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翼却不以为意的舔了舔白绒绒的爪子:“你看他那样子,还死的了吗?”
顺着它的小爪子一看,黑纯和灵鸢,全都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才多大功夫,原本那个呼吸困难,浑身黑青色的人,不但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就连黑青的肤色,这会儿竟然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当然,还是要忽略他身上已经起的黑色斑点。
灵鸢快速的覆上他的脉搏,这一探之下,她的眉头霎时间拧了起来,看向冰翼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也太神奇了,如果照这样下去,哪里还用得着吃药,只要随便吸吸就行了啊!”
冰翼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忘记告诉你了,你这能力,一个月只能动用一次,就这你的身体负荷就已增大,你还想用几次啊,用的多了,短命!”
灵鸢背脊一寒,自是明白这小家伙不会骗她,但有些事,还是要弄明白的。
“若是一个月用了两次呢?”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绝对?反而意外倒是层出不穷。
冰翼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一个月一次已经是极限,虽说你的身体情况特殊,重伤之后有自我疗伤作用,但你也不能跨越这个度。”
“如今你的能力还处在摸索阶段,或许你根本就觉察不到。可一旦你将来能力彰显出来,你所吸附的病气和毒素可不仅仅只是这一点儿,只怕让你的手一沾上患者,对方的病气就会在半个时辰内全都过渡到你的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你所耗费修养期可不是十天,有可能是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别说一个月用一次,就是两个月都难用上一次,如果你不在意这些,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当然,冰翼所说,灵鸢现在是感受不到的,她也完全没料到这种伤害到底有多大,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却已为时已晚,甚至,还为此……
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你虽然有了这个能力,但不能过度的依赖,否则,你的实力不但得不到提高,反而会越发的止步不前,你能明白吗?”
不愧是玄冰空间的守护神,别看它小小的,萌萌的,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脸严肃,即便连灵鸢,也不得不认真的思索这能力对她来说,究竟好还是不好。
“这个溯光体内的毒素,被我这般一折腾,竟然已经去掉三分之一,原本我还想将他心脉处的毒素单独吸出来,如今看来,是不行的了。”
“自然是不行,不是有人去准备药材了?有了那些药材,你还救不活他?这个人现在已经从鬼门关走出来了,反倒是你,再不去转化那些毒素,你才是真正的危险。”
经冰翼这般一提醒,灵鸢这才猛地回过神儿,“这,这要怎么转化?”
“带我去你的房间。”说着,已是和黑纯一起回到了灵鸢的丹田中。
如今溯光已经脱离危险,自然没有所谓的时间观念,她找了个人照顾溯光,自己则去了旁边房间,吩咐人,没有她的要求,谁也不许打扰她。
灵鸢的身份虽然没有言明,可众人见他们的主子那般尊敬她,自然不敢小觑,纷纷小心的应承着。
回到房间后,灵鸢盘腿而坐,闭上眼睛,摒除杂念,脑海中,冰翼的口诀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念出来,根据她的口诀,灵鸢开始了漫长的毒素转化……
因为是第一次转化,灵鸢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才将从溯光体内抽出的毒素转化成了一小块儿黑色的晶体,当那晶体被灵鸢紧握在手掌心的时候,刹那间一道蓝光闪过,再伸手,哪里还有晶体的踪迹?
而玄冰空间中,却在这时,突然出现一道机械化的语音:“成功吸收黑晶一块儿,空间晋升到四级,恭喜宿主。”
空间升级到了四级?
