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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304】九重山中现栖霞
    “认识啊,他的脸部手术也是我给做的。”
    刁彝莫名其妙的看了上官晴曦一眼,继而双手环胸,在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面前,嘚瑟的挑了挑眉。
    那模样,与在卫烨,甚至自己女儿面前时候的装b高冷闷骚样,完全的南辕北辙啊!
    上官晴曦突然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刁彝的话所带来的冲击力,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等等,让她好好的捋一捋。
    什么叫做卫璃的面部手术也是他做的?
    “卫,卫璃,卫璃他的脸,也是,也是假的?”
    彼时,上官晴曦的心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是震撼?还是彷徨?
    亦或者是迷茫……?
    在她还没开始调查卫璃身份的时候,突然之间又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卫璃的脸是假的。
    她的脸是假的,是要隐藏身份,那么卫璃呢?
    他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和她一样,都是为了隐藏身份?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卫璃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好像在这么一瞬之间,上官晴曦发现,卫璃在她面前,何止是白纸一张?
    除了容亲王府世子爷这个身份之外,她发现,越是深入调查,她就越发现这个人神秘。
    如果,他真的是卫逸……
    上官晴曦鼻子倏然一酸,突然不敢往下去想了。
    今生,他们一不再是杜云歌,二不再是卫逸。
    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其实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自然而然的,人生轨迹也变得与前世南辕北辙。
    只是,她很好奇,好奇今世的卫璃,会和前世一样的惊才艳艳,还是……
    真如他今世表现出来的这样……纨绔?
    上官晴曦不敢去想,也无法去想,她只能用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刁彝,希望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可是刁彝的反应,终究还是在预料之中。
    “抱歉,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等你有空了,就亲自去问他吧!”
    只是这一句话,上官晴曦霎时间就明白了过来,“你知道他的身份,对不对?”
    “身份?什么身份?”
    刁彝眸光微闪,开始装糊涂。
    因为这个‘身份’的覆盖面太广,他无法定位她到底说的是哪一方面,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最后,他只能这般回答她。
    “那你告诉我,琉樱知道吗?”
    刁彝很肯定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了,恐怕你早就知道了,还轮得到我在这里卖弄?
    上官晴曦也不意外他会这般告知她,其实,能说到这里,已经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了。
    放在别人那里,说不定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正因为她太了解刁彝,也明确的知道他们这一行,存在太多秘密,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是以她放弃追问,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因为有了这重尴尬,接下来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由上官晴曦转移了话题。
    “琉樱那里,需不需要我帮忙?”
    刁彝摇摇头,“不用了,你忙你的,我索性无事,再说,一个小小的皇宫,还拦不住我们父女俩。”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刁彝便走了。
    而上官晴曦在他离开后,则甚是安静的坐在桌前,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投下一层暗沉的剪影,让人猜不透在想写什么。
    “鬼医大人,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如燕的声音,上官晴曦微微一愣,旋即站起身打开了房门,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晴曦将她拉了进来。
    “怎么回事?刚刚我怎么听到你房间有动静?你没事吧?”
    一进房间,如燕就拉住她戒备的观察房内动静,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虽然让她哭笑不得,可却莫名的觉得心酸。
    尤其是,这样的一幕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因为某个熟悉的场景,就要落得潸然泪下的地步。
    人往往就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
    晴曦含着泪光的眼艰难的别开,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
    “好烟儿,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倒是你,这半夜三更的来我这个男子的房间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整?”
    如燕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我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在乎所谓的名声吗?”
    说着就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努了努下巴,扫了眼桌上的茶杯,没好气的道。
    “还说没事呢,刚刚是不是就是有人来了?”
    晴曦一瞧,这才猛地想起了什么,忙拉着如燕坐了下来。
    “我说的是我没事,刚刚是刁彝来了,刁彝,还记得他吗?”
    白天刁彝来的时候,她还守着容亲王,自然没有交流的机会。
    如燕的瞳孔猛然间放大,而后,猛地一拍大腿,嘴巴更是张成了o字型。
    “天,我说今个儿听到他们谈论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你说的刁彝,该不会,该不会就是樱子的师兄吧?”
    上官晴曦淡定的端过清茶,轻抿一口,朝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如燕这才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想到今个儿无意间看到的那个很像影子,却性格古灵精怪,漂亮张扬的女孩儿,她止不住的捂住了自己嘴。
    “那,那个孩子,该不会就是樱子和刁彝的孩子吧?”
