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袅袅问了几个路人,才找到了长安小吃店。
这家店比自己的福运小吃店还大一些,而且装修得也不差,里面有三五个伙计在跑堂。现在看起来,生意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样的馆子,不好好提升菜品,反而用下三滥的卑劣手段来恶意竞争,李袅袅觉得要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软柿子。
“谁是这儿的老板?”李袅袅一进门便喝问道。
张老板正在结账,正准备笑脸相迎,一看是李袅袅,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稀客啊,福运小吃店的大老板居然亲自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我来做什么,还用问嘛?自然是来砸场子的。”李袅袅嘲讽道:“不过,我可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支使,只能自己过来了。”
“你什么意思?”张老板心虚,假装不知老伍父子俩的事情。
“揣着明白装糊涂?福运楼开业那日,有两个人来店里放虫子,寻我的晦气,你当我不知道那二人是你的亲戚?”李袅袅朗声道。
店里的客人一听李袅袅这么说,都看着张老板窃窃私语。
“我劝你做人还是善良点,生意做不过人家,就想点正规门路,”李袅袅杏眼瞪得溜圆:“我也不是什么好讲话的人,惹火了我,分分钟咒得你找不着北!”
张老板的年纪看着比李袅袅要大上两轮,让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叫骂上门,还揭穿了自己的丑事,以后还怎么做人?
张老板被气的快冒烟了,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李袅袅痛骂道:“难怪别人骂你是妖女,是乌鸦嘴!我看你是爹妈早死,欠人管教!”
李袅袅怒极,朝他后面的柜子瞅了一眼,上面有一个小箩筐。
“你看你这副跳脚的样子多难看,当心撞到柜子,被箩筐砸着!”李袅袅脱口而出。
她话音未落,张老板不知怎的突然身子一晃,靠在后面的柜子上,那箩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头上。
箩筐里是十来个鸡蛋,张老板瞬间被糊了一头一脸的鸡蛋。
李袅袅看得捧腹大笑,张老板既惊且怒,指责她道:“你这样随便咒人,会遭报应的,我那两个亲戚若是有个好歹,便是你害的!”
世上的事偏偏就是无巧不成书,张老板刚说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惊慌地跑进店里,冲着张老板张嘴便哭起来。
“表叔,你快去我家看看,我爹和我哥在池塘淹死了!”那少年哭得好不凄惨。
谁知张老板没有搭话,反而震惊地看着李袅袅。
“你家出事了,看我做什么?”李袅袅没好气地说道。
“他说的便是那日在你店里的两个人!”
李袅袅也惊住了,自己并没有咒他们死,怎的好端端便淹死了?
“你们俩过来!把她拿住,同我一起去衙门报官!”
张老板喊了两个伙计一起过来扣住李袅袅,李袅袅怒道:“你凭什么抓我!”
张老板不听她嚷嚷,找了一块布头塞住她的嘴巴,“看你还怎么咒人!”
一行人闹闹哄哄来到县衙,王县令正准备升堂,一看堂下站着的是李袅袅,不但被人绑住,嘴里还塞了一块布。
他吓得差点要亲自下来把布给拿了,再给她搬张凳子。一想到贵客说的,要“不露痕迹”,他又赶忙收住脚步。
“这是做什么?堂下何人,又不是衙役,怎能这般捆绑他人,来人!给她解开。”王县令尽量说得自然一些。
衙役将李袅袅身上绳子解开,她一把将布扯下,瞪着张老板。
张老板怕她咒自己,赶忙往后躲了躲。
还不等李袅袅开口,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妇人,直朝她扑了过来,一边撕打一边咒骂。
“你这个乌鸦嘴,丧门星!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咒我男人和儿子?!我今日命也不要了,非要为民除害不可!”
李袅袅躲避不及,身上已被妇人重重打了几下。刚才到长安小吃店报信的少年,赶忙过来拉住这妇人。
“放肆!”王县令赶紧召衙役上去阻拦:“给我按住!”
“县令老爷!青天老爷!你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这妖女咒死我男人和儿子,非要让她抵命不可!”妇人匐在地上哭喊。
“你们一来便这般扰乱公堂,让本官还怎么审案?”王县令将惊堂木重重地拍了三拍:“谁是首告,状告何人,所告何事?”
妇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回大人,民妇刘氏要状告李袅袅,因往日恩怨,咒得我男人与儿子溺水身亡!”
此时外面已有不少闻讯赶来围观的百姓,一听张老板这话竟与传闻一致,都大吃一惊。
此时,仵作也将验尸的记录呈上来了。
“大人,此二人确是溺亡,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仵作道。
王县令对李袅袅的乌鸦嘴也是有所耳闻,心中不禁犯难,抬头问道:“李袅袅,你怎么说?”
“大人,民女没有咒过他二人溺水,”李袅袅道:“而且乌鸦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能作为告状的依据?说出来简直贻笑大方。”
王县令点点头。
张老板道:“那日在福运小吃店,很多人都看到你咒得小伍抽搐,今日在我店中你也咒得我被箩筐砸中!你还想狡辩么?”
“若我真有这本事,想咒谁死谁就活不成,那我还需要去你店中讨公道吗,直接咒死你不就行了?”李袅袅反问。
“你说这些无非是想给自己开罪,你去问问镇上的百姓,谁不知道你李袅袅一咒一个准?”
人群中有些人见证过几次李袅袅咒人,而且都一一应验,一时间议论纷纷,都说李袅袅确实邪门。
“大人,我没有咒骂过他们父子,自他们从福运小吃店离开之后,我就再未见过他们。”李袅袅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胡说!”
李袅袅闻声回头一看,人群中一个黝黑的汉子,指着李袅袅大声说道:“你今日午时分明去过老伍家中!”
她并不认识这人,更不知他为何要扯谎诬陷自己。
“你又是何人?”王县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