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
    我下令干了什么？
    艾登*匹瑞诺德国王这一刻的脑子全是一坨浆糊！
    眼前，对着兽人下手的家伙太熟练了，犀利、朴实而毫不华丽的剑法，让他们屡屡得手。
    在兽人反应过来之前，大殿内超过30个兽人当场毙命。
    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兽人的脖子，割开可以放入一个拳头那么大的伤口，怎么看都是没救的。
    同一时刻，兽人有谁反应过来了，用兽人语吼了一嗓子。
    “杀光这些卑鄙的人类！”
    从一开始，双方就没什么信任合作的基础，黑暗之门大战带来的绝对敌意，哪是艾登卑躬屈膝一下子就能消弭的？
    磕了恶魔之血的兽人，本来就很容易进入狂暴状态，一看到自己人被刺杀，加上瓦罗克*萨鲁法尔进城之前的吩咐，这批兽人精锐毫不犹豫地朝身边的人类举起了精良的金属战斧。
    他们是奥格瑞姆手下的精锐！
    不管是战斗技艺、战斗意识、装备，都是全兽人所有氏族中最好的。在基尔罗格带血窟氏族攻击铁炉堡后，黑铁矮人已经跟兽人搭上线，为其提供了一批远超于兽人水准的精良武器。
    在绝对的力量和锋锐的精钢战斧下，奥特兰克王家禁卫的铠甲跟纸一样薄。
    一个照面，超过五十个禁卫和人类贵族倒在了血泊之中，艾登王新修的王宫中，几乎每一堵墙上都沾满了新鲜的番茄酱。
    没有谁愿意坐以待毙，尽管搞不清发生什么事，禁卫们同样抽出长剑攻击兽人。毕竟带头的那声“以匹瑞诺德陛下之名”太有迷惑性了，那标准的奥特兰克腔通用语，怎么听都是自己人。
    诺大的王宫大殿立马打成一锅粥！
    艾登是本能觉得事情不对，可他没有控制局势的机会了！几乎是十二禁卫刺杀兽人的同时，不，或许是仅仅迟了一秒钟，一个略矮的黑石兽人，以极度愤怒的表情抡起了大斧子，一斧头砍向艾登。
    他距离艾登有点远，这让艾登身边的禁卫有了反应的时间，非常勉强地挡住了这个兽人。
    然而从另一个兽人手上丢来的飞斧头，砍中了艾登的左臂。
    禁卫其实已经帮艾登挡了一剑，可没能格挡彻底，这让艾登当场受伤发出一声惨叫。
    如果禁卫有一面盾，情况或许会大有不同。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艾登从一开始就准备投降，正经的兽人舔狗，谁会让侍卫带盾牌啊！？
    “保护陛下！”禁卫们慌了神。
    这边没了艾登这个主心骨，那边瓦罗克的人类通语用可谓是水得一逼，沟通不力的情况下，就算瓦罗克本能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他已无力阻止这个混乱的局面，迅速被裹挟着，朝身边的人类举起战斧。
    “Lok’Tar——”
    “救命，谁来救救我！”
    “不，不要杀我——”
    大殿内的局势堪称一面倒，除了最初的十二禁卫还能杀几个兽人，大多禁卫两三个回合内就会被砍倒。
    而人类贵族……
    他们也很绝望啊！
    从一开始，艾登这老阴逼就防着他们跳忠臣跟联盟混，所以进王宫之初，就让禁卫软硬兼施，逼他们及其侍从交出所有随身武器。
    还有，国王给自己最信赖的手下的命令是：“没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一个贵族走出这个大门。”
    这场屠杀变得如此高效，这就是最大关键！
    十分钟不到，大殿内的战斗就结束了，除了及时在禁卫掩护下，通过王座后面密门逃走的艾登，大殿内完全成了血肉屠宰场，到处是尸体。
    兽人显然是最后的胜利者，瓦罗克*萨鲁法尔看着八十多个浑身浴血的手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人类真的想伏击我们吗？
    他亲眼见证了最英勇的人类战士，也见过最无能、临死前还拼命求饶的人类贵族。
    人类行动不一的矛盾感，让这位后世的萨鲁法尔大王感到迷惑。
    到了这个地步，谁都停不了手了。
    瓦罗克从大殿的窗户眺望外面，黑夜乱了起来。
    奥格瑞姆当然不会只让格罗姆孤军深入，前往袭击瑞文戴尔。其实他在城外准备了两个氏族的大军。
    如果艾登识相，真的像他所宣称的那样带着整个奥特兰克向兽人投降，那么入城的将会是奥格瑞姆亲自率领的黑石氏族主力，每一个黑石兽人都被告知，他们进城后禁止随意杀害人类，必须保持最大程度的克制。
    如果瓦罗克发现这是个陷阱……进城的部队将会换成卡加斯*刃拳的碎手氏族（又名碎掌氏族）。
    碎手氏族的成员习惯于以断损身体的仪式来表现对氏族的效忠。氏族中被提升为战士身份的兽人，要奉献出它们的左手——以断臂或节肢的形式。他们节肢后的残余部位，常被一些拙劣的武器或者工具所替代。
    碎手氏族在兽人当中，可是出了名的残暴！
    等候在城外的冰雪覆盖森林中，尽管好多兽人都感觉冷，大酋长严禁生火。
    突兀地，奥格瑞姆听到了城里传来了战斗的嘶吼声，他猛地起立，竖起了耳朵。
    不多时，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兽人突兀地冲上了城头，以兽人语大喊：“陷阱！是陷阱！人类伏击了我们。”
    树林距离城门有点远，大概有两、三百米左右。
    黑夜中，城头的动态看得不太真切，只可以勉强看到，那个兽人正在跟人类士兵战斗。与此同时，本来一直守候在城门口的几个兽人战士遭到了人类的攻击，他们发生了激战，人类士兵企图关上城门。
    “卡加斯！”
    大酋长一声厉喝，这位断臂酋长立马露出了嗜血的表情，他用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左臂上固定的锯齿弯刀型锋刃，感受着曾经死在锋刃受害者干枯的血迹味道，他无比兴奋。
    “小的们！杀光人类！”
    城门的兽人战士无比强壮，本来就警惕的他们，防住了人类战士的偷袭。有几个兽人死死守住了可以拉起吊桥的绞盘，这给卡加斯争取了时间。
    这位残暴但强大的兽人酋长，发动了一个距离超过50米的超级【冲锋】，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影，冲到了大门口。
    自卡加斯抵达的那一瞬间开始，城门口人类士兵的命运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