    上官晴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是和刁彝,难道还是和别人不成?”
    “可惜啊,因为我,他们才只生一个孩子,有机会的话,还是得让刁彝主动一点,恩,对,最好趁着这一次怀上第二胎,这样我才对得起他们两人。”
    如燕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这话要是让樱子听到,定会和您纠缠个没完。”
    “如今我们的正事可是还没办完呢,她现在还是宫里面的女官,女官若是怀孕,那可是大事,要掉脑袋的!而且,我们的年纪,早已经……,”
    “嘘,以后在我这里,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叫你们的年纪,你们的年纪怎么了?也不过刚刚过了三十岁而已,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们成功受孕。”
    “不管是男人和孩子,都会有的,只有这样的人生,才是圆满的,不是吗?”
    面对自家主子的豪言壮语,如燕已经不知要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了。
    说她不愿意吧,那是假的,每一个女人都想要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尤其是,经过这近二十年的时代变迁,他们的心境早已不比从前。
    若是以前,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还是陪嫁丫鬟,怎么也能配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官员做正室,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规格会更高,可是现在……
    在经过杜氏血案之后,她们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人这一世,不求大富大贵,不求了,真的不求了,再多的富贵与荣华,那也得有命去享才行。
    富贵险中求,权利又何尝不是这样?
    早就听说过,男人一旦同时拥有了这些,就会变了,刚开始他们都认为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更不可能发生在她们主子身上,可结果怎样呢?
    那个一心为了自己的夫君,为了他背后的天下而牺牲自我的女人,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不但自己死无全尸,便是连孩子,甚至连家族,还有那些无辜的人,都因她而死。
    虽然她不觉得这是她的错,可事实已经造就,悲剧已经无法挽回,即使她不承认,又怎样呢?
    结果还是结果,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虽然结果无法改变,可是活着的人,甚至是重生的人的人生轨迹,却可以改变!
    她已经三十岁了,也不敢奢望太多,只求一个知冷知热的,真心疼自己的,哪怕没有显赫的身份地位,没有钱,没有颜,只要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她得有那个命。
    她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更知道将来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事实上,能够生儿育女真的是一种奢求,这十多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捡漏活下来的,比起姐妹们更是占了十多年的便宜,够本了。
    如果能够完成今生活下来的使命,那么她这一生,算是无憾了。
    男人与孩子,与她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啊!
    所以,对于上官晴曦的话,如燕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那如燕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哟!”
    如燕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勉强,几分真心,清晰是能够感觉的出来的。
    可是这一刻,她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
    要说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说请你相信我?
    曾经的曾经,她也许诺过要为他们找一个好夫君,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即使经过多年,如燕也依然孑然一身,甚至为了她,还留在深宫之中,提心吊胆的防备着那个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的卫瑜琛。
    四个丫鬟里面,琉樱是她意外救下来的丫鬟,并非卖身给她,也并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为自己奉献了半个人生的时间。
    更枉论打小跟着她的如燕、喜鹊、锦墨了,那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自己。
    不管她是杜云歌,还是上官晴曦,她何德何能能让她们这般的为自己付出呢?
    这一刻的清晰,心情无比的复杂。
    她知道,无论自己说的再多,保证的再多,那都是无用的。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筹谋一下未来,用实际行动来回报这些为她付出所有的姐妹们。
    活着,只要让他们都能够好好的活着,活着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才是她这个主子最最应该做到的,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浮云!
    栖霞山庄,虽名为山庄,可事实上它并非只是一个山庄那么简单,而是位于天毒国境内,最神秘莫测的九重山之中。
    九重山,顾名思义,有九座海拔高低不同的山脉所组成。
    山与山之间,有的是山挨着山,只留下一人通过的一线天。
    有的是水环绕着山,更有山环绕着湖的。
    总之,就是九转十八弯,稍有不慎,就会在这当中绕晕了头。
    如非九重山脉中地道的山民或者栖霞山庄的部众,想要绕过,定是相当不容易的。
    在外人看来,九重山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它奇特的地理位置。
    平日里的九重山还算安全,可是一旦发现非正常的人类进入九重山之内,轻则在群山之中绕晕了头,饿晕后被遣送,重则会被毒雾所吞噬。
    只因这九重山之上,每一座山中,都是栖霞山庄的分支点。
    所以,一旦你进入九重山的地界,就会被列为重点侦查对象。
    卫璃一袭黑色锦袍,脸遮金色面具,不需要人带路,更不需划船,只需靠自己的内力,就能够使船舶漂泊在湖面上自动划行。
    他这般一露手,立即让暗中的部众提高了警觉性。
    一看这水平,就绝非他们能够抵挡的过来的。
    不过眨眼间,一只只海东青便已从第一座山头飞出,接二连三的传递了下去。
    卫璃唇角微勾,心情极好的望着已经阔别多年的九重山,内心除了激动外,还多了分好奇。
    多年未归,如今的九重山,还是他曾经所熟悉的九重山吗?
