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不是欧阳爱!这好像是……穿着欧阳爱的衣服,被化妆画成欧阳爱模样的秀儿。
秀儿不是被我送回到了她家,让她父母好好看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她已经是僵尸了,怎么会有表情,身体怎么能够弯曲成这个样子?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哪还顾得上去研究秀儿的问题,忙将小白狐抱起,转身向屋外跑去。
可就在我完成转身的瞬间,我的身后传来“砰砰”绳子崩断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骨头碰撞的一阵乱响。
我这时已经来到了门口,只差一步就能够迈过门槛,逃到外面去。
可就是在这种时刻,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一股很凶猛的气流毫无征兆的迎面冲了进来,狠狠的撞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车迎面狠狠撞上了我的身体,使我带着小白狐后仰着飞出,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而在我倒地的瞬间,原本敞开着的门忽然自行“砰”的一声闭合,关上的力量非常的大,竟震得整个木屋都在颤抖。
刚刚那一下撞得实在是太猛了,撞得我五脏六腑好像颠倒了一般,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小白狐的状况并不比我好,此时竟然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我艰难的手撑地面半跪着起了身,回头向身后方向看去,发现秀儿正站在方桌旁,在缭绕翻滚着的灰尘之中,正一边晃着头,一边全身剧烈颤抖,并有“咔咔”的骨骼碰撞声响起,让我感到浑身凉飕飕的,控制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白狐这时已经艰难的从地上起来了,但已经不是那个在欧阳爱身边高傲的小狐狸,只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我的脚边,并擦着我的脚踝探出半个脑袋,冲着那明显不正常的秀儿“嗷呜嗷呜”的大叫,不知是在宣泄着它的愤怒,还是在维护着自己的高傲。
我攥着桃木剑的手心里都是湿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秀儿,心里面非常的不是滋味儿。
明明已经死了一年之久,明明已经入土为安,偏偏又被胡南举他们给挖了出来,如此的肆意糟蹋,他们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秀儿的脑袋越晃越快,身子越抖越快,到最后竟好像是被按下了快进一样,快到让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勉强能够看到她周围空气中的那一条条的残影。
我带着小白狐缓缓后退,来到屋门旁,伸手抓住门把手,使足了力气想要将门给拉开,但却根本拉不开,好像这道门已经被彻底封死了一般。
这座小木屋并不结实,如果正常打不开,那我就踹开。
我这样想着,暗暗卯足了劲儿,正准备抬脚狠狠的踹那门板,秀儿竟在这时忽然停止了抖动,嘶哑着吼叫了一声,向着我这边就冲了过来。
不知胡南举对秀儿动用了什么邪法,秀儿此时竟然不是蹦跳过来的,而是如一只野兽一般,利用双手双脚交错奔跑,那样子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小木屋内的空间非常有限,只一次呼吸的时间,秀儿已经冲到了我的身前,张嘴亮出那四颗已经有些发黄的尖牙,直奔着我的大腿就咬了过来。
我临危不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秀儿扑向我的瞬间,我拎起小白狐,就地翻了个跟头,与秀儿擦肩而过,差一点被她那长到卷曲的指甲划伤。
秀儿这一下冲的速度很快,力道很猛,最后狠狠的撞到了门板上。
先是“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咔擦”碎裂声响,那挡住我退路的门板竟是被秀儿直接撞开,连带着连门框也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损坏,使秀儿直接带着门板冲出了木屋。
我见机会难得,以我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了出去。
可是我这边刚出门,就看到秀儿又扑了回来。
木屋内空间太小,根本就不够我施展的,我可不想再回去。
于是我忙侧身避过,并在秀儿从我身边冲过的瞬间,迅捷如闪电的伸出右手,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
“滋啦”声中,秀儿的衣服被我扯出来一条口子,但并没有被我扯掉,不过终于让秀儿停了下来。
我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早在我去抓秀儿衣领的时候,已经将桃木剑笔直的插在地上,并抽出了定身符。
秀儿被我这一下扯得后仰倒地,但她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直接在地上向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脚踝。
我纵身一跃,跳到她的背上,用力一踏,并在这个间隙快速念出了定身咒。
“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身。前后不动,左右不动。谨请南头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在我念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正好赶上秀儿大叫着翻过身,我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顾不上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冒险,并没有躲避,而是迎着秀儿抓过来的手,直接将手中的定身符拍在了她的额头上。
秀儿被我贴了定身符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而她右手五指上那又黑又长的指甲,已经几乎贴到了我的脖子上,只要再进几毫米,就会划破我的咽喉。
我也仿佛中了定身咒一样,僵硬着身子,呼吸都不敢的保持着贴下定身符的姿势。几秒之后,我才敢小心后撤,避开秀儿的那一看就带有尸毒的尖长指甲。
虽然这算不上多么激烈的战斗,但却非常凶险,尤其想到刚刚的凶险之处,我的全身都止不住的向外流汗。
小白狐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旁,浑身的白毛都立了起来,两排尖牙露出,喉咙间挤出低吼,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珠恶狠狠的瞪视着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秀儿。
我道:“她已经中了定身咒,不会再动了,不要管她。欧阳爱呢?她在哪里?”
小白狐听了我的问话,立刻耸拉下了脑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说不去的沮丧和难过。
我看它这个样子,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忙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小白狐闻言忙抬起脑袋,用力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它不能说话,没法告诉我欧阳爱的下落。我无奈摇了摇头,举目四望,试图寻找小葫芦和胡南举。
可是,他们两个就好像双双蒸发了一样,竟是不见了踪影。
这时,二狗子带着小小黑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看到我后大声急道:“他娘的,北哥,他们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