灵鸢本该高兴的,可她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浑身就好像被雨淋过一样,湿哒哒的,看不出脸色的黑脸上满是汗水,力气也好似被抽干了一般,使不上一点。
她软软的瘫在床上,打开手掌心一看,原本深蓝色的印记,这会子竟然变成了浅蓝色。
冰翼的声音适时的在脑海中响起:“看到了吗?这个蓝色的印记就是你身体的晴雨表,一旦蓝色变成白色,那也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到了尽头……。”
灵鸢有气无力的道:“现在我才明白,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渐渐的,灵鸢没了动静,冰翼和黑纯一感应,她竟然累的睡着了。
***
而原本答应三天之内回来的流觞,却因玉痕的追杀而被迫在外逗留了一天,等他们几个费劲千难万险回来后才发现,灵鸢却闭门不出。
因为早先留了话在,是以谁也不敢进去打扰她。
身心俱疲的流觞,原本还担心溯光的情况,可在看了他之后,却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忙扯了旁边伺候的人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气色好了这么多?”
“灵姑娘在您离开之后,在这里待了半个下午才去了隔壁,属下过来的时候,溯光少爷的情况虽然不如现在,可也比原先好太多。至于灵姑娘,自打那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出门。”
流觞原本还在庆幸溯光情况好转,可在听了接下来的话后,一下子就急红了眼:“你说什么?这都第四天了,她还没出来?”
那人一看这情形,也一下子慌了:“属下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可灵姑娘早先吩咐过属下,不让打扰,属下……,”
不等他把话说完,流觞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对着灵鸢的门大声的拍着:“夫人?夫人?你怎么样啊夫人?夫人你快开门啊夫人!”
那手下一听流觞的称呼,再想想灵鸢的长相,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登时吓得脸色发白,身抖如筛:“公,公子,这位,这位灵姑娘,该,该不会是,不会是,”
“你闭嘴!”不等他把话说出来,流觞的拳头就挥了过去,那手下也不敢动弹,生生的受了那一拳,巨大的冲力之下,那人整个人飞了出去,脸颊上满是鲜血。
流觞的拳头再度挥过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略显烦躁的声音:“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流觞回头一看,那个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的胖女娃不是灵鸢又是谁?
流觞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她面前,拉着她就上下打量:“你,你没事吧?”
灵鸢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看了眼不远处那个无辜的青年,连忙道:“我没事,他有事,你看你把人打的。”
“他活该,如此不伤心,你这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如何向爷交代?”
灵鸢翻了翻眼皮,“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能出什么事?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白了流觞一眼,转身去了隔壁,临走至今,随手扔给那青年一瓶药:“外敷!”
那青年立即感激涕零的跪下朝灵鸢道谢,灵鸢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进了溯光的房间。
号脉之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没辜负我的努力,这毒啊,算是解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药呢?”
“在的,在的。”流觞立即命人将药材提了进来,灵鸢打开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有这些药,他的毒基本上就能解了,怎么样,可还算顺利?”
流觞声音一滞,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灵鸢算算时间,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刚回来?”
流觞闷闷的点了点头,“玉痕果然有准备,我们的人刚刚露面,就被他们盯上了,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咱们的这个据点,我们一行人带着他们兜兜转转了两天一夜,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们,却损失了五个人。”
灵鸢遗憾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别太难过,玉痕本就不好对付,这一次的毒又不是一般的毒,你们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灵鸢刚站起来,就感觉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起来,头一沉,本能的朝前倒过去。
流觞一惊,忙眼疾手快的扶住:“夫人,你没事吧?”
灵鸢虚弱的朝他摆摆手:“我没事,没事,”可是说着本事,身体却往下坠,吓得流觞一瞬白了脸。
灵鸢忙朝流觞摆手:“别紧张,我是饿了,饿了的缘故。”
流觞一听,这才想起她这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当即将人扶到房间去:“你先休息,我这就叫人去做饭。”
“那就麻烦你们了。”
若不是内力透支严重,她的身体也不会如此的不堪一击,现在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索性乖乖的躺在床铺上。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若不是您,溯光那小子说不定早就去了。”
流觞一脸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就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走进来模样乖巧机灵的小丫头,话不多,却极为乖巧:“夫人,属下打了热水过来,您洗漱一下吧?”
“谢谢你了。”喝了口她递过来的热水,才觉得干涸的喉咙得到了解救。
接着,就着她摆放在床榻边的洗漱用品,洁净了一下自己,在小姑娘离开后,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姑娘又端来热气腾腾的鱼粥、白馒头、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吃的灵鸢一脸的满足:“这是你做的吗?”
