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隔着烟尘,与那只嗜血的野兔对视,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仿佛停止,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只野兔的忽然出现,肯定与白天小虎子见到的那个纹身男有关。
那个人是刻意以这样的方式来向我们示威,还是天真的以为这样一只野兔就能够威胁到我们的生命?
我双眼紧紧盯着那只野兔,脑中高速在思考着对方的意图。
忽然,我留意到,一只处于懒洋洋状态的小葫芦弓起了背部,龇牙向着那只野兔低低的嘶吼,发出类似野兽威胁天敌的声音,明显有些反常。
我立刻警觉了起来,提醒二狗子和欧阳爱更往后退一些,暂时退回到屋内,防止出现什么变故。
那只野兔猛的昂首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好像忽然承受起了巨大的痛苦。
紧接着,它的牙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边长,身上出现多个鼓起,双眼及口鼻都开始向外流血,并且血液的流速非常的快,没一会就在它的身下汇聚成了一大滩血水。
野兔越叫越凄惨,让我紧皱眉头,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耳,那尖锐的声调实在是让人无法承受。
如此情形大概过了一分钟,野兔开始满地乱跳,并四下乱撞,紧接着我就看到,它身上的皮毛破开,一根根带血的骨刺挺了出来,并且越来越粗,越来越长,几乎覆盖了它的整个背部,而它的牙齿已经将它的嘴巴撑得老大,边缘更是被撑破。
野兔身上的每个伤口,都在剧烈的向外流躺着醒目的鲜血,它的背部布满骨刺,如果不是那浑身的鲜血,我甚至会怀疑它是在变身成一只刺猬。
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它该不会要自爆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招呼小小黑和小白狐也进到屋里躲避,并将小葫芦从地上抱起,连退后几大步,躲到屋门口,以防止出现什么变故。
随着骨刺越来越多,野兔的动作越来越小,叫声也随之越来越微弱。
终于,那只野兔以如此血腥的方式失去了生命,不再能够发出一丁点声音,只带着满身血淋淋的骨刺,趴在地上一下下的抽搐,直到最后彻底一动不动。
“北哥,那兔子好像挂了,你这手段太吓人了,是不是你家那本书上教的啊。”二狗子在我身后一边好奇的探着脑袋看那惨死的野兔,一边向我问道。
我皱眉摇头道:“不是,这种邪术我怎么可能会?”
“那这是什么情况?”二狗子闻言一愣,挠脸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我将小葫芦丢给欧阳爱照看,然后手提桃木剑,谨慎的挪动脚步回到院中,来到那只野兔的尸体边,小心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随着观察的更仔细,我的心脏更无法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因为我已经认出,造成这只野兔死亡的,就是它体内的那些骨刺,而那些骨刺竟然都是从它的脊椎中生长而出。
想当初麻阳子向我介绍诸多邪术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个名字——降头。
是的,这只野兔死于降头术,并且是其中非常高端的骨刺降。
掰开手指头数一数,这个世界上会如此高端降头邪术的,应该不超过十个人,并且都居住在东南亚那些国家。
难道说,那个纹身男,就是那十个很厉害的降头师中之一?
我这时终于知道,这只野兔果然就是来人对我的示威,他压根就没有想让这只野兔能够伤害到我们。
那个神秘组织究竟是什么背景,怎么会如此强大,为什么要三翻四次的跟我们沈家村这座古墓过不去,难道古墓里面藏着的那个大秘密对他们无比重要,甚至他们不惜派来如此厉害的降头师。
我正胡乱猜测着,忽然听到二狗子在后面喊我,我不抬头的问道:“怎么了?”
二狗子道:“北哥,你快抬头看,门外有什么东西飘进来了。”
这话有点像恶作剧,好像在告诉我有鬼飘进来了,把我吓了一跳。
二狗子虽然跟麻阳子学的常常不太正经,但在关键时刻是不会胡闹的。是什么东西进我家院子了,还是飘的?
我皱眉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却让我瞬间忘记了该如何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飘进我家院中的,是一个圆滚滚的气球,它拖着长绳子,好像有生命能视物一般,进了院门之后直接就奔着我这边飘了过来。
我看着这个气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京都与我们周旋但并没真正见过面的杀手。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我的心脏猛的缩了一下,我转身就向侧边躲,边躲边大喊:“快躲起来!”
我的话音还没落,忽然有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那只气球“嘭”的一下爆开,其中暗藏的金花四散飞溅,落了满地,在屋内投出的灯光照射下格外晃眼。
气球爆开的瞬间,数道闪亮的扑克牌向着不同方向飞射,有的直接插进了院墙的墙面,有的飞起很高才坠下,有的则直接打碎了我家房子上的瓦片。
好在我提前已经有了准备,及时作出了躲避,没有被伤到。二狗子他们躲得也很及时,全部都毫发无伤。
我快速调整好心情,几个大步冲出院子,左右四顾,却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不知那个杀手跑去了什么地方,就和在京都贾五家时的遭遇完全一样。
对了,那家伙之前都会在气球的金花之中藏纸条,他就喜欢用这种幼稚且怪异的方式传话。
想到这里,我折返回到院中,无视那只野兔的尸体,用桃木剑拨开满地金花,果然找到了一张叠好的纸条。
二狗子这时也追了过来,站在我的旁边紧张兮兮的问道:“北哥,这人什么来头,三更半夜的搞出这么大动静,还不现身,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有,我刚才看了,那几张扑克牌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怎么比飞刀还猛?”
我没有解答他的问题,而是焦急的捡起纸条,并将之展开。
纸条上这次只写了四个扭扭曲曲的字——我是扎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