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洛飞也好奇。
    比如说，许将军交派的这个任务目标，究竟是什么身份？
    很想知道，心里痒痒的。
    但，洛飞不问。
    知道的越多，可能就会对自己的心理，产生一定的影响。
    许将军不明说，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压制自己的好奇心，顺利去完成任务。
    这才是一个杀手的本份。
    也是一个杀手应有的素质。
    更是一个杀手知行和一的体现。
    “老东西，你不要说，我不想知道。”
    洛飞果断拒绝了韩远道：“我就想知道，这个任务的价格是多少？看你黑我多少钱？”
    “咳！”韩远道咳了一声，然后转身，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价格。
    “洛飞，我的乖孙孙，你好几年不回来，想死爷爷了！”
    “想你，想得睡不着！”
    “你这次回来，我想与你，一直促膝长谈到天亮！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爱情对灵魂的向心力……”
    现在，知道洛飞为什么那么皮了吧！
    韩远道的口才都这么好，他调教出来的洛飞，自然青出于蓝。
    “少放屁，许将军给了你多少钱？”洛飞才不会被带偏。
    还聊爱情对灵魂的向心力！
    单是这句话，不是天才，都想不出来。
    句子的结构，奇天下之大葩！
    “钱不重要。”
    韩远道打出感情牌。
    “我对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比黑夜中的安岭山脉还要绵长！我老了，不求回报，只希望你的未来能更好！”
    让洛飞无语的人，普天之下，韩远道算是其中一个。
    老东西太能说了。
    “洛飞，我老了！精力不济，有些困乏，要去休息！你去和娜娜道个别，然后就出发，去完成任务吧！”
    “不是爷爷心恨！着实是，我们身在江湖，要心系百姓！只要国泰民安，我们便此生无憾。”
    “你放心，明天一早，你的一万块，会准时到账！我做事，向来说一不二，从来不欺骗别人！”
    洛飞翻着白眼，听韩远道说完。
    “爷爷！你就告诉我多少钱嘛！”洛飞也撒了个娇。
    韩远道的一堆话，也比不上洛飞的一声爷爷。
    “好吧，就和你说了。”韩远道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
    “三千万？”洛飞问。
    韩远道摇头。
    “三亿！”
    韩远道再摇头。
    洛飞咬牙猜了一次：“三百亿？”
    “不！是三千亿！”韩远道平静的说出这个数字。
    洛飞的下巴，差点砸在自己的脚面上：“我去！三千亿，你就给我一万，真是黑心啊！”
    “我帮你存钱，你这样的年轻人，都大手大脚！喜欢装逼，抽一百多块的好烟，喝瓶几十万的好酒，泡个只知道花钱又没底线的女生……你说说，照你这么花，就是一座金山，也经不起你啃啊！”
    好像很道理。
    但是，细细一想。
    三千亿，是个什么概念？
    马上就明白，韩远道是在迷惑人。
    三千亿，足可以让一个人，挥霍十辈子。
    “你就帮我存着吧！”洛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任谁都无法想到，韩远道这个瘦高的老人，是真正的有钱人。
    要是他把钱拿出来，世界首富要改名字。
    就是这样一个老人，住在这方偏远的小镇中。
    自己养鸡，自己喂猪。
    想吃鸡，就宰一只！
    想吃肉，就杀猎。
    一头猪，够他吃三个月。
    喜欢嗑瓜子，就自己种向日葵。
    谁又会知道，他有多少钱呢！
    “洛飞，你放心！你和倩儿的钱，我只吃利息，不动本金。”韩远道很淡薄。
    洛飞却是一声我靠，伸手扶住爷爷：“进房睡觉吧，利息也有不少啊！”
    “是不少，一年下来，也有……”
    “不要告诉我数字，我会嫉妒的。”
    “小子，你知道做什么最挣钱吗？”
    “杀人！”
    “不是。”
    “那是什么？”洛飞很不解：“我不在的这五年中，你不会做生意了吧？”
    “我告诉你吧，最赚钱的，就是在有生之年，捡一个像你这样的小傻蛋！养个十几年，财源滚滚来。”韩远道说完，哈哈大笑。
    洛飞被套路了，很不服：“你以为，像我这样天资聪慧孩子，说捡就捡的吗？”
    “反正你是个小傻蛋。”
    进了房间，洛飞扶着韩远道上床。
    又出去打来一盆热水。
    蹲在床边，亲手为韩远道洗了脚。
    “小飞，你上次去哈斯倍，也见到了百里歌，他是那里的守殿人！”
    “我当年，也是守殿人！”
    “我要对你说的是，哈斯倍那个地方，能给你足够的发展空间，让你功成名就。”
    韩远道对洛飞这样说。
    其实，洛飞也有那样的想法。
    只是，又觉得自己的野心太大。
    所以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自己的想法。
    “别说了，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抓住！眼下说那些，还太早。”
    洛飞为韩远道洗了脚，又为他拭干。
    洛飞故意这样做，不是想搏得孝顺的好名声。
    事实上，十八年前，洛飞被韩远道带到这里。
    吃上了饱饭，也睡得踏实。
    之后，洛飞要做的诸多杂事，就包括给韩远道洗脚。
    已经养成习惯了。
    洛飞喜欢给老东西洗脚。
    他老了，脚上的皮肤，变得松驰而盈薄。
    洛飞有些心疼。
    很想退出江湖，不想重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只是，洛飞更清楚，自己已经走在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上。
    放下手中刀，就是自己的死期。
    不是不想放。
    而是不能放。
    “老东西，我去看娜娜一眼，然后就出发！我会尽快回来，我不在的时候，要是娜娜瘦了，我就找你和倩儿算账。”
    “去吧！唉……”韩远道笑着叹气：“十八年的恩情，比不上你两个月的爱情！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小白眼狼。”
    “想不想抱重孙子？”
    “想！”
    “想就闭嘴，少说屁话。”
    洛飞转身，走出正房。
    一阵轻微的风，吹在脸上。
    眼睛突然有些发酸。
    老东西真的老了，却又无可奈何。
    深吸两口山间清新空气，洛飞走向偏房。
    偏房的窗户上，灯光透过窗帘，投下碎花的影子。
    洛飞敲门：“倩儿，娜娜，开门让我进去。”
    “我们睡了！”蓝倩儿说：“有事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