小姑娘立即红了脸:“回夫人的话,这不是属下做的,是姐姐做的。”
原来,流觞的手下里还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姊妹花,这几天她的关注点没在外面,自然不会留意这些。
吃饱了肚子,灵鸢因为疲累,再度睡了过去。
直到天黑才醒了过来,恰好叫做苗苗的小姑娘给她端来晚饭。
许是因为她身体的缘故,竟然还温了药膳粥,看的灵鸢满是诧异:“你姐姐她,还懂医术啊?”
苗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夫人的话,姐姐刚刚学医不久,只懂皮毛,夫人的身体很是虚弱,所以姐姐给您熬了补气养元的药粥,可,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这么说,她来看过我了?”
苗苗红着脸点了点头:“姐姐说,就是药膳也不能随便熬,要对症才行,不然就成了乱补了。”
“药粥很好吃,也很对,我的体质的确需要补气血,替我谢谢你姐姐。”
苗苗一听,立即兴奋的点点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用过晚膳,灵鸢开始整理流觞带回来的药材,可惜光线太暗,只能放弃继续,走进了院子。
来了这么多天,她还没好好的观察这里,只知道这个小山村很漂亮,位置也很好,四周都是好种植的水田,良田,没有山林,看起来也极为的富饶。
毕竟挨着京城,周围好多大户人家的农庄,就是穷也穷不到哪里去。
院子很大,流觞、溯光和她分别占据了正面的三间房,姊妹俩在西厢房,东面是灶房和柴房。
院前还种植了好多蔬菜,大眼看去,与普通农家没什么区别。
之前见到的壮汉并没有出现在院子里,问了苗苗才知道,这院子有地道,可以通到周围的几个农家院里面,因为他们看起来与普通农人有很大的区别,是以并不出现在外。
即使要出门,也是选择晚上,或者凌晨,人少的时候。
平日里这院子里的大小事宜都被苗苗的姐姐桑桑揽下了。
与苗苗的纯真可爱不同的是,桑桑长相很普通,黑亮的眸子中历经沧桑,明明比苗苗大不了几岁,却看起来老成持重,这样的她即使穿上农家衣,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太接地气了。
桑桑虽然不苟言笑,看起来没有苗苗伶俐,但贵在踏实肯干,尤其在面对灵鸢的时候,不但没有旁人的小心翼翼,反而将她当成了难得的导师,不停的追问学医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难题。
也幸亏灵鸢有七八年的古医经验,不然真的应对不来。
桑桑跟着他们组织的人学医不过两三个月,平日里也都是打打下手,即使这样,却也因为这边经常有人受伤,而积累了不少外伤经验。
这次并不是只有溯光一个伤员,他们的大夫在灵鸢来了这边之后,就撤到其他院子里帮忙了,本来桑桑还有些遗憾要错过这次学习的机会。
倒是没想到老大请来的大夫竟然如此厉害,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溯光少爷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明明看起来还没她大,却有如此能耐,委实让姐妹俩又羡慕又崇拜。
如今有了接近她们眼中神医的机会,桑桑自是不想错过,灵鸢看她好学,自然也不吝赐教。
第二天一早,灵鸢还没睡醒,就被兴奋不已的苗苗给摇醒了。
“夫人,夫人快醒醒,溯光少爷,少爷他醒了,醒了!”
灵鸢还处于混沌状态,似似呼呼听到这么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懒洋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醒了就醒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苗苗没想到灵鸢会是这个反应,当即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可是这样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灵鸢却突然翻过身,眯着眼睛看苗苗:“你刚刚说溯光醒了?”
