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福运楼和另一家客栈、乐馆同时开业。
    开业当日，盛况空前，连王县令也亲自到场恭贺。
    围观的百姓无不称赞福运楼气派，三层楼的包厢和大堂都坐满了人。
    多数食客都是冲着罗慧娘的手艺来的，然后点菜的时候，发现菜价竟然不贵。
    “这福运楼简直是良心菜价，一份狮子头比人家便宜好几个铜板呢！”
    “关键你看看他家这档次，比前阵子开业的鸿瑞酒楼还豪华，价格竟然还是以前小吃店的价格。”
    “以后怕是又要排队喽，这般物美价廉，每日定是客似云来……”
    福运楼开业当天，鸿瑞酒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林掌柜坐在柜台上愁眉不展。
    不一会儿，派去打探的伙计匆匆回来了。
    “掌柜的，这福运楼当真大手笔，菜品好，还便宜，今日开张吃一桌送一桌，那客人多得……”
    伙计说得唾沫横飞，一看林掌柜阴沉的脸，赶紧截住了话头。
    “哼，开业嘛，肯定是赔钱赚吆喝，”林掌柜嗤之以鼻：“我就不信开业了还能这个价格！”
    “人家说了，价格不会变了，以后也是这价格……”伙计唯唯诺诺。
    “闭嘴！”林掌柜呵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也不动动脑子，谁做生意不赚钱，她李袅袅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李袅袅的银子还真的就如同大风刮来的一般，吃一桌送一桌的活动一做就是三天。
    若是预存银子在酒楼里，照样是存多少送多少，存的多还送酒水。
    林掌柜这下坐不住了，赶忙去请示余三河。
    “东家，再这么下去，咱们这酒楼怕是就要糟糕了，这几日店里都没什么客人，除非那边真的排不上队，人家才勉强过来咱们这儿。”
    余三河皱眉不语，过了一会吐出一个字：“跟。”
    林掌柜赶忙张罗起来。
    他一边让伙计们出去吆喝自己的活动，一边把店里的菜价调得比福运楼低，还做了两个只要一铜板的菜品来吸引客人。
    这波优惠一打出去，生意明显好转不少，许多客人冲着便宜而回流。
    李袅袅一直盯着鸿瑞楼的动向，一见他们跟风，便知道余三河坐不住了。
    听着罗慧娘说起此事，她淡淡一笑：“那咱们就继续陪他玩着。”
    第二日，城中人人都知道——福运楼旁边的乐馆来了一批绝色的舞姬乐伶。
    据说其中有一个乐伶还是从皇宫中出来的，城中百姓都想一睹风采。
    更吸引人的是——只要在乐馆观看了表演的，都可以凭乐馆票去福运楼免费吃喝！
    “免费？！”
    林掌柜跌坐在椅子上，他已经跟不上李袅袅的脑回路了，这跟坐在大街上丢银子有什么区别？
    “掌柜的，你都没看见那乐馆前排队的人，每日都快站满一条街了，现在谁还会来咱们这儿吃饭？”伙计抱怨道。
    “就是，我看咱们这儿就快被他们逼得关门了！”另一个伙计道。
    林掌柜瞪了他俩一眼，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
    生意好不容易回暖了两三天，这几天又是惨淡到不忍直视，伙计和厨子们就差坐在大堂推牌九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这掌柜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就在林掌柜焦头烂额之间，林久生拉着两车货品上门来了。
    “林掌柜，我按时送货来了，你让人一起来清点一下吧！”林久生笑着进门。
    林掌柜一看见林久生就想到李袅袅，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林村长，你们村里那李袅袅也忒不厚道了。”
    林久生知道他所指何事，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林掌柜出门一看，满满两大车鸡鸭肉菜，看得他几乎要晕过去。
    “林村长，你送这么多来，我怎么卖得掉？”林掌柜一脸不悦道：“上次送来的东西我还有不少都没卖完！”
    林久生一听这话，老大的不乐意：“林掌柜，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这送货的量，咱们早就在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
    “就算契约上写了，你也不能这么强卖啊！你这一车一车地拉过来，我现在哪里卖得出去？”
    林久生奇道：“你们酒楼之前不也卖得好好的？”
    “之前是之前！”林掌柜已是满面怒容：“自从你们村那个李袅袅开了个酒楼，就开始捣乱，跟我们恶意竞争，你看看我店里——”
    林久生探头望了望，现在正是饭时，然而里面却空空荡荡，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现在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你这些肉菜我卖给谁去？！”
    林久生见他说话不客气，于是也拉下脸来。
    “她是她，萝村是萝村，你既然跟萝村签了契约，咱们就得按照约定的来。”林久生皱眉道。
    “你这样说就是不讲道理了，我卖不出去，你硬塞给我，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那依你的意思便待怎样？”林久生冷声道。
    林掌柜面色稍和：“不如你先把这些带回去，反正都是活鸡活鸭，也不会坏。等我们生意好些，你再送来。”
    “你想也不用想！”林久生呵斥一声：“你懂不懂什么叫契约？你生意不好跟我供货的有什么关系？今日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你……！”林掌柜气得发抖：“你们萝村的人当真都是狡猾蛮横之人！”
    “萝村人什么样，这个轮不到你说，”林久生冷笑道：“你还是赶紧把东西收了，银子付了，我们萝村百十口人还指着这些过活！”
    “我没钱，这些东西我也不会收！”林掌柜干脆耍起无赖。
    几个一起来送货的小伙子一看林掌柜这个态度，都气得不行，挽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训他。
    林久生将几人拦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林掌柜道：“你今日是铁了心要毁约，对吧？”
    林掌柜哼了一声，不理睬他。
    “行，那我就拉着这两车货，去衙门找县令大人去！”
    林久生指挥几个小伙子把车拉上，林掌柜有些慌神，瞪着他道：“你去县衙做什么？”
    “我倒要请县令大人给我断一断，你们这是做的什么黑道生意，”林久生冷笑道：“就看到时候封条一贴，你这酒楼还能不能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