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之后,是一条走廊,前方没多远就是拐角。
我来到拐角处立刻停下,小心的探出脑袋向走廊上方望去,在几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又看到了几个摄像头。
麻阳子这时在我之后匆忙赶到,没需要我说什么,直接快速一个闪身从我身旁掠过,连续甩动胳膊,全力抛出石头,将那几个摄像头连续砸坏。
我看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真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麻阳子抬腿踢了我一脚,急道:“赶紧动起来,发他娘的什么呆?”
我回过神来,压低身子快速往前冲,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但头脑有些发懵。
这栋三层的小楼虽然不高,但是占地面积很大,里面的走廊也是七拐八绕的,每条直线上都会设置有摄像头。
这些其实不是关键,关键的问题在于,我完全不知道上次走的那个楼梯在什么地方,连续钻了几个楼梯间,都没有通向地下一层的阶梯。
然而,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如麻阳子之前预算的时间那样,自他打坏了第一个摄像头开始的两三分钟之后,整栋楼里面都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走廊里面一些原本灭着的灯也随着警报声的响起而闪烁亮起,并且发出来的都是有些晃眼的红光,给我感觉好像这栋楼即将崩塌了一般。
现在我们是在和时间赛跑,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跑。
我心中郁闷,觉得我和麻阳子之前实在是太莽撞,竟然连一丁点计划都没有,就冒冒失失冲进来想要救人。可转念一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没有任何的资源,估计就算再怎么计划,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虽然现在形势紧迫,但我们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一个楼梯间一个楼梯间的找过去了。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行,我们最终找到了那个可以通向地下一层的楼梯间,但是那里却已经有好几个人严阵以待,似乎早就预料到我和麻阳子会出现在那里。
那些人都穿着各种奇装异服,将自己打扮成各种动物的模样,并且守门时的姿势也是根据各自代表动物的不同而各有特色。
看着前路被挡,我和麻阳子都是一怔,忙停了下来,和对方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麻阳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皱眉冷笑道:“怎么着,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他娘的演杂技呢?”
那些人并不理会麻阳子的调侃,在警报的伴奏声中,竟然身体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脑袋更是晃得跟个拨浪鼓一样,那样子看起来好似得了羊癫疯。
麻阳子口头上继续调侃着,但偷偷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向我做了个手势,应该是想告诉我,等下他会拖住这些人,让我快些下去救人。
对方那些人此时仍在剧烈的抖动着,并开始分散站位。他们的脑袋虽然都在晃动着,但是口中却发出各种不同的动物叫声,配合着周围闪烁的红灯,显得无比诡异。
我正琢磨着等下该怎么绕过这些人进入楼梯间,忽然听到一声类似牛的嘶吼声,紧接着就看到头戴一双尖牛角的人四肢着地的晃着脑袋向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麻阳子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推开,并侧身成功闪避。
那人几乎擦着我俩的身子冲过,发现没有撞到我们之后,一个急停,滑出去好几米远才彻底停下,然后他回过头,一只脚在地上一下下的蹬着,鼻子里不停发出很重的吐气声,那样子还真跟一头疯牛差不多。
我们刚刚避过这头疯牛,又一人以蛇的模样丑陋的扭动着身体,速度快的惊人的向着我们这边游走而来,并在来到我们身前不远处的时候,猛的张开嘴,直接向着最前面的麻阳子咬的过去。
“滚一边去!”麻阳子黑着脸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向前踏出一大步,抡圆了腿狠狠一脚踹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竟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横滑飞出去,重重撞到墙面上。但他几乎瞬间就调整好姿势,再次向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嘴巴张得老大,哈喇子落得满地都是,非常的恶心。
几乎同时,我们后面那头“疯牛”,前面挡住楼梯间入口的“猴子”、“狗”、“鹰”等都齐齐冲了过来。
麻阳子大喝一声,抽出桃木剑,双脚踏成“丁”字,口中念咒,另一只手甩出一张黑色符纸,紧接着便化成一道残影,飞驰而出。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竟是生生的将包围圈扯出来一条口子。
不需要麻阳子提醒,我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在他扯出那道口子的同时,我已经冲了出去。虽然眼前眼花缭乱,人影纷杂,各种难听的吼叫充斥在我耳中,但我对周遭一切不管不顾,几乎是一路无碍的冲出包围圈,来到了楼梯间门口。
抬手抓住门把手,拉开门的同时,我余光看到麻阳子已经凭一己之力,将那些不人不兽的家伙们都给缠住了,心中暗暗祈祷麻阳子不要有事,动作不停,一低头就钻进楼梯间,一步三个台阶的跳下楼梯,来到了地下一层。
那道门还是锁着的,上面依然挂着那把大铁锁头,但是门内是否还有人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上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吵杂,让我听不到其他声音。
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此次行动完全是出乎对方预料,相当于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并且胡全他们一定不会知道我们死里逃生之后跑来这里的目的是救藏在这里的一个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别说救人,我和麻阳子很有可能都会把命搭在这里。
那把大铁锁头看起来虽然很大,好像很结实,但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那只是最普通的锁头,并不是防盗锁,虽然很难砸开,但动些手段将之打开并不难。毕竟我和二狗子小时候很淘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研究过,包括怎么用铁丝开锁头。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翻墙进来时从铁丝网上掰下来的铁丝,将一端塞进钥匙孔,不到一分钟就捅开锁芯。
铁锁很沉,我直接将之丢到一旁地上,然后快速将门打开。
门内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但能听到非常微弱的呼救声。
我取出手电,打开开关向内照看,发现里面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布局如同电影中常见的牢房。一个木架子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人,正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还能发出声音,我甚至会以为那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