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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大魏
    颜洛离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真是我一手栽培的好弟弟啊。”燕筱筱闭目冷笑,“说吧,他预备怎样处置我?”
    秦隐从怀中慢慢掏出一道圣旨,以及一个瓷瓶,他的手以及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新皇圣谕,赐废帝燕倾羽……服毒自尽……”
    燕筱筱默默轻叹了一声。
    多么的讽刺……眼前的一幕,与前一世燕弃雪被逼跳楼的场景,惊人的相似。
    燕筱筱红唇微勾,淡淡道:“替你们家皇上省了那瓶药吧。我不需要。”
    她说着,毫无预兆地向前踏了一大步,竟从高达数丈的城头上纵身跃下。
    秦隐厉声惊呼,奋力抢上前去想要抓住她,可手指却仅仅只是擦过了她的衣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下方绕城而过的渭水河那湍急的水流中坠去。
    现在的燕筱筱,除去了这九五至尊之位,失了挚爱,没了手足亲信,已一无所有。
    自她穿越重生以来,凭生所求唯“自由”二字,若有人想要剥夺,她将誓死捍卫!
    眼见水面极速接近,燕筱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入水时,忽觉腰上一紧,竟被一条长鞭缠住了腰肢。
    下一秒便被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只有一国储君才配穿戴的紫色披风似一张无形的大手将她罩住。
    黑暗遮住了光明,束缚囚禁了自由。
    任她智计百出、上天遁地亦无法逃离……
    耳畔再次响起那句熟悉的低语,“这一生一世,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
    燕筱筱是在一辆摇晃的马车中醒来的,她摸了摸仍隐隐作痛的颈后,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是被白夜击晕的。
    昏迷前的一幕幕猝不及防地跃出脑海,燕筱筱猛地坐起身,却听身下有哗啦啦的锁链作响。
    她这才看到,自己的双脚各自被扣了一条锁链,锁链的末端则固定在了车厢两边的墙壁上。
    燕筱筱用力拽了拽,那锁链阴冷冰沉,只拽两下她便觉手臂酸累。
    她这才记起,自从被白夜击伤后,自己的内力不断流失,在她跳下城楼之前,就已经全废了。
    她现在与寻常之人无异。
    燕筱筱盯着脚上的铁锁,无声嘲弄。
    对待自己这么个武功尽废之人,还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吗?
    许是因为听到了马车里的响动,车厢的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了,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丫头钻了进来。
    她见到燕筱筱正盯着自己,立时欢喜道:“公主殿下醒了?”
    “公主?”燕筱筱皱眉。
    “是啊。您是凤国的长公主,当今新任凤帝的姊姊啊!”
    燕筱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装。
    想不到自己兜来转去的,最后竟又回归了这个长公主的身份。
    “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正在返回帝都啊。”
    “帝都?哪个帝都?”
    “就是咱们魏国的帝都啊。”
    燕筱筱这才望向窗外。
    此时已是农历五月的初夏时节,山花已经凋零,凭窗望去,入目是满满的绿油油的新翠。
    “白夜呢?”
    “太子殿下正在凤国,代表大魏祝贺凤国新帝登基。”
    燕筱筱握住铁链的手紧了紧,目光再次移向窗外。
    这时,一左一右两名骑手分别出现在车厢两侧的窗外。
    竟是谨竹和谨兰。
    二人依礼拜道:“见过公主殿下。”
    燕筱筱挑眉,“好。都是熟人。”
    谨竹向燕筱筱拱手道:“属下等奉命送公主回帝都,还望公主一路上不要为难我等。”
    燕筱筱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遂扯了扯脚上的铁镣,“我这个样子,还能为难到你们吗?”
    “公主的手段层出不穷,我等早已多次领教。为防公主路上逃走,属下等只能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燕筱筱无所谓地牵了牵唇角,在宽敞的马车里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车厢前边向前看去。
    就见那赶车的是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可不正是当年自己在晋国时,扮作太监接近自己,将她带出宫去的小叶子嘛!
    很好,都是熟人。
    此时那小叶子已察觉到燕筱筱的目光,转过头向她躬身施礼,“谨松见过公主。公主若是还想叫我小叶子,也行。”
    看来白夜还真是了解自己,料到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跑。
    现在派来押送她回京都的四个人,有三个都是沉央楼数一数二的高手,再加上这辆结实的马车,和两条铁锁。
    即便燕筱筱有通天彻底之能,想要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名小丫头名叫银心,是专门在路上伺候燕筱筱饮食起居的。
    一路上谨兰等人防她跟防贼一样,不给燕筱筱留下一点可以逃跑的机会。
    既然逃跑无望,燕筱筱也懒得再废那心思,每日在马车上除了吃饭,大多时候都在睡觉。
    因为她知道,一旦到达魏国的帝都,只怕她很难再有机会睡上一个好觉了。
    大约是因为她表现得太过老实,近乎没心没肺,反倒惹得谨竹等人格外紧张谨慎。
    看着几人日日如临大敌的样子,燕筱筱却只觉得好笑。
    谨松年纪最小,到底是没忍住,向燕筱筱试探着说道:“公主,我们这样对您,也是实属无奈。如果公主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大可训斥我们几句,莫要憋在心里。”
    燕筱筱微讶,感情这小鬼见自己连遭变故,却仍表现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以为自己是得了抑郁症之类的心理疾病了。
    难得自己落魄到这种境地,还有人肯对自己表示一下关心。
    燕筱筱轻笑一声,掐了掐他的脸,“你觉得我表现得不正常吗?”
    谨松诚实地点了点头。
    燕筱筱头枕着双臂,仰身倒回车厢内的软榻上,“是不是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合情合理些?”
    谨松的小脸红了红,虽然没有答话,但显然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燕筱筱抿了抿唇角,目光掠过马车外的风景,说了一句让人完全摸不清头脑的话。
    “头一遭,该是歇斯底里。这第二遭,也就习以为常了吧……”