    这一路,想必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拦截吧?
    正好可以趁机挑战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省的到了上面,被几个老家伙缠着之前还要做热身运动。
    而且,他也很想见识见识,时隔多年的九重山的防卫体系,有没有长进。
    就在卫璃摩拳擦掌,准备接受一系列挑战时,原本还兴味十足的脸,却在看到群山之中,突然朝他疾驰而来的几艘小船时,脸瞬时间就垮了下来,
    不但垮,甚至还黑了个透彻。
    当即就有了立即转身离开的架势。
    可还没等到付诸于行动,已经有人更快的追了过来。
    只觉眼前红影一闪,那道身材婀娜的红影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他脚下这支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小船上。
    霓红鸾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在看到卫璃的一瞬之间,立即挺着自己丰满的胸围激动的往前凑。
    “逸,你终于来了?”
    卫逸微微皱眉,不悦的道:“红鸾,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那个名字,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现在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怎么总是将自己封闭在过去?”
    “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你不要再为他而活了,你要为自己,为自己,明白吗?”
    “我现在就是在为自己,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不是吗?”
    “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这么多年来,每次见面都是这一句话,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霓红鸾有些不满他的冷淡,正要上前,身后却传来司空凌浩毫不客气的嘲弄。
    “你这个老娘们,也不看看自己如今都是多大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莫说卫璃如今只有十六岁,就算他是以前的年纪,你以为你霓红鸾能够配得上人家?”
    “你个莽夫武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我愿意,我乐意,怎么样?你有本事打我啊?”
    面对某人毫不客气的嘲弄,霓红鸾似乎早就习惯了,脸皮似乎也练就的越来越厚,当即回头看向卫璃。
    “不管你是谁,我只认准你是他,今生就算不能在一起,只要我看着你,感受着你的气息,我就满足了。”
    “霓、红、鸾……,”卫璃真的是被这个女人打败了,他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她。
    红鸾被他这么一瞪,心情越发的雀跃了。
    “对,就是这么叫,你每天叫我一百遍,就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了。”
    “逸,别让我待在这里了行不行?带我离开,哪怕在你身边当个丫鬟也行的,我就想天天看着你,天天看着你啊!”
    “我呸,霓红鸾,说你不要脸你还上脸了是不是?”
    “就你一大把年纪了,当人家的娘亲都戳戳有余了,你居然还想跑到他身边当丫鬟?”
    “有你这么老的丫鬟吗?你一天不丢人是不是心里不舒坦啊?赶紧滚,滚,老子看着恶心,快点!”
    “司空凌浩,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老娘今天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就不姓霓!”
    “你本来就不姓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姓氏,压根就是你自己胡诌出来的,对不对?”
    “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你以前的名字,哈哈哈,要不要我当众说出来?”
    “让咱们九重山上上下下也知道知道,你霓红鸾当年,也有土的掉渣的名字。”
    “司空凌浩,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我告诉你,你丫少威胁老子,老子可不是被威胁大的!”
    “也不低头照照自己是何模样,除了老子谁要你啊,你这个女人居然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
    “让老子倒追了这么多年,我说,差不多得了,啊?再折腾下去,咱们可都半截身子埋黄土的年纪了!”
    “啊啊啊,司空凌浩,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
    一旁的卫璃嘴角抽搐着看着这令他啼笑皆非的一幕,委实忍不了这俩人如狮子吼一般的嚎叫,当即抚了抚额头。
    正待转身之际,长孙无垢已经慢悠悠的朝他晃了过来,卫璃想也不想的起身跳到了他的船上。
    无垢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这俩人的争吵,只是以前想不通为什么三师傅会这般的疼爱卫璃,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当即用一种无比暧昧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
    卫璃不悦的眯了眯眸:“如果你还想要你的眼睛的话,最好赶紧将你这碍眼的视线挪开。”
    无垢撇了撇嘴,十分受伤的看着他:“怎么着我们也是被你召唤过来的,怎么?还没说一句话就要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