苗苗面上一喜,立即点头:“是的夫人,刚刚醒过来,头脑很清醒呢,真的是太神奇了,流觞少爷让苗苗来请您过去,您,”
“我现在就起。”灵鸢认命的从床上爬起,一夜好眠使得脸上既油又腻,分外的难受,正要抬头说什么,苗苗已经善解人意的道:“夫人,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灵鸢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苗苗真是甚得我心呢,真是瞌睡的时候来枕头,乖,回头让流觞给你嘉奖。”
苗苗立即兴奋的凑上去:“夫人夫人,是不是有银子?”
灵鸢弹了弹她的脑门儿,哭笑不得,“哟,还是个小财迷?得,银子就银子,回头他不给,我给!”
“谢夫人赏,谢夫人赏!”有了奖励,自是更加的卖力。
难得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如此投缘的人,被影响的起床气,也即刻得到了缓解。
她预料溯光最晚也要今天晚上才能醒过来,没想到这人的身体素质倒是不错,竟然一大早就醒了。
灵鸢过去的时候,流觞正坐在床榻边与溯光交流,流觞看到灵鸢,立即起身:“夫人来了。”
灵鸢点点头,看向躺在那里的溯光。
对比其他人表现出来的尊敬和善意,她却从这个溯光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种表情从小到大,灵鸢见的多了,自是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别人是别人,她再怎么说也是这小子的救命恩人吧?怎的看到她还是这么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
难道她救了他,还错了?
混迹在他们这一行的,若是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是不是也太……
“溯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人?”
流觞自是感觉到了溯光的不善,忙出声警告他,不料这孩子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一脸冷意的看着灵鸢:“你就是灵鸢?”
灵鸢眉心一挑,“如何?”
“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长成这样你也好意思嫁给主子?”
灵鸢意外他的大胆直言,在流觞准备开口教训他时,却突然伸手阻止,神色不变,冷冷的看向他。
“为什么不好意思?我们一个愿嫁,一个愿娶,情投意合,这婚事自然水到渠成,反倒是你,本王妃倒要问问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嫁谁与否,名声如何,关你什么事?”
一直以来,灵鸢的情绪都被隐藏的极好,对待谁都五分冷五分暖,你对我如何,我自然能够感受得到,从来都是一报还一报。
可是这个人,她不想去了解他之前是何性子,但在她救了他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发出如此伤人之语,那就说明这个人,不仅仅是情商有问题,智商恐怕也不达标。
溯光还想说什么,可是流觞却先他一步,阴沉着脸朝他怒吼。
“你给老子闭嘴,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溯光,你难道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她是凤王妃,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无礼?”
“凤王妃?嗤,就凭她?也配?救?我让她救了吗?没了她我还活不成了是不是?”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就是后面进来的苗苗姐妹俩,也怔楞在原地,见鬼一般的看着溯光。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那样阳光的少年,今日怎会变得如此的极端,如此的阴险?
灵鸢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你是在为你的主子抱屈?觉得我这个又丑又胖的女人,配不上你们主子,也不配为你诊治?”
溯光双唇紧抿成一条线,冷峻的面容上无一丝温度:“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像你这样的人,根本连女人都算不上,还想嫁给我们主子,简直就是不要脸!”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的流觞终于爆发,朝他粗暴的甩过去一巴掌,俊逸的面容更是笼罩上一层寒霜。
“到底是谁不要脸?溯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知道是这样,老子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司幽国求救?王妃和王爷何必日夜兼程的过来?王妃何必累的昏迷三天三夜?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小人,居然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们牺牲了多少人?为了给你拿到药材,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你想死,你就去死好了,别特么的来连累我们,滚你丫的!”
气急了的流觞,一把将溯光从舒适的床铺上扯下来,对着他就是一脚,在他吐血重咳的时候,桑桑连忙从后面拉住他:“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把他给打死了。”
说着,不忘回头去看溯光:“溯光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王妃?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你以为你的毒解了吗?你以为你可以有恃无恐了是不是?如果没有王妃,早在五天之前你就已经死了,死了!”
即使被打成这个样子,溯光也一脸倔强,无畏的迎上灵鸢的目光,眼中满是阴寒之色:“死了就死了,老子就是死了,也不让这个女人给老子医治。真的是够了,长成这样,你敢出来混,你也不怕吓死人?就凭你,也想做我们的王妃?呸,你也配!”
