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客商这个解释,李袅袅觉得更加惊诧,严格来说不是惊诧,而是疑虑更深。
客商说的这些事情,还能勉强称得上是巧合吗?
怎么看都像有人刻意安排的,难道真的是神灵的安排?
她想要水蛇,只是向萝父附带了一嘴,他总不可能半夜去田里抓水蛇,然后又去找客商来收吧?
况且萝父如果出了村子,肯定会有人看见。
虽然心里疑虑重重,但她面上仍是平平,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再向那客商打听。当下让林久生买下那五条水蛇,又问客商有没有兜水蛇的网子之类的也一并买了。
李袅袅刚想转身,就看见王老虎拿着一个墨斗在反复验看。
李袅袅也并未发问,既然水蛇的要求萝祖能听见,那么顺带听了一耳朵墨斗的事情,又有什么奇怪?
她让林久生将墨斗一并买下,交于王老虎,以作赔偿。
起初王老虎死活不肯收,只嚷着“为村里做点事情,怎么还能让村里破费”之类的话,后来拗不过林久生执意要给,吓唬他若是不收以后便不用他来帮忙了,王老虎只好收了,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林叔,麻烦你今日便差人将水蛇放进田里吧,我看那水蛭又要泛滥了。”李袅袅与林久生商量着。
“好,我即刻去办。”林久生说着便去找人,怕别人弄不好,再把水蛇弄跑了就糟了,于是自己跟在一旁盯着。
经过上一次看着李袅袅架网放蛇,林久生已经熟悉了流程,当下仔细叮嘱了下田的汉子。
那客商并没有网子卖,不过却有蚊帐,林久生用几床蚊帐作网让人围在了四周。一切办妥后,派人把李袅袅请来视察。
李袅袅四处转了一圈,觉得没有问题,提议去猪圈转转,两人便一道往猪圈去了。
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李袅袅觉得日子过得也挺充实,脱离了自己那个信息时代,在这世外桃源过得也有滋有味。
李袅袅现在只要一去猪圈便要下意识地捂嘴,生怕自己的乌鸦嘴再送几只小猪归了天。
林久生还以为她嫌臭,心下暗暗笑道,到底是年轻轻的姑娘家,不能在家做做女红针织,每日倒要操心这田间地头猪圈鸡窝的事,也怪难为她。
在猪圈看了一会,李袅袅突然发现两只母猪不大动,吃食的时候也是懒洋洋的,整只猪都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不禁一惊。
刚好刘沉水也在,她急忙问道:“这猪是……怎么了?”
刘沉水一早比她更先看过猪的情况,于是答道:“可能有些病了,身上便不大利索。”
他又看了两眼之后,想了想补充道:“也有可能是怀孕所致,变得没有精神。这猪又没有脉搏,我也不大好判定。”
李袅袅回去这一路都在想猪的事情,刘沉水说的两个原因都是很有可能的,但她更倾向于怀孕的那个说法。
因为猪之前都是好好的,就是这段时间才呈现这样的状态。
经过刘沉水为自己和长照的两次诊治,李袅袅觉得他医术还是不错的,是个可造之材。但是在当下这个时代,各类科学都不发达,医用工具欠缺,有些病症确实不好判断。
一到家,李袅袅开始翻箱倒柜找些材料,想要给刘沉水做一个听诊器。
她想起小的时候玩过的一个小手工——“土电话”。
所谓“土电话”,就是两个纸杯,用一根线连着,一人拿着一个,站得远远的说话也能听清楚。
听诊器跟这土电话应该是差不多的原理,不管成不成,先动手做了试试吧。
李袅袅去厅上拿了两个小小的土陶杯子,用小尖刀细细地在杯子底部刻着,想要钻出一个小小的孔。
在钻第一个杯子的时候,由于力道太大,还没钻出孔来,就把杯子给钻爆了。
于是又去拿了一只杯子,不再贪快,细细慢慢地钻起来,钻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终于完完整整地把洞钻好了。
将两个杯子全部钻好之后,李袅袅又寻来一根竹签和一些丝线。用丝线两头拴好竹签,再将两根竹签,分别穿过两个杯子底部的小孔,打横固定住。
这已经是一个土电话了,应该可以帮刘沉水看诊,虽然没法帮猪把脉的时候,但或许可以用这个简易的听诊器来判断病情。
长照今天又带着狩猎小队去山上捕野物了,家里没人,她一个人也没法试验一下效果,只好放着等长照回来。
正在无聊间,她突然想起来,给猪用过了的听诊器怎么还能接着给人用?于是又拿来两个土陶杯子,依葫芦画瓢又做了一个听诊器,这样就正好一个给人用,一个给动物用。
她一做便做到日头西沉,刚做完第二个听诊器,便听见长照从外头回来的声音。
刚想起身,却看见长照用芋头叶子捧着一块鲜肉兴冲冲地从院里进来。
“这是什么肉?”李袅袅大奇。
萝村穷得很,肉食可是很珍贵的食物,就算是萝父萝子,也只是偶尔能吃上一些,普通人家若不是逢年过节,根本想都别想。
长照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大一块肉,足有两个巴掌大。
长照敲了敲桌子:麂子肉。
李袅袅惊呼一声:“你们今天还打到麂子了?!”
长照得意洋洋地伸出两只手指,比划了个二。
“还打了两只?”李袅袅也有点兴奋,咽了咽口水,脑海里瞬间飘过烤麂子肉的香味,于是立马提议,“长照,咱们今天把这肉烤着吃吧!”
长照又敲了敲桌子:留了一只养在养殖场,剩下一只,我做主,大家分了。
李袅袅想笑,佯装鄙视:“你凭啥做主,你是萝父吗?”
一听到萝父,长照登时做了个嗤之以鼻的表情。
长照四处找杯子喝水,可是一个杯子都没找着,回来正准备问李袅袅杯子放哪儿了,却一眼看到桌上的听诊器。
他拿起来好奇地看了看,好好的杯子怎么弄成这样?于是朝李袅袅投去询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