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破烂的屋门被我推开,一阵阵风灌进屋内,吹得烛光摇曳,将我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带动得左右摇晃。
我想到里面住着的人是抬手投足就能够给下蛊的蛊女,立刻警惕了起来,向后撤出一大步,谨慎的用目光向屋内扫视。因为紧张,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被风一吹就变得冰凉。
在门打开的瞬间,我的大脑就开始飞速的运转,担心着里面会忽然蹦出什么危险的东西出来。
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里面空荡荡的,竟然什么都没有。小木屋内只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粗劣制作的小木桌,桌上放着一个防风灯盏,里面跳跃着摇晃的火苗。
没有人?
我皱起眉头,预感到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糟糕的多。
如果真的没有人,那木桌上的那盏灯是谁点的?可如果有人,那么人在哪里?
我没有立刻进屋,而是小心谨慎的绕着木屋走了一圈,但并没有任何发现。
木屋的门因为敞开,受风吹刮得里外摇摆,一下下的撞击在门框上,除了发出“吱嘎嘎”的摩擦声外,再就是“砰砰”的闷响,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二狗子等人似乎看出来情况有些不对劲,焦急的从暗处跑了出来。待他们看到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人之后,都显得很是疑惑不安。
“北哥,会不会那个鬼媒婆知道咱们要来,所以提前跑了?”二狗子挠着头问道。
我摇头道:“我之前都没想到咱们要这个时候来,怎么会有人提前知道?”
二狗子恼火的问:“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灯还亮着,人哪去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屋内木桌上的那盏灯忽然熄灭了,使木屋之内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好在我们之前并没有关掉手电,否则必然也要陷入那黑暗之中。不过即使这样,我们都还是被吓了一跳,大涛爸更是惊得大叫了起来。
屋内的灯盏是防风的,即使我刚开门时有那么大的风灌进屋子里面,都没能将之吹灭,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的熄灭?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里面的灯油烧光了?会有这么的凑巧?
我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隐隐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忙低声招呼着大家往后退,尽量远离那座木屋。
大涛爸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就算心中燃烧着如何旺盛的怒火,在此刻也终究被恐惧所取代。
他浑身剧烈颤抖的蜷缩在我们的后面,还在努力的强做着镇定。
相对比较,欧阳爱是我们这些人中面对情况忽然变化时表现最平静的,竟然在向后退的时候还不忘将小葫芦的手从嘴里抓出来,并用手势告诫小葫芦不许再吸手指。
如此过了有一两分钟的时间,始终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响。
二狗子低低的长出一口气,小声道:“真是人吓人,吓死人。不就是里面的灯灭了吗,咱们至于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这时竟忽然有婴儿“咯咯”的笑声从不远处传过来。
二狗子扭头看向欧阳爱怀中的小葫芦,声音微颤着问:“是这小家伙在笑吗?”
我皱起眉头,也看向小葫芦,却看到他正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疑惑的看着我们,似乎在好奇为什么我们所有人此时都在看他。
小葫芦没有笑,可那婴儿的笑声却还在继续,时而在我们的左边响起,没多久又到了我们的右边,宛若鬼魅一般。
“不好,有情况!”我惊声道。
小葫芦被我忽然一嗓子惊得一个激灵,随后它好像嗅到了感兴趣的气味儿,挣扎着在欧阳爱的怀中起了身,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左摇右晃的抖动着小鼻子一直在空气中乱嗅。
我让欧阳爱看好小葫芦,对二狗子道:“老规矩,我去左边找,你去右边找,小心为上!”
二狗子苦着脸问:“不去行不?”
“你说呢?”我恼火反问。
“算了,当我没问。”
这种时候如果不是我和二狗子顶上去,难道让欧阳爱和大涛爸上?
深呼吸两番平静了下情绪之后,我抽出几张护身用的符纸捏在手中,拎着手电,压低身子向着左边找去。
可是我还没等找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欧阳爱发出的一声惊呼,把我吓了一跳。但我还没等转过身,就听耳边“嗖”的一声,紧接着就看到一团黑影从我身边掠过,钻进了不远处的一片矮灌木丛中。
欧阳爱跑到我的旁边,急得跳脚道:“哎呀,小葫芦!”
我闻言心中“咯噔”就是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从我身边冲出去的竟然是小葫芦。
二狗子听到欧阳爱的惊呼声,哪还有心思继续往右边顺着婴儿笑声找,几个大踏步就跑了过来。
“小爱,什么情况啊?你大呼小叫的差点没给我吓出心脏病……诶?小葫芦呢?”
我来不及解释,忙向那片灌木丛追去。
拨开那片矮灌木,我找到了小葫芦,它此时正如一只被激怒的小狗一样四肢撑地,身子弓起,龇牙咧嘴的从喉咙里挤出“呜呜”低吼声。
而在他的前面,竟然蹲坐着另一个婴儿,并且那婴儿和小葫芦一样,也是生了满口的尖牙。
那婴儿不知怎么回事,眼睛盯着小葫芦,时不时会“咯咯”笑上两声。
在它笑声停下后不长时间,在我们的背后方向,立刻有另一个婴儿的笑声传来,好像在对它进行着回应一般。
不好,这东西有两个!
我让二狗子盯着点后面,举起手电将光束对准那个婴儿照了过去。
二狗子低声道:“带把的,是个男孩。”
我对二狗子有些无语,真是不理解他的心到底有多大,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研究那婴儿的性别。
小葫芦对那男婴似乎充满警觉,一直保持着准备攻击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
欧阳爱担心小葫芦受到伤害,焦急的要往灌木丛里面钻,被我急忙给拦了下来。
现在我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更不知道这地方忽然出现两个这样的婴儿意味着什么,我们任何草率的行动,都有可能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不小心绝对不行。
男婴如此自娱自乐的又笑了几声之后,缓缓趴在了地上,随后它竟然收敛起傻笑,忽然龇牙冲小葫芦嘶吼一声,并纵身一跃,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小葫芦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