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赶到大牢,只见那二人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两人均是七窍流血,一看便是中毒身亡。
李袅袅看了看二人的尸体都没有外伤,显然是不知情的情况下遭人下毒。
“大人,没想到那人的手脚这么快。”李袅袅感叹道。
王县令脸色极为难看,一开始他还觉得李袅袅大惊小怪,现下连自己守备森严的大牢,人家都能行动自如,想想便不寒而栗。
自己一任知县,怎能任凭人家在自己的地盘这般肆意妄为?
“传仵作速速验尸,大牢和县衙加紧守备!”王县令怒道。
不一会,仵作便将二人死因查明,确系中毒身亡。
“而且这毒由好几种毒药配成,毒性甚烈,中毒之人不消一刻便可毒发身亡。”仵作道。
“请问都有什么毒药?”李袅袅心中一动。
仵作看了她一眼,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王县令道。
“是。这毒里面含着一钩吻、乌头、青娘子,还有几味,我也未曾见过。”
李袅袅心下一沉,这种毒药配方她曾见过,就在萝祖阁那些往任萝父的笔记中。
如果记得不错,剩下几种毒药是夹竹桃、伏香子、剪霜。
一种诡异的感觉升上李袅袅心头,萝祖阁是萝村的重地,那些笔记连萝村的村民不能阅读,外人又怎会知道?
难道是他?
不!
他已经死了!
李袅袅没有心思再管这两具尸体,别过王县令后便匆匆赶往福运小吃店。
在店里随便吃了两口饭,她与林久生便先行回萝村了。
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她并没有向林久生提起投毒的事情。
一回到村里,李袅袅直奔萝祖阁而去。
她在众多的笔记中翻查那个毒剂相关的记载。
翻了好一会,她果然找到了。
“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可在一刻间毙命……”
李袅袅仔细看着记载,这是一位姓赵的萝父自行研制的,此毒工序复杂,但用起来十分简便。
果然是此毒。
李袅袅合上笔记,从萝祖阁出来,一路边走边想。
若那两人中的是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李袅袅还没有察觉有异,然而这么复杂的毒药,又是赵萝父自创,怎么可能会流传到外面?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李袅袅心头,她希望自己害怕疑虑的事情不要变成现实。
如果真如同她猜测的那般,自己甚至整个萝村可能都会有麻烦。
到家后,她径直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就在思虑之间,李袅袅忽然听得窗户一阵响动。
李袅袅警觉地起身查看。
她一下床,吃惊地发现窗子下面有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无力地倚墙而坐。
李袅袅看了一眼虚掩的窗户,断定此人是从窗子跌进来的。
“你是谁?”李袅袅一边低声询问,一边警惕地打量那人。
屋内光线昏暗,李袅袅壮着胆子弯下腰察看。那人好似受了重伤,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满是血污。
“是你!”李袅袅低呼一声。
她忽然间认出来了,此人竟是那日将自己带出杨大龙家院子的蒙面人。
那日她乘其不备,扯下他的面巾,见过他的样貌。虽然他现在满脸血污,但面容依稀可辨,仍是那般……英俊。
李袅袅见他浑身是伤,眉头紧锁,低声问:“你……不要紧吧?”
那人没有搭话,仍是背靠着墙,强撑着身子。
她看见他身上仍有鲜血流出,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觉得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尽快医治才行。
“你忍着些,我去找大夫来。”李袅袅说罢就想去找刘沉水。
谁知那人一把拉住李袅袅的衣袖,嘶哑着嗓子道:“不可……”
“可你的伤这么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要流血过多而……”李袅袅赶忙打住话头,别又应验了乌鸦嘴。
“死不了……”那人勉强咧了咧嘴,指了指怀了道:“我身上有药,你替我上药……”
李袅袅靠近他,蹲了下来,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朝他怀里摸去。
她尴尬地在男子怀里摸索了好一番,才摸到一个药瓶。
“我……我得替你脱了衣服,才能敷药……”李袅袅面上一红,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
那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袅袅小心地将他的衣服缓缓除下,有些伤口将衣服黏住,只能低下头慢慢剥离。
待到将整个上衣脱下时,那人健硕的身型被李袅袅一览无余。
李袅袅暗暗感叹,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看什么,很好看么?”那人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她。
李袅袅赶忙收收目光,把脸别到一边:“你别不识好歹,我是要救你,才不是占你便宜……”
“就算你要占我便宜,好歹你也先救我,我这一身的伤……”
“啰里吧嗦,你省省力气吧。”李袅袅白了他一眼。
这小瓶跟他上次给自己的一模一样,李袅袅知道这是上好的伤药,细细地倒在他的伤口上,有些地方小心地用手晕开。
李袅袅的手指触道那人紧实的肌肉,瞬间如触电一般,她红着脸,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只低头继续上药。
良久,她正纳闷那人竟不呼痛,抬头一看,他竟然已经晕过去了。
李袅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放平躺下,替他把身上的伤口细细上了一遍药,又悄悄打了水来,把他脸上身上的血污擦了擦。
她一边擦拭一边隐隐有些担忧,此人身上伤口众多,也不知这伤药能不能管用。
正擦到他胸前时,李袅袅忽地停下了手。
这人胸前有一处旧伤,看着像是刀伤。李袅袅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长照。
之前长照被齐振山砍伤,伤口好像就是这个位置。现在看来,这旧伤跟他身上的新伤伤口倒是很像。
接着她又想起那件没有伤口的衣衫,自己曾经也怀疑过,长照很可能是在别处受了伤,却瞒着自己,用齐振山做幌子。
李袅袅看了看这人的脸,又看了看他胸前的旧伤,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头冒了出来,这人会不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