,但他也有精明的头脑,要不然刘总也不会带他过来。
“留下百分之十二,就放你们走。”贺红波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自己这边人多,倒也不怕常子安他们。
反正脸皮已经撕破,不用再顾及那么多。
“你们想多了。”常子安冷笑,一手举着伞,一手抬起轻轻落下:“搞定这些人吧。”
“搞定我们,就凭你们……”
贺红波的话都没有说完,就看到,站在工程车上接钱的两个保镖出手了。
这两个人,与隧道内的那两个,同样凌厉。
两人无声出手,刹那间,放平了贺红波的七个手下。
这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根本没有给贺红波反应的机会。
贺红波看到,一个人的身影,自上而下扑了过来。
出于本能,贺红波想要侧身闪开。
但是,他晚了半步。
带着雨水凉意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一场杀戮,瞬间结束。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刘总有危险,跟我进隧道。”常子安扔开手中伞,带着两个保镖,直冲进隧道。
贺红波以为自己死了,但是他没有死。
刚才是没有躲开,但是却让对方的匕首,偏离了自己的心脏。
小雨淅沥,在凌晨三点的夜晚,曳出鬼魅般的斜线。
手下的七个小弟,都已在雨中沉寂。
贺红波搞不明白,事情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他不知道应该怪谁?
心怀悲怆,努力想要站起来。
但他所有的力气,似乎都从胸前的伤口中悄然流走,他站不起来。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地,爬向隧道口。
“洛飞,我们栽啦。”
贺红波的眼眶发酸,嗓子里像是堵塞了一团棉花,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