这话,再度激起流觞的怒火,一张俊逸的脸甚至扭曲到狰狞,额头的青筋怒的直蹦跶,若不是桑桑和苗苗拼命的拦着,这怕这小子已经被他给踹死了。
“流觞,你先出去。”
“不,我不出去,要出去也是我们一起出去,这个混蛋,我们不治了,王妃,不治了,咱们走!”
灵鸢淡淡的扫过去一眼,流觞心下一紧,竟莫名的收了音儿:“王,王妃?”
灵鸢摆摆手,“你们都出去,让我跟他谈。”
桑桑和苗苗也看出灵鸢的坚持,两人扯了下流觞,流觞无奈的点头,走之前不忘警告的瞪了溯光一眼。
溯光却不为所动的躺在那里,原本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能软趴趴的靠在床框上。
当房间安静下来,灵鸢搬了个凳子坐在溯光面前:“我来回答你刚刚的话,我的确不能称之为女人,因为我才十一岁,甚至连及笄都没到,如何称之为女人?还有,我是长得丑,长得胖,像你这种肤浅的人,看到的就只是这一张皮,除此之外,你还能看得到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明明只有十一岁,可却没有人把我当孩子,甚至都正常的认为我就是个女人?”
“你的主子自我要求如此之高,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我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呢?”
“为什么别人医不好你,本王妃出手,你却活了?”
“自我感觉良好的溯光少年,你来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
溯光的脸上却浮出一丝冷笑:“小爷我管你这是为什么?我只知道,有你站在主子的身边,那就是对他人生最大的侮辱,至于其他,你就是做的再好又如何?也依然比不上我姐姐的一根手指头!”
灵鸢听到这里,才总算笼回神儿来,“嗬,原来说了这么半天,你是为你姐姐抱不平来了?”
溯光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冰刃:“就你,连我姐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若不是因为皇上,你根本就不会嫁给主子,你这个女人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主子会把你一脚踹了,”
“然后,娶了你的姐姐,对吗?”他不敢说的话,灵鸢替他说了出来。
不想溯光却没有接她的话,“主子娶谁那是主子的事,哪里是我们能够置喙的?”
“既如此,你为何偏偏与本王妃为敌呢?”
“那是因为你各方各面都太差了,差的,根本就不值得我们称呼你为王妃,可笑你自己居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郦鸢,你的脸呢?”
丫丫个呸啊,这是今晚她听到的第几句‘不要脸’了?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这嘴巴可真是毒的可以。
灵鸢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看着溯光,冷冷道:“罢了,既如此,那你就找你的好姐姐来给你瞧病吧,瞧好了就赶紧让她进京找你们的主子,让你们的主子一脚踹了我,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是不迟的!”
“我姐姐才不用进京,她本来就在主子身边,怎么?你嫁入王府也有些日子了,竟然还不知道我姐姐的存在?”
当溯光鄙夷的朝她看过来的时候,灵鸢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哦,那又如何呢?”
溯光还要说什么,灵鸢却已懒得再应付他,“与其让我好奇你的姐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的毒,怎么解吧!”
灵鸢毫不留恋的离开,刚出院子,流觞就走上来,试图解释,平日的吊儿郎当今日全被严肃所取代,便是连苗苗、桑桑姐妹俩也欲言又止。
没想到灵鸢却水波不兴的看着他们:“你们以为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放心,我灵鸢别的不敢说,就是这脸皮厚的很,只不过……,流觞啊,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这个人,本王妃心情不好,不瞧了,你不会怪我吧?”
流觞想起刚刚溯光大逆不道的话,哪里还会为他说半句好话?
“不,一切都是我的错,让夫人受委屈了,夫人想离开的话,属下护送您回京,这个溯光,让他自己听天由命吧!”
灵鸢看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你真的舍得?”
