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今天白天李袅袅那个嚣张的样子,赵兰花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齐振山这个不成事的废物,此刻这个小贱蹄子怕是已经进了自己的圈套,成为千夫所指。
现在,谁去办这件事?
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适的人,她心里暗自后悔,平日里就不该在齐振山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要是多选几棵树,此刻也不至于连个后备的爪牙都没有。
难不成只能自己亲自动手?
赵兰花实在不情愿,这跟自取灭亡有什么不同?但凡还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愿意自己去。
正愁着,李大柱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支支吾吾道:“娘啊,让我说我一直就不赞成你跟齐老狗在一块……”
赵兰花一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不成还要来批斗自己搞破鞋?脑子莫不是真的让野猪拱坏了?
李大柱躲着赵兰花的目光,接着说:“你说说你,跟谁不好,偏偏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你到底啥意思?”赵兰花现在就像一个炮仗,谁点炸谁,“要不是你这个没用的玩意,连个小蹄子都拴不住,我至于这么难?”
李大柱闭上了嘴,眼见这火马上就要烧到自己身上,调整了一下思路,决定有话直说。
“娘,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王大。”李大柱利利索索地说出了这句话。
赵兰花惊得合不拢嘴,她以为李大柱刚才只是发发牢骚,没想到竟然想给她和王大那个泼皮牵红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消遣你娘?赵兰花气不打一处来,把刚穿上的鞋又脱了下来,要往李大柱身上招呼。
“啊!娘你别光顾着打我……你好好想想清楚啊……”李大柱边躲闪边朝赵兰花喊:“现在啥事最重要,你还要让李袅袅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不成?”
最后一句话刺激了赵兰花。
再也不想受那个小贱人的气了!
赵兰花停下手,把鞋朝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
李大柱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扳倒李袅袅,不把她赶走,自己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至于王大,自己去许个空话,事成之后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就算过河拆桥又怎么样?
赵兰花抬了抬胳膊,一阵酸痛,今天被李袅袅支使得人都快要散架了,她觉得一刻都不能等,明天李袅袅还不知道会找什么茬来对付他们。
说走就走,赵兰花马上拿了那个小包袱,摸着黑出了门。她没有叫上李大柱,一来两人出去动静太大;二来万一要谈什么桃色交易,儿子在总归不好开口。
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王大家,一看还亮着灯,便敲了敲门。
“谁啊?”王大懒懒散散的在里面问。
赵兰花压了压恶心的感觉,调整了一下状态,用她那半老徐娘装嫩地声音答道:“我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大看见赵兰花娇滴滴地靠着门框,用手陇了拢耳侧的头发,嗲嗲地说:“王大哥,你不让我进去坐坐啊?”
王大眼放精光地把她让进屋里。
赵兰花一进屋差点没吐了。
王大这间屋子比村里那个猪圈没有好到哪儿去,并且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馊味,她决定长话短说。
“王大哥,你也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赵兰花酝酿了一下感情,憋出几滴眼泪:“现在让人欺负得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王大一听乐了,马上接嘴道:“我这空得很,你要不嫌弃,过来跟我住啊!”说着说是抓住赵兰花的手。
赵兰花差点就要甩开他的手,再给他一个耳刮子,可现在有求于他,能怎么办呢?遂忍着恶心给了他一个眉眼:
“这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人家非要把我赶出村不可,我连村里都待不下去了,还说什么住你这儿?”
王大知道她说的是李袅袅,转了转眼珠,大着胆问她:“那怎么办?”
赵兰花一听便知有戏,于是招招手让王大把耳朵靠过来,两人一阵耳语。
赵兰花说完之后,看王大面带踌躇之色,柳眉一竖:“怎么,有色心没色胆?行吧,就当我赵兰花命苦眼瞎!”
王大让她一激,胸脯挺起来:“谁说我不敢?”
赵兰花满意地点点头,娇嗔道:“你要是诚心想跟我过,今晚就把这事办妥了,明日祸患一除,我还不就凭你招呼。”
说着赵兰花就把东西交给了王大,临走的时候,王大好似想到什么,开口道:“兰花妹子,你可得说话算话,事成之后……”
赵兰花一看王大满脸的淫邪,嗔了一句:“死鬼,还怕我跑了不成?”
王大嬉皮笑脸:“那是,你要是过河拆桥可咋办?”
赵兰花心里一惊,自己可不是想着过河拆桥嘛。赶紧又哄了哄王大,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权作是定情信物,王大喜滋滋地收了。
等赵兰花一离开,王大看着桌上的东西脸色一沉,当下便收拾一下,朝萝父府去了。
赵兰花一路脚步轻盈地回到育苗室,李大柱一听王大同意了,忙说:“那咱们赶紧布置布置。”
原来母子俩早就计划好,等齐振山去萝父府偷偷放钥匙,他们就在这边把育苗室弄得乱七八糟,伪装成被李袅袅破坏的样子。
赵兰花砸那些架子的时候特别卖力,把这几天来的憋屈都发泄在这些苗上,一想到待会李袅袅百口莫辩的样子,她就特别解气。
布置完现场,俩人又按照商议好的,拿出两根棍子,给对方脖子上来了一下。谁知李大柱是个手上没有轻重的玩意,一棍子下去,竟然把老娘给敲晕了。
“娘,你别吓我啊……”李大柱吓得赶紧扔了棍子,抱着赵兰花使劲掐着人中。
这一棍子怕是真的打得特别结实,不论李大柱怎么掐,赵兰花都不醒,吓得李大柱哆哆嗦嗦地试她鼻息,还好鼻息正常。
那边厢,李袅袅和林久生等人在萝父府里坐等育苗室的好戏开场,掐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饶是林久生一向沉稳,也不免生疑:“不会是赵兰花又起了什么其他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