流觞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他已经不是小孩子,要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代价,这个,已经与我无关。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算对得起兄弟情了。”
“他的姐姐是谁?”灵鸢先是赞赏的看了流觞一眼,不错,原则性蛮强,而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流觞显然也没想到灵鸢会这么一问,但是很快却又想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溯光会这般抽风,当即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就连桑桑姐妹俩,你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敢情溯光少爷如此折腾,是在为了他的姐姐?
流觞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夫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桑桑,还不赶紧请夫人去用膳。”
灵鸢将三个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由笑言:“你们真把我当孩子看了?说吧,你们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不是吗?”
流觞低头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斟酌这件事的可行性。
灵鸢的表情,已经清楚的告诉他,她好像还不知道那位的存在,这说明了什么?
想到溯光这般折腾,却得到了这样的讯息,不由唇角一勾,凤眸晦暗幽深:“他的姐姐,曾经救过王爷,如今,如今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留在王府。”
又是救过卫玠的人?
灵鸢嘴角一抽,突然发现这个卫玠的女人缘还不算太差啊,瞧这一个个的,完全就是上赶着的来的啊。
还有,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住在王府?还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
擦,为毛一听这个,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呢?
难怪,难怪这溯光看起来如此的嚣张,敢情,人家的姐姐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叫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夏云荷,十五岁了。”
流觞不仅将名字告诉了她,就连年龄也未曾隐瞒。
“十五岁?这么说,他们俩还是龙凤胎?”
流觞:“夏云荷因为当年救了王爷,落下了病根,是以被王爷勉强留在了王府里,至于这个弟弟,则被交给了我。”
灵鸢想到自己自打成婚之后,就一直忙的脚不沾尘,根本就没时间整理王府里的情况,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个夏云荷却并未在成婚之后前来拜见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灵鸢哪里知道,不是她不识好歹,而是这些乌七抹糟的人,早在最开始,就被她的丫鬟以‘王妃这两天事忙,等过些日子自会召唤大家’挡在了外面。
而那几天,自然也是灵鸢最忙的时候,忙的根本由不得她的丫鬟将这些琐事告诉她,她便已经随着卫玠出了京。
是以,夏云荷这号人物,她还真的没一丁点儿的印象。
如今这溯光这般理直气壮的提起,还真引起了灵鸢的好奇心,“原来如此,行了,我知道了。安排一下,我下午离开,不需要你送,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那怎么行?如今玉痕的人可是一直潜伏在这四周围,万一发现王妃的踪迹,他一定会将您带回去的。”
灵鸢总算抓住了这当中的重点,“玉痕找我作甚?”
她和他貌似没有什么交情吧?
流觞转头看了眼溯光的房间,闷声道:“想必是因为他身上的毒,王妃的到来,一定能为王爷解决这个麻烦,那玉痕也就没了谈判的必要,可若是找到了王妃,溯光的命就攥在了玉痕的手里。”
灵鸢听后,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恐怕,这个溯光还没这么大的面子,让堂堂玉太子费如此大的精力。”
就凭刚刚溯光那些幼稚的话,还有对待她的态度,灵鸢也敢断定,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将不会被卫玠放在心上。
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人,如何能够成为玉痕口中的谈判猎物?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未免太自降身价了些。
流觞自然也明白灵鸢为何这般笃定,当即沉默了。
“无妨,就算被玉痕发现,也没关系,这个人,你觉得还有利用的价值?”
灵鸢面带嘲弄的看了眼溯光的方向,一脸可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我之前所动用的力量了,至于那些药,想必你们也用不上了,我就一并带走了。”
流觞没想到灵鸢可以如此的痛快,当即有些狼狈,“王妃,”
灵鸢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为了救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吗?还有,你的那些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动用我的存货,你说,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资格用我的药?就算我将药全都留下来,你们也不知道如何救治,那我还留它们做什么?”
说到底,这小子还是舍不得那个小混蛋呗,可惜她灵鸢是个记仇的,在被那般侮辱之后,可没如此大